就在香怡冰从一个胭脂铺里出来时,却发现面前站着两名大汉,模样凶狠:“姑娘,我们家主子有请。”
“哦?”香怡冰望着面前人,淡淡道,“不知你们主子是谁?”
“姑娘只管跟我们来便是。”然面前两个大汉长相凶狠,却并无什么恶意,他朝香怡冰做了个请的手势。
却见,不远处有一辆白马金车迅速驶了过来,金车奢华瑰丽,上面镶嵌着熠熠发光的玛瑙和珍珠,四周垂着墨色的流苏穗子,车身通体金色,由纯金铸成,车顶四角用红色的朱漆漆成,很是华丽。香怡冰皱了皱眉头,到底是谁要见她,这么大的气派。
香怡冰心中好奇,便跟着他们上了马车,等马车停下来时,看到前面赫然是一座巍峨的宫殿,心中不由暗惊——皇宫!是燕国的皇宫。
此处皇宫巍峨壮丽,华贵大气,皇宫的角楼精致如新月,阳光洒在宫殿上,将宫殿涂上一层淡淡的金纱。
香怡冰脚踏鹅卵石铺成的路面跟着两个大汉进去,只觉得整座王宫逶迤大气,带有浓浓的神秘。
两个大汉在未央宫前伫足:“主子在里面,请姑娘进去。”
香怡冰淡定地走了进去,却见一名身着华服的女子高高地坐在上面,容色高贵,头带凤冠。她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肤光如雪,因为保养得当的缘故,她搁在腿上的纤纤玉手娇嫩无比。
香怡冰施施然地朝她行了礼:“给皇后娘娘请安。”
“你就是那女医?”高高在坐的燕国皇后眼波都未抬一下,面前的女子长相绝色,可打扮上却是普通,她凉凉地笑了一下:“不过就一乡野村姑!”
香怡冰明眸清澈而淡定:“皇后所言极是,民女自幼在乡野之中长大,确实是乡野村姑。”
燕国皇后未料到欧阳舞会这般回她,眼眸中闪过一抹恼怒,她顿了顿又道:“听说你救了裴老将军的命?”
“是,只不过是凑巧碰上罢了。”
“还救了七皇子?”燕皇后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有一抹杀意一晃而过,她的手指微微握拳。
香怡冰心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还未开口,便听到燕国皇后冷笑道:“即便是七皇子认定了你,我们皇室也不会同意的。七皇子岂是你这样的村姑高攀得起的?”
香怡冰掩盖出眼中的诧异,清秀的脸上不带半点情绪,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嘲弄:“不知道皇后娘娘怎么认定七皇子认定了民女?”
“那块玲珑玉是皇子自出生起便佩戴着的,代表了他的身份!他居然转送了给你,也不知是你使了什么手段勾引了他。七皇子性子单纯,怎地由你这种妖女染指。”燕国皇后眼眸一眯,笑道,“这样吧,你既然救了七皇子的命,作为报答,我再替你寻门好亲事可好?”
“我的侄子李越容貌俊美,玉树临风……”
香怡冰初来乍到,对于别人不知道,对于李越可是再清楚不过,此人是都城第一纨绔子弟,喜好男风,终日流连青楼妓馆,还常常与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这样的人是没人要了,才会介绍给自己,香怡冰冷冷一笑,一双眸子淡定无波:“民女不是燕风的人,民女终有一日会离开这里,民女的终身大事不必皇后娘娘费心。”
燕国皇后不甘心,还想说些什么,便听到香怡冰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玉佩道:“这块玉佩是民女硬要的诊金,并不知道如此贵重。七皇子突然发病,呼吸不顺,才肯给了民女,民女这便归还。”
燕国皇后脸上喜怒难辨,香怡冰淡淡道:“皇后娘娘今日所言,民女谨记在心,皇后娘娘若是无事,民女先行离开。”
香怡冰说完竟是不再理会皇后,转身便走,燕国皇后向来受人尊重,第一次被人驳了意思,面色气得发红。香怡冰从未央宫里出来,却见门口站着一身锦衣的清丽女子,只不过右手的衣袖空荡荡,似乎是空了一截。香怡冰的视线并没有在她的手上多逗留,心猜此人可能是名公主,随意行了个礼,快速离开。
香怡冰刚走几步,便听到身后的女子冷笑道:“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野丫头,居然这般没礼貌!”
这名断臂女子是南风国皇后亲生女儿,也是燕国大公主—灵犀公主。
却说香怡冰离去之后,灵犀公主身边的一名丫头嘀咕道:“这名女子十分面熟呢,竟有几分像岭南王妃!”
“你说什么?像谁?”灵犀冷傲的面容上出现一抹了凌厉,声音尖锐的几乎变了音,吓得身旁的宫女忙跪了下来,“几个月前,奴婢跟着使者去参加五国大典,赠上礼物,所以有幸见过岭南王妃一面。奴婢觉得方才的女子与……岭南王妃有几分相似。”
岭南王?云睿泽!
灵犀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恨意,可是她又是那么喜欢他啊!她只因握住了他的手,就被他砍了手臂!灵犀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恨,恨极了!可她放不下,她放不下去!
她快步地走进未央宫,头上的金步摇剧烈摇晃着,她走到宫殿之中,急急问道:“母后,方才那名女子是谁?”
“哦?你怎么对她有兴趣?”皇后伸出手指抚上自己的太阳穴,神色有些疲倦,“就是这个贱人救了燕南锡一命呢,若是她还继续留在燕南锡的身边,可会坏了我的大计呢。”
灵犀公主略皱了眉头:“她是七弟的人?”
“随云去了一趟边防求医,还真的带回来这么一名女神医回来,你说可气不可气?”
边防?灵犀的头脑中不由地想到前段时间发生过的事,听说岭南王与岭南王妃到边防查看,接下去岭南王妃被人刺杀下落不明,岭南王一夜之间瞎了眼,莫非这个女子真的是岭南王妃?
灵犀公主强忍心中的不确定:“她叫做什么名字?”
“不知道,好像姓香吧。”
灵犀公主眼眸一闪,姓香,姓香,果真就是香怡冰么?这个女人,居然能够嫁做岭南王为妃,她不甘心,她嫉妒,她要杀了这个女人让岭南王一辈子伤心!
她主动请缨:“女儿愿意替母后除去这个人。”香怡冰回去时,拒绝了皇宫的马车。路上一直在想着,如何委婉地把这枚玉佩还给燕南锡,香怡冰一想到他那张苍白的脸,不禁有些犹豫。
就在一个转弯路口之时,前面却出现了一帮人,这群人快速地朝她聚拢,几乎将她困住。
为首之人是个长相俊美的男子,穿着锦袍,只是脸上带着一种令人讨厌的气质,香怡冰眼眸微皱:“你是何人?”
“居然问本公子是谁?哈哈哈哈。”面前的男子流里流气地笑着,望向香怡冰的眼神充满情欲的气息,这是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眼神,他转头对一旁的人道,“告诉她,本公子的名号!”
一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一脸得意,禀报道:“这可是李家公子李越,皇后娘娘的亲侄子!”
“你可就是那女医?”李越哼了一声,一脸傲气,趾高气昂,眼神开始色迷迷地望着香怡冰,香怡冰的脸色冷了下来。这燕风的皇后娘娘还真有闲情逸致管别人的事呢,居然派了她的亲侄子来调戏自己。
香怡冰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香怡冰神色淡淡地,笔直地站着,皮肤在太阳底下散发出象牙般的光泽。
李越嘿嘿一笑:“听说你是位医术高明的女神医呢,能够治疗好别人多年都治疗不好的怪病!现在本公子身体不舒服,你且替我诊诊脉。”
说着,李越轻薄地朝香怡冰伸出手。
香怡冰冷漠道:“李公子哪里不适,说出来便是,并不用诊脉。”
李越哈哈地笑着:“果然是神医呢,连脉都无需诊。”
李越目光淫邪,在香怡冰的娇躯上来回扫着,他男女不忌,此时碰到这样的绝色,心中大喜,他邪邪地笑着:“小姑娘,本公子全身发热,心跳加速,好像血液都不受控制的向下面去了……该如何治疗呢?”
下流无耻的话语,逗得李越周围的手下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香怡冰并不生气,望着一脸淫笑、嚣张的李越,沉思了半晌:“这病说好治也好治,说不好治也不好治,你且把手伸出来,我替你看看。”
李越突然瞧见香怡冰如此温柔神色,只觉得心头一紧,口中说着好,笑嘻嘻地伸出手来就要摸香怡冰的手……
此时,香怡冰脸庞的笑容突然冻结,脸上带着浓浓的冰冷之意,她抬起手来,抓住李越的手腕,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他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四周景物调转,背部重重摔倒在地,五脏六腑剧烈地疼痛。香怡冰就趁此一脚踹向他的裤裆,神色淡淡:“这儿时常充血可不好,多踹几脚就好了呢!”
“啊!”李越惨叫了一声,只觉得身体剧痛,“这个贱人,给我上,全都给本王一起上!”
李越捂住自己的裤裆在地上打滚,脸上闪过一抹愤愤:“皇后娘娘已经把她赏赐给我,本想娶回来做个侍妾!既然这个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全部给本公子上,玩残这个贱人!”
周围的家丁方才看到香怡冰出手,一个个愣在当场,这个女子看着柔柔弱弱,原来是这样厉害的人,看着香怡冰那双嗜血的眼睛,心中有些惶恐,双腿也有些发颤。可,毕竟人多势众,其中几人色心又起,一时之间,全都涌了上来。
香怡冰眼眸微眯,还未等她动手……
“谁敢?!”冰冷而充满杀意声音突然传来,香怡冰一转头见到一辆低调的马车由远及近,那熟悉而霸道的声音令她不由地一怔。
马车稳稳地在前面停下来,紧接着便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从马车上走下来。
那个人一步步地朝她走来,又仿佛一步步地踩在了她的心上。
是云睿泽!
再次看到他,香怡冰的胸口有些发颤。
岭南王怎么成了这副样子,他的脸孔削瘦,一袭黑袍穿在他的身上,有着空荡和苍凉的感觉,可他身上散发出浑然天成的尊贵霸气,让人不敢逼视。
他朝着香怡冰急急地叫了一声:“冰儿!”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字,他明明是扯着嗓子,清朗而沉稳地唤出的。
可是声音一出,却是哽在喉中,那个“儿”字,竟是没有吐出来。
恍惚中,他听到了香怡冰的声音,虽然看不见,可他知道,他的冰儿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只要他伸出手他就能碰到她了。
香怡冰也在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眶却莫名其妙地有些微微地红。
顿了顿,岭南王又唤了一声:“冰儿。”
不知为什么,这次,他清晰地吐出了这两个字,却是嘶哑之极。
香怡冰硬生生地别过去了脸,不去看他。
躺在地上的李越,缓过来了一些,虽还捂着裤裆却不再打滚,他现在是要看到这个女人的下场,未了周围的人都无反应,不由大怒道:“你们都死了吗?快!把这个女人给本公子带回去!”
岭南王仿佛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神色上带着一抹冷酷和残忍:“杀!”
话音未落,长剑已出鞘,香怡冰还未反应过来,一帮黑衣人不知从何闪了过来,她只听见耳旁长剑破空的声音连绵不绝。
接着眼前呈现出一片血雾,隔着血雾,她听到凄厉地惨叫声不断响起……
这一切不过只发生在一瞬间,但似乎又过的极为漫长,香怡冰回过神来,周围布满了断肢残骸。李越带来的那帮人全都死了个干净,如今只留下他一人活着,他还在躺在地上,手捂着裤裆,身体微微弓起,他的脸上身上全都是血,眼神呆滞,发丝凌乱,此时的他看起来狼狈极了。他直至呆呆地,呆呆地看着周围的,一双眼睛瞪得浑圆。
怎么回事,他这般家丁虽不是绝对的高手,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可现在,在一眨眼之间被全部解决,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出得手。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你知道我是谁?我是皇后娘娘的侄子……”李越颤着声音,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皇后娘娘,我记住了!”此时的岭南王犹如撒旦俯身,令人心生惧意,他一步步地走到他的面前,一脚踹了过去,李越像个皮球一般被高高踢飞,再坠下地面时,已经毫无生息,眼睛瞪得极大。
香怡冰眼睁睁地看着,突然转身就要跑,却发现岭南王也跟了上来,他似乎跑得并不是那么利索,身后的莫林还在担忧地喊,让他小心。
香怡冰并没有跑远,身后的岭南王双臂一伸,把她紧紧地搂在怀中。他搂得如此紧,箍得令她喘不过起来,也挣脱不开。
云睿泽搂着她,脸蹭着她柔软的发丝,轻嗅着她身上的淡淡清香,他的声音发着颤,一遍遍地唤她:“冰儿,冰儿……”
“你放开我!”香怡冰大怒,他抱她抱得这样不舒服。
岭南王仿佛没有听到一旁,将香怡冰的脸抬起,用他的手,抚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她的小嘴。他摸得很慢,很认真,很专注。他皱着眉头,严肃的,一寸一寸的,细细地抚过她的脸庞,他子夜般的双眸,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似要把她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印入脑海,可其实,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用他的手指描摹,来感受她的完好。
香怡冰看着云睿泽,并未感觉他的异样,心里却是涌起淡淡的复杂,想起那日,他弃了她,选了白锦,眼睁睁地看着她掉落,却没有一点作为。
半晌半晌,云睿泽低沉的叹息,“真好,真好……”
他喃喃地说着,双臂一展,把香怡冰更紧地抱入怀里:“我的冰儿终于回来了!”
他空落了很久的心,仿佛突然被填满了,饱满而丰富起来。
香怡冰想要挣脱,却在此时,她感到腰间一紧,紧接着,她身子腾空了!她被云睿泽抱起来了。
云睿泽大步地抱着香怡冰,跳上马车,将她锁在更小的空间里面:“回别院!”
“是!”在驾车的莫林终于松了一口,几乎是喜极而泣,他没想到他随口编的谎话成了真,终于把香怡冰寻回来了,终于寻回来了!
香怡冰直至这时才完全的清醒过来,云睿泽,他终究还是找到她了。
听到云睿泽说去别院,香怡冰的脸色不由一冷,香怡冰正欲起身,眼前忽然有大片的阴影笼罩住她整个人,还未等她适应,便又被云睿泽重新禁锢在怀里,他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脸,又停留在她的唇上。
修长骨感的手指抬起她的尖细下巴,他深黑色瞳孔宛若大海,宁静而深邃,可香怡冰却看不见里面的神彩。他俯下身,漂亮完美的薄唇越靠越近,终于攫住他朝思暮想的那双唇,眼眸微闭,轻轻吸吻她淡色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