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到军营(1 / 1)

马车中率先走下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一身华贵的黑色锦袍,古铜色的肤色在日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剑眉斜飞入鬓,轮廓深邃,棱角分明,整个面孔仿似上苍完美的雕塑,散发着狂烈的阳刚气息。

俊朗,英挺!众人以崇拜的眼神望着他,眼中尽是凡人见到神抵的仰慕与尊崇。

毋庸置疑,这就是他们的偶像。战神!

就是这个人,统帅着百万雄军,自十四岁征战沙场起,从无败绩!就是这个人,十五岁带领十万军队,以绝对的劣势击退了燕的二十万兵马,一战成名!就是这个人,十六岁对战流田大军,将来势汹汹的强敌打的落花流水狼狈逃窜!

就是这个人,十八岁挥军直入南韩,以铁血之姿一鼓作气连夺四座城池!

就是这个人,二十岁让主动挑衅的晋,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论老兵新兵们都兴奋不已,面红耳赤的望着他们的偶像……

终于见着活的了!然而这崇拜的眼神还没持续多长时间,士兵们,纷纷呆滞了。

战神并未像他们想象的那般……

自马车上一跃而下,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地的一瞬秋风大作,卷起他的衣袍和发丝,威风凛凛!

而是……

走下马车后迅速的回转身子,一手将车帘撩开,一手从手下那里接过一件披风,轻声细语的嘱咐道:“赤疆的深秋比起长安的冬季还要冷个几分,披上吧,可别冻坏了。”

战神一边小心的扶着车内的人,一边将披风体贴的为他披好,极为细致的给他系上前面的带子。

一切做完后,才满意的点点头,刚想转身,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这样还冷不冷?”

那语调,要多温和就有多温和,那神色,要多紧张就有多紧张。

被特殊关照的人淡淡的摇了摇头,他立马咧着嘴笑的像个二百五。

幻灭啊!士兵们的下巴掉了一地,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他们嘴角抽搐,眉毛狂跳,脑海中齐刷刷的飞出了三个大字:幻灭啊!战神王爷,竟然……

竟然会是面前这个絮絮叨叨的居家好男人,这还只是新兵们的想法,老兵们却是已经惊悚的觉得天都塌了!

他们印象中的战神绝对是个霸道的、威严的、说一不二的、雷厉风行的铁血硬汉!

可是面前的这个人是谁?谁他妈告诉他们这个冒牌货是谁?有些脾气急的甚至都想冲上去,将他脸上易容的面具给撕下来!

要不是旁边有人死命的拉着,一定会见到士兵扒拉着岭南王的脸,悲愤找面具的情景。

敢冒充咱们心中的神!然而更让人惊悚的还在后面……

当岭南王转过身,让开了几步后,众人终于看见了那个自马车上下来的人。

士兵们只觉天雷滚滚,一个雷劈下来轰轰然砸在了脑袋上,砸的他们迷迷瞪瞪晕晕乎乎昏昏沉沉恍恍惚惚……

噼里啪啦的天雷在他们耳边“咣咣”回响着……

他们看见了什么?一个……

男人……

一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少年!

啪!他们清晰的听见了脑中一根弦断的声音。脑子集体缺氧了!这这这……

这是怎么回事?

给一个少年撩车帘?给一个少年嘘寒问暖?

给一个少年体贴细致的披披风?这是咱战神该干的事吗?

呸!关键是男人!这些事的对象居然是一个男人!士兵们凌乱了,风中凌乱了……

他们瞪着凶狠的眼珠子,朝着那个毒害偶像的罪魁祸首瞪去。

一身飘逸若雪的白色华袍,外面罩着件同色的披风,披风领子上两团纯白的狐狸毛,更衬的他肤如凝脂。

乌发似墨,面容隽秀,一双凤眼微微上挑,眸光如水般清冽。

好一个漂亮的少年!祸水啊!男祸水啊!

少年走上前两步,和战神并肩而立,淡淡的打量着四周的人群。两人一黑一白,一傲岸一纤细,一英朗一隽秀,站在一起竟是格外的和谐。

啊呸!再和谐也他妈的是个男人啊!围观的士兵们集体石化,呆滞的仿若一具具雕像。

不是的吧?不是他们想的那样的吧?谁来告诉他们,真的不是那样的吧?

秋风呼呼的吹来,将一个一个雕像轰的细碎细碎的,化为粉末扑扑扑的飘到了天边。

龙二三人幸灾乐祸的瞅着这群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的,笑眯眯的对视了一眼。

立正,肃穆,扬手,敬了个军礼,兄弟们,一路走好!

就在满满的石雕群中,岭南王的大手揽上了香怡冰的肩头,两人淡定的步入了军营。

这个军营极大,坐落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容纳了接近二十万的将士,密密麻麻向着远处延伸的帐篷群,远远望去竟见不到尽头。帝都城郊的军营比起这个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叶一晃一直在五国游历,兄弟遍天下,士兵虽然认识的极多,但是这军营还是第一次进,兴奋的蹦来蹦去。

岭南王搂着香怡冰,一路行来给她体贴细致的介绍着,温声细语别提多柔和了。

一路上经过的人,凡是见到两人这副相处模式的,齐齐顿住定在了原地,张着嘴巴眼神呆滞,行着扭曲的注目礼。所过之处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石雕,极为诡异。

一直走到一个极大的帐篷处,外面两个勤务小兵激动的给岭南王行了个军礼,高声道:“王爷!”

两个小兵一般大,皆是十四五岁的少年,脸上红扑扑的极是朴实可爱。

岭南王点点头,让他们给其他的人带路,安排住的帐篷。然后将大帐的帘子撩开,搂着香怡冰走了进去。

门口再次多了两个雕像。大帐内十分空旷,采光很好,亮亮堂堂的。打眼见到的就是一个宽大的桌案,一张落地的羊皮地图挂在帐壁上,一列摆满了兵法的书柜。很明显是办公的区域。

另一边垂挂了一张厚厚的帘子。香怡冰在帐篷内打量着,走到一侧将帘子拉开,里面摆设很简单,一张床榻、一方柜子,等住宿的区域。

她在柜子上摸了摸,没有灰尘,床榻上被褥也并不潮湿,干净柔软的很。

岭南王已经五年未在这里住过,帐篷内却是纤尘不染,收拾的整整齐齐,显然有人每日给他打扫晾晒。

他从门口候着的龙一手里接过香怡冰的包袱,想了想吩咐道:“召集各个副将,一刻钟后来此议事。”

待龙一领命离开,岭南王一边收拾着桌案,一边看着整理包袱的香怡冰,皱了皱眉,问道:“从前是我一个人住,这个帐篷既是休息,也用来议事。要不我找他们去别处议事?”

一路奔波,冰冰现在应该也累了。那些副将都是些大老粗,说起话来嗓门好像狮子吼,若是依然在这里议事,媳妇怎么休息?岭南王拧着眉峰纠结不已。

香怡冰弯了弯唇角,知道他是怕自己休息的时候有人打扰。她将包袱里的衣服取出来,摇了摇头,笑道:“不用麻烦。”

瞧瞧刚才进门时那些人见了鬼的模样,她虽然不介意别人的看法,随他们怎么误会都无所谓,却不愿因为此事给云睿泽惹上麻烦。

军营重地,纪律极是重要。若是因为她在这里,而让云睿泽打乱了以往的规矩,下面的兵将会怎么看?

岭南王也明白香怡冰是为他着想,不由自主的咧开了嘴角,两排明晃晃的白牙闪闪发光,笑的像朵花一样。

这笑容璀璨耀目,闪的香怡冰眨了眨眼,突然就觉得他如果是只猫的话,一定会在帐子里打个滚儿、舔舔毛什么的,摇了摇头,将脑中奇特的想象给摇走,继续收拾东西。

副将们拉开帘子进帐篷的时候,看到的岭南王的一脸憨笑。笑的像个傻帽!

惊的他们身子齐齐顿住,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觉得腿肚子都转不过筋了。

副将们可都是过来人,别看在这边关一守就是多年,家里也不乏有妻有子的。

这眼神!这眼神完全就是一个堕入了情网的愣头青啊!他们刚才在各自都有事务缠身,没有去军营门口迎接岭南王,但是这一路行来,已经听说了无数的流言蜚语。

原本还是不相信的……

开玩笑!咱战神给一个男人撩帘子嘘寒问暖披披风?这种娘们唧唧的事儿,就是切了他们的脑袋,他们也不相信!更何况还是一个男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尤其是王爷刚到军营,连休息都没有就直接召集他们议事,更是让他们放了心。王爷果然还是那个王爷啊!

可是现在,顺着岭南王的目光看去,那悠然坐在床榻上整理包袱的,可不就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少年?

岭南王这赤裸裸的眼神,顿时让他们泪如泉涌……

王爷啊!你怎么就弯了呢?怎么也不打声招呼,说弯就弯了啊?你这突如其来的,让咱们……可怎么受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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