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王低头,看见香怡冰脸色一闪而过的狡黠,淡淡露出一笑。
当天晚上,卫国的军营主帐外一只人形高的鹰静静的隐在角落里。
等帐内的人结束谈话后,那只鹰迅速的消失在了帐外,很快飞回了帐营中。
岭南王此时看着面前的海东青,脸上略感新奇。
香怡冰咧唇一笑,轻轻摸了摸海东青的头:“哎,我啊,就是这么能干呢,这是别人学不来的。”
岭南王倒是对她时不时地冒出什么新想法并不感到诧异了,只是当他听到从海东青嘴传出来的声音时候,还是忍不住眼角微跳:“明日攻打西陵,派两万人攻击,一万驻守,弓箭手在前,骑兵居中,步兵垫后……”
海东青口中的声音还在继续,岭南王眼中好奇之色渐浓,再看正挨在香怡冰旁边一副求表扬模样的海东青,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它的脑袋,唇边露出笑意:“原来小青都被你养得这么好了!”
“那自然!”香怡冰有些小小的得意。
刚才海东青口中发出的声音便是漠北明日的战争部署。
虽然这么做有些不正当,可,如今岭南王便是想要吃了他们的心都有,只想将他们碎尸万段才好。
两万人?好,就让你这两万人有来无回!
第二日,天刚刚泛白,外面便响起了震天的杀声,岭南王早已点兵站在阵前,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铠甲,英姿飒爽,黑曜石的眸子在阳光下显得越发地明亮,带着一种睥睨万物的神采,士兵铠甲和武器在阳光下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岭南王看着对面冲杀过来的卫国士兵,唇角微勾带着嚣张和嗜血的笑容。
如今只剩两万士兵,岭南王带着一万五上阵杀敌,五千留守,这一万五中只有三千是他自己的精兵,其余的便是普通的士兵。
一万五对两万,人数上虽然落了下风,可如今的士兵们却是个个斗志昂扬,因为带领他们的是他们的战神—岭南王!
岭南王就那么笔直坐在马上立在阵前,脸上神情肃杀,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只要有岭南王的地方,每个士兵都觉得必定能打胜战,他们一个个兴奋着,手举武器,精神抖擞。
对方的部署,果然如昨日岭南王听到的一般,漠北先锋部队是两路弓箭手,冲杀到了近处,便停下,形成一股人墙,随着安一烈的喊声一起,便齐齐的射了出来。
岭南王依旧立在阵前,只大喝一声:“盾牌准备!”
立在岭南王身后的一排士兵便整齐的将盾牌挡在身前,嘭的一声落地声震的人耳朵直响。
这是香怡冰参了现代工艺特制的盾牌,坚不可摧,普通的弓箭根本无法射穿。
如雨般的箭矢扑面而来,岭南王的身上仿佛有一个极其强大的保护圈,弓箭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他只随手挥剑,便将那射在周身的箭矢挡了下来,射在盾牌上的箭矢飞矢之势顿消,嘭的掉在地上。
一阵阵的叮叮声犹如八音盒一般,奏着激昂的乐曲!
安一烈今日看到岭南王带兵出来,单看对方的架势便觉得输人一筹。前一战输得一派涂地,死伤不少,还有部分士兵因为被吓到了,连夜逃窜,他们元气还没有恢复,一大早便见到战神带着人马冲了过来。
岭南王前一次便是被他所伤,那淬了毒的弓箭射入他的身体,本是无药可解的,竟还能活下来,并再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恢复,他还真是坚不可摧!
安一烈如今看着这情形,心里一急,弓箭手攻击重在三箭,若是三箭无效,那便不能再费时间。
他的眼眸如鹰般冰冷,冲着前方打了个手势,弓箭手齐齐收箭,往后退了下来。
随着弓箭手的后退,列在后面的骑兵大喊着“杀啊”便冲了上去。
安一烈看着岭南王这边都是步兵,并无骑兵,心里顿时自信满满,很是得意,骑兵对步兵那就是屠杀!
什么战神,只怕也是浪得虚名吧。
只不过岭南王却毫无着急之色,随着对方这边震天的喊杀声,和疾驰而来的骑兵,他却只出来了两队纵列,从阵型的最边上奔驰而去,看样子要与己方交错而过。
安一烈眼眸一闪,云睿泽,你这是料定自己必胜么,居然如此轻敌,还真是找死!
可才没过一会儿,安一烈的脸上便被不可置信所代替,这,不可能!
他那特意训练的骑兵居然跟那两列纵队交错而过时,坐下的马纷纷发出了嘶嚎的声音,接着居然马腿尽断,残肢乱飞,鲜血四溅。
一时之间一片惨叫声传来。
马儿受惊,座上的骑兵纷纷跌落在地,一时间乱成一团。
那两列纵队手中拿着东西!拿着异常锋利的丝线般的东西!
安一烈面色发白,额头上有冰冷的汗水落下来,怎么回事?
云睿泽怎么知道自己要用骑兵?怎么会备这些东西?
安一烈还没想好,便被云睿泽的一声命令惊醒!
岭南王看着对方嘈乱的阵势,眼眸一闪,大喝道:“冲!”
身后的士兵如演练过一般,口中大喊着“冲啊!”
一边猛的冲了出去,队伍强劲有力,有条不紊地冲出去,丝毫不减散乱。冲出去的士兵很快地便形一个尖尖的三角,一与敌方接触便开始厮杀,他们此刻斗志昂扬,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完全打压了对方的气势。
可怜那被摔在地上尚未回神的骑兵,如同萝卜般被切过去,哀嚎声顿时震天。
安一烈此刻马上反应过来,迅速地调兵遣将,马上喊道:“快,步兵冲上去!”
被震惊了的步兵被这一喊震醒,散乱的冲了上去。
岭南王的部队如一把锋利的尖刀,进退有度,将漠北的军队冲的四分五裂,再无整齐的模样,长矛而出,朝着漠北的士兵袭来。
不仅如此,岭南王的部队将对方冲散后自己并没有散,依旧如一柄尖锐的刀直冲而入,待到了中间,便渐渐分散开,慢慢的围成了一个六边形,每个角上个一千人,六边形的中间是岭南王的三千精兵,岭南王立在最中。
这如同一个坚固的城堡,易守难攻,边上的六千人各自杀敌却又互相联合,若是有漏网之鱼便会被里面的三千精兵灭掉。
这三千精兵能力极强,属于机动兵,看那个角上有危险,便去相助。
岭南王冷眼站在里面,眼神森冷,望着周围的形式,张弛有度地指挥着,他的旁边停着的便是那海东青。
此刻,海东青嗷的一声一飞冲天,在战场上方徘徊,或高空飞翔,或低空盘旋,飞势之猛,非一般士兵可挡。
海东青被喂养得很好,作为万鹰之神,极其聪明。它在空中观察着形式,若是哪里不对,海东青便会在上方飞翔,精兵便会上前相助。
海东青便如那战斗卫星一般,给岭南王这边的士兵定位,一时间敌军溃不成军。
安一烈站在战场后方看的眼睛都发了红,那只碍事的鹰他很想将它射下来,可是连射几次都不中。
他也认出了那是万鹰之神海东青,眼中的怒火更盛,几乎要喷出来。再看岭南王布的阵,他自小饱读兵书,熟悉调兵布阵,却从未见过这种阵法,坚不可摧,他这边的士兵一个个冲上去仿佛都是自赴黄泉的,看着尤为恐怖。
如今他们还真是进退两难。
正在沉思,忽闻一声尖锐的叫声,抬头便见上方突然飞下来一道影子,冲着自己直面而来,不自主的伸手一挡,噗的一声闷响,手上刺痛,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啄向自己,再看一眼手上便发现被叨了个大洞,血哧的一下就喷了出来。
安一烈忍着剧痛,另一只收紧紧地捂住伤口,飞下来的正是一直在天空中徘徊的海东青,一击一过,便又是飞了上去。
安一烈在下面恨的咬牙切齿,若是他此刻有翅膀早就飞上去将这只海东青碎尸万段了!
可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
海东青急速飞向岭南王,在他的身边落地,冲着安一烈在的地方叫的大声。
岭南王会意,脚下一垫,飞起轻轻落在海东青的背上,海东青嗷一声便冲上天飞了出去,直直的往安一烈的地方飞去。
战场中的漠北军队已是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安一烈刚吩咐后援部队急速前来支援,并且想要暂时撤退时,便又见海东青飞了过来,而它的背上,正站着一个现在在他眼中如死神一般的人物—云睿泽!
岭南王被海东青背着急速而来,黑色的铠甲在阳光底下散发出冰冷的光芒,他的一张面容俊美无双,却带着罗刹的神态,令人心生惶恐。
安一烈急忙将身边的将士们推了前去,驾着马便想逃跑,他不该这么做,可如今他要是对上岭南王,那便是死路一条。
岭南王眼神阴冷,手中的长剑配合着海东青的攻势一挥便将那挡在前面的将士砍翻在地。
安一烈策马狂奔,想要逃离,可主将一逃,便注定这将是一场败仗,并且败的屈辱。
想起这个,安一烈硬生生的勒住了马缰。
他怎么可以辱没军人这个词,他的一双眼睛熬得赤红,胸口一阵气血翻涌,难道他的大限真的降至?
他不甘心!
岭南王已从海东青的背上轻飞而下,海东青还小,受不了这么长时间的战斗,却也可以看出它对战斗的兴奋。
岭南王下来后,海东青并未离去,而是一直在上空低空盘旋,配合着岭南王的战斗。
安一烈策马回身,岭南王一个旋身,便直冲着安一烈而来,那尖锐的长矛也对着他的身子而来。而一旁的海东青疾驰而下,尖锐的嘴啄在了马皮上,一声嘶鸣声响起,坐下的马儿受惊,安一烈险险避开岭南王的攻击,跌落在地。
刚刚跌落在地的安一烈只觉头昏眼花,手上先前被海东青啄了的地方疼痛难忍,还未回过神,便觉一柄冰凉的东西抵在了自己的喉头。
岭南王冷冷的将剑指向安一烈,剑尖直抵喉咙。
冷汗从安一烈的额头冒出,脸色苍白如雪,心沉落谷底。
这一仗,卫国完败。主将被俘,本就溃不成军的卫国士兵更是没了斗志,如一盘散沙,或投降,或被杀,一时间血腥漫天。
这一仗,前后不过三个时辰,便已落的如此下场。
将安一烈捆绑好交给随后赶来的莫林,岭南王率领部队直捣卫国军营,那守营的一万士兵没了主将,毫无抵抗之力,全部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