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同伴拉着他往外走,“刘大公子跟个傻子计较什么,走了,去一品香喝酒去!”
刘大公子沉了脸,“去什么一品香,以后都不去一品香吃饭了。哥几个听好了,谁若是去一品香吃饭,就是跟刘某过不去!”
那人讪讪道,“刘大公子不是最喜欢一品香的吗?您还有一品香的白金卡……”
刘大公子冷哼,那可是荣国公夫人的产业!她害得父亲丢了爵位,折了银子,自己也从响当当的侯府世子变成了刘大公子,自己还要去给她送钱不成!以后但凡是萧家人开的铺子,通通都不去!
他恨恨咬着牙说道,“以后不喜欢了!谁也别跟老子提一品香!”
同伴中有几个人是朝中官员子弟,想了想便回过味来,附和道,“对对,听刘大公子的,咱不去一品香,去百味居!”
百味居如今虽然屈居一品香之下,可也是京城里顶级酒楼,去喝酒是极有面子的事。
百味居就在对面,刘大公子对众人的恭维很是满意,抬脚往对面走去,“好,想吃什么随便点,爷请客!”
众人一路恭维着他,进了百味居。
“掌柜的,给个三楼的上好雅间!”
刘大公子一进门就嚷嚷着。
掌柜的笑呵呵迎了上来,“刘大公子您多多包涵,三楼雅间已经满了,给您二楼挑个最好的雅间如何?临街的,最敞亮。”
刘大公子嫌弃地皱皱眉,他万事都只求最好的,如今屈就来百味居已经是心中不爽,却又没有最好的雅间,当真是扫兴!
“那就二楼吧!”
几人簇拥着他上楼。
走到半道,听见楼下有人问,“掌柜的,三楼临街雅间。”
掌柜的恭敬说了声,“萧将军,三楼醉东风,您楼上请!”
刘大公子蓦然停住了脚,噔噔噔下了楼,怒气冲冲道,“掌柜的,你不是说三楼没雅间了吗?怎么他一来就有了?”
刘大公子手指着萧东。
掌柜的笑道,“刘大公子您别恼,萧将军在百味居是常年包了雅间的。”
刘大公子这才仔细端详起萧东,似乎有些印象,经常跟在荣国公身边的侍卫长!
萧东冷冷拨开他的手,护着幼菫上楼。
幼菫身着湖绿色牡丹穿花遍地金通袖袄,银白色翠纹斗篷,头上戴着白纱幕离。身后跟着几个手握腰刀的侍卫。
通身的气派便是一府主子,又是萧东亲自相护……
刘大公子便有几分猜到她的来历,萧甫山的继室!果真是冤家路窄!
萧十一和萧十二手握腰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用警告的眼神盯着刘大公子。
刘大公子知道荣国公府的侍卫个个不好惹,收回恶狠狠的眼神,上了二楼。
萧十一手肘闲闲地撑在柜台上,对掌柜的说道,“以后只要刘家大公子来,给我狠狠地宰他!”
掌柜的毕恭毕敬道,“是!”他又低声问道,“十一爷,夫人爱吃什么菜?卑职吩咐厨房给做上!”
萧十一说道,“挑你们拿手的来,夫人不挑食。”
掌柜的笑道,“是!”
萧十一站直了身子,和萧十二一起大摇大摆上了楼。
“让让!”
东大街上有一队人马在疾驰。
路上行人纷纷躲避。
有个老人推着车子躲避不及,车子被马蹄踏翻,人也摔倒在地,眼看着人就要被后面的马踏在马蹄之下。
马上的白衣男子猛地勒住了马,骏马前蹄扬起,几乎竖立起来,萧萧嘶鸣。
白衣男子飞身下马,扶起老人,“老丈,得罪了,你可有受伤?”
老人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矜贵俊美犹如谪仙般的男子,只觉他那灿若朗星的眸子夺魂摄魄,一时有些怔楞。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莫不是神仙下凡吧?他竟有种想跪下给他磕头的冲动。
在男子再次询问时,老人才恍惚地摇头道,“小老儿没事……”
白衣男子和随从一起帮他扶起车子,收拾散落在地的物什。他眸光微动,视线循着香味落到地上一个黑色陶瓷坛子上,坛子口已经摔破,有酒汩汩流出。
男子探手将黑坛捡起来,放在鼻下闻了闻,“好香醇的酒!”
他忍不住仰头喝了一口,脸色一怔,“好酒!”
他问老人,“你这酒叫什么?是哪里买来的?”.
老人正是百味居门口卖酸辣土豆粉的老人,他看眼前这个男子虽看不出多大年纪,但看那通身的气势也不似是少年人,应也是见多识广的,怎么会觉得这种低劣的酒是好酒?
那粗劣的粗瓷坛在他手中都觉得是玷污了仙人!
老人颤巍巍说道,“酒没名字,是别人送的。粗劣之物,怕污了贵人的手……”
白衣男子心中惊讶,这么好喝的酒居然没名字,京城好酒这么多了吗?
他问道,“老丈可否告知,是何人所赠?去哪里寻他?”
老人听他好像是要买酒的样子,心想那两个汉子总算也能开张了,便热心指着前方,“顺着这条街一直走,在百味居对面有辆马车,两个汉子。他们有满满一马车呢。”
白衣男子拱手道,“谢过老丈了。”
他拿了一锭银子放到老人手里,“这是赔你的酒钱。”
老人呆呆看着手中的银锭子,这么重!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银锭子!得有十两吧!只是一小坛低劣浊酒,竟换了十两银子!
他见白衣男子上了马,便喊道,“贵人,这酒不值钱的!”
白衣男子笑了笑,一时间天地万物失了光华,“老丈拿着罢!”
老人怔怔地看着他上马,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看!
白衣人旁边马上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蓄着短须,气势沉稳威严,他淡淡看了眼白衣男子手中的小黑坛,“莫要让无关紧要之事乱了心神。”
白衣男子将小黑坛递了过去,微笑道,“父亲尝尝这酒。”
老者皱了皱眉,最终是接过了酒坛,他仰头喝了一口,眼内闪过一丝惊讶,“好烈的酒!”
白衣男子笑了笑,拍马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