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夜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叶挽歌,一步步的往毓秀院的方向走去。
清风霁月神邸般的寂王殿下,怀中抱着一个胖妞,步伐稳健没有半点虚浮,那怀中之人和他都浑身都浸透了,身上也沾满了污泥,但却是半点也没损寂王殿下的风姿。
那一刹那,现场的不少少女中,竟然在这样的背影,看出了几分感动。
多么令人感动的画面啊!
堂堂皇叔如此庇护自己的未来侄媳妇,可见安宁郡主地位之高,可见安宁郡主身份之重!
如影随心对视一眼,眼神之中纷纷露出了一股子流光溢彩。
感觉……
似乎……
有什么呢!
“如影,我觉得……”随心暗搓搓的兴奋。
“别胡说八道,快跟上!”如影斥责了她一句,眼底却也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寂王殿下,似乎从未对哪个人,这般上心过呢?
叶景明被秦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震得有点懵,随即还是快步跟上了,寂王都抱着自己女儿了,自己哪有不跟上的道理?
临走之时,却是吩咐了叶季阳,“季阳,照顾好你妹妹,先让府医给你妹妹看下脸上的伤势,待会宝儿无虞了,再让太医看看……唉。”
叶景明叹了一口气,今日这个及笄礼,原本就要圆满结束了,没想到还在这个时候除了这档子事,真是令人头大。
“是,父亲。”叶季阳微微一笑,恭敬有礼的应了下来。
秦景司摸了摸鼻子,看着秦非夜抱着叶挽歌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心中古怪,他这个皇叔对叶挽歌似乎真的未免太过紧张了吧?
莫非叶挽歌这厮,真的靠自己博得了皇叔的爱惜?
真的能以此和自己解除婚约?
如此……
似乎也不错。
秦景司摸了摸下巴,心中分不清是高兴还是迷惑,也跟上了脚步,这会嘛,还是自己未婚妻的,多少还是要关心关心不是?
待众人跟着叶挽歌离开,叶季阳才走至徐氏面前,“母亲,芷芙妹妹看起来伤势颇重,我已吩咐了府医前来,让人先扶她回房吧?”
徐氏冷睨了他一眼,悲凉一笑,“我们母女二人,都不如一个安宁郡主啊……”
叶芷芙也凄凉的哭了起来。
此情此景,让一旁的众位夫人,心中动容。
毓秀院。
汤嬷嬷和香冬看着叶挽歌被秦非夜报进来时,都被吓到了。
她们不过离开了片刻,小姐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随即便想到她们日夜提防着的徐姨娘和叶芷芙,一定是她们捣鬼!
堂堂寂王殿下抱着自家小姐回来的震惊,完全被淹没在叶挽歌昏迷的震惊之中,香冬率先走上前,还未开口说话,便将秦非夜看向她。
“她住哪里?”秦非夜怀中的人依然气息微弱的模样。
香冬一怔,指了指某个房间,“王爷……”
秦非夜头都没有点,便抱着叶挽歌往她房间而去,他速度之快,让香冬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待秦非夜到了房门之前,因为双手不方便,便径直踢开了房门。
叶挽歌鼻间萦绕着秦非夜身上的气息,虽然沾染了荷花池中的污泥,但他身上那股子清冽的味道却仍在,闻着,便有种让人安心之感。
说实话,秦非夜抱起她的那一刻,她差点就演不下去要睁开眼睛了,全都是被秦非夜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动作吓得,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秦非夜竟然会纡尊降贵的来抱自己!
叶挽歌现在少说也有一百六七十斤吧!
不过,原先自己更胖的时候,秦非夜也背过她。哎哟喂,真是太男人了!
叶挽歌没有察觉到自己因为激动,眼角抽了抽。
还自顾兴奋的在想着,秦非夜=不久前还不会水,如今却是敢下水救她了,在没有任何人搭理她的情况下……莫非,这皇叔是个小骚包,自从上次梧桐山一夜之后就看上了起自己?
有可能,十分有可能!
就在叶挽歌浮想联翩的时候,秦非夜清冷的声音从上方突然响起,“叶挽歌,你怎么还是怎么重?”
“放屁,我至少瘦了三十斤!”叶挽歌下意识的睁开眼睛怼了回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秦非夜那双隐隐透着几分怒意和无奈的眼睛,他双手一个用力,将叶挽歌整个人丢到了塌上。
叶挽歌体型庞大,这么一丢,晃得整个床都咯吱咯吱的摇了起来,她也不敢说疼,颇有种被抓包的尴尬感,她挠了挠头,讪讪笑着,“皇叔……那个,我是,刚才才醒的,这不是不好意思么,才继续装了会,我是真的差点溺水了!”
“你是故意的。”秦非夜眯着眼,语气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叶挽歌望了一眼还在院子的叶景明和秦景司,挑了挑眉,“皇叔说什么,我听不懂。”
“孺子不可教也!小小年纪,如此歹毒。”秦非夜摇了摇头,对叶挽歌这般十分无可奈何,他方才是看到了叶芷芙脸上那血肉模糊的样子的,原以为是两人一起落水导致的意外,如今看来,这都是叶挽歌蓄意为之了。
此女,真真是心肠歹毒。
刚赶到的如影随心恰好听到了这话,便知道是秦非夜误会叶挽歌了。
这可不行!
主子向来不喜欢精于算计又心思歹毒之人了。
如影上前一步,低着头恭敬回话,“王爷,今天真的是二小姐自己跳入荷花池里要冤枉大小姐,大小姐还不顾自己安危跳下去救人了。”
“王爷,小姐只是不想被算计才跳下去救人的,叶芷芙的脸可不关小姐的事情,您没瞧见,小姐可是奋力将叶芷芙救上了岸,自己才一时体力不支沉了下去的……”随心很是信誓旦旦的解释着,却万万没想到,那叶芷芙的脸,还真的是叶挽歌的手笔。
只是池水之下,无人看到,只要叶挽歌不承认,谁能耐她何?
就算是叶芷芙一口咬定,但她这么一番过后,至少叶景明等人已经是偏向了自己了,所以,她没在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