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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梨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引擎声,一辆黑色的越野闯进了视线。
陆嘉行跳下车,大步走了过来,“怎么了?”
许梨下意识的想躲,人都没站稳,又跌倒在地上。
她浑身狼狈的淌着汗,身上都是碎草和灰,陆嘉行刚碰到她,她就抖了一下。
“是不是闻澈跟你说什么了?”他问。
刚才闻澈血气冲顶去找陆嘉行时,他和陆振东已经在给奶奶请安,当着老太太的面,闻澈是一点都没收敛,拽着陆嘉行的胳膊问他,“为什么欺负许梨?你要不喜欢就把她给我啊!那个什么青禾的垃圾货挺适合你的,你俩过呗!”
陆嘉行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怼到了墙上,“又发生疯!李闲呢!”
“我没疯,疯得是许梨!那傻妞为了你什么都能做出来!”
就这一句话,陆嘉行就呆不住了,他出来找许梨,发现人已经没了。
好在他对这边熟,开车出来找,很快就找到了人,可是许梨不肯说话,瑟瑟发抖的样子看着像只受惊过度的小鸟,折了翼,颤抖的挣扎着。
陆嘉行把她往怀里按,“我来了,都好了,你男朋友在这呢。”
男朋友?
听到这三个字许梨像触电一般打了个机灵,喃喃叨念:“不是啊,你以前说得不是啊。”
陆嘉行起了疑,捧起她带着泪痕的脸,“什么以前?你是想起什么来了?”
许梨无措的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好了,好了,别乱动。”千万根针往心里戳,纵是再担心,陆嘉行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逼她,温声说,“你什么都别想,我带你去看医生。”
他把她打横抱起来,还没走到车门处,紧随其后开车追上来的陆振东也到了。
“你们到底闹什么?刚才闻澈又是怎么回事?”旁边没了人,陆振东直接黑了脸,“这么多人看着,不知道今天有多重要?”
许梨被训斥的声音浇回了一半理智,撑着身子要下来。
陆嘉行紧了紧手臂,“听话,别动。”他又对陆振东说,“许梨身体不舒服,我带她去医院。”
这里是郊区,最近的医院开车也有一段距离,陆振东声音不悦,“让司机送她去,今天是你生日,你不在怎么能行!”
“我带她去。”陆嘉行加重了语气。
“奶奶已经听到她来了,你先带她回去请个安,刚才闻澈那么一闹,老太太血压肯定又高了。”陆振东心里盘算的多,看了眼许梨,碍着脸面,没说什么,只道,“梨子,奶奶疼你,有什么气以后再发,先去给奶奶请个安,态度要好,要讨奶奶开心。”
许梨动动唇,“我......”
“爸爸!”陆嘉行突然扬了声,“她不用去讨好任何人!”
陆振东愣了一瞬,怒道:“混账!那是你奶奶!”
“奶奶要是真疼她,也不会希望她委屈求全的讨好自己。”陆嘉行说完抱着许梨要上车。
陆振东闭了闭眼,觉得自己的血压才在升高,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为了赛车差点跟家里闹翻天的儿子,他逼着自己快速找回理智。
“嘉行。”陆振东手按住车门,“许梨脚都肿了,你到医院还需要些时间,家里有奶奶的医生,你好歹先带她去处理下,别让小丫头疼着。”
陆嘉行这才看到许梨红肿的脚踝,刚才她跑得太疯,扭到了自己都没察觉。陆嘉行眼神冰凉的拉开车门,轻轻把许梨放进车里。
他到底还是先回了老宅,车子从后门进的,陆振东去前厅应酬,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陆嘉行抱着许梨,避开人上了二楼,请了奶奶的医生过来检查。
许梨伤得不重,医生取了挫伤的药来,“用了药,走路慢一点,不多时就会好。”
医生看许梨愣愣的,想要帮她涂药,陆嘉行接了过去,“谢谢,我来吧。”
屋里只剩下他俩,陆嘉行单膝落地,让许梨的脚踩在他的膝盖上。他拧开药酒,倒在掌心,匀开了,手掌敷在她的脚踝,轻轻的揉捏。
许梨坐着,手撑在腿的两侧,她低着头,能看到陆嘉行的头顶,漆黑头发,质地有一点硬。
她顺着往下看,男人的额头线条很好看,就是有些太完美了,反倒生出几分的倨傲冷情。
谁都不说话,屋里静得出奇,片刻“吧嗒”几声,陆嘉行揉捏的动作一顿,手背上已落了一片泪珠。
这时,李闲没拉住,闻澈推了门进来,“小梨子——”
话音未落,陆嘉行抄着手边的药酒瓶子,起身砸了过去,玻璃碎裂,发出巨大的声音。
红色的药酒顺着门往下淌,显得很狰狞。
幸好刚才李闲反应的快,推了闻澈一下,否则碎得可不止瓶子。
闻澈愣了一下,“哥......”
陆嘉行戾气很重的走过来,拽着闻澈的领子到窗口,“你到底跟许梨说什么了,今天不说清楚,我把你从这丢下去。”
陆嘉行这种暴虐的眼神,闻澈上次见是在十年前,那次他为了自己在酒吧打架,就跟不要命似的。
闻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很难受,他仰着头,就是不肯说话。
陆嘉行推开了窗,把他往上提,“你跟她说什么了?”
李闲是继许梨后最先哭的,他不敢碰陆嘉行,抱着闻澈死命护着,“别丢!陆总您家一楼是挑高的,从二楼摔下去得出事啊!咱们有话好好说,这里面可能是有点误会!”
他把关于许青禾的事情讲了,末了还为闻澈说话:“他就是替许小姐打抱不平,真没别的意思!”
陆嘉行听到闻澈误会自己包养了许青禾,气得抬手要揍他,“许青禾是许梨的妹妹!我要是对许青禾有过一点想法,我陆嘉行不得好死!”
他那拳头横在空中,一拳击出去,贴着闻澈的脸砸在后面的玻璃上。
风从碎裂的窗户里灌进来,陆嘉行手被划破了几道口子,他松开闻澈,抽了纸巾无所谓的擦着,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许梨始终静静的坐着,陆嘉行带着伤痕的手摸了摸她的脸,缓了语气说:“之前你妹妹在工作中把别人的裙子弄坏了,对方要找她麻烦,我让吴朗出面帮过忙。后来你顶着她的名字去拍卖会,因为镯子的事,我也让秦昭去找她协商过。就这么两次接触,但我没有出过面,也没跟她接触过。”
陆嘉行耐着性子跟她解释,说罢许梨还是呆呆坐着,陆嘉行掐了掐眉心,说:“算了,我先带你去医院。”
闻澈和李闲这才把刚才的内容消化了,闻澈搡着头过来,“哥......”
“给我滚回去长点脑子!”陆嘉行暴吼一声,要抱许梨起来,这下许梨终于有了些反应,手挡了挡,小声说:“......我自己能走。”
陆振东用得就是缓兵之计,楼下撞见,他拦着陆嘉行不让走,“让别人送,你吃了午饭再走,这么大的人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现在撂挑子走人,你让别人怎么看!合适吗?”
理智上,是不合适。
但是理智是什么东西,在刚才许梨的泪落在他手背上的时候,就已经都丢了。
赵亭跟几个贵妇聊得不亦乐乎,瞧见这边,带着人过来,“儿子,这是你王阿姨,快来打个招呼。”
陆振东圆着场,“对对,见见几个长辈,马上要用餐了,咱们去餐厅吧,夏婶,你去请老太太。”
场面热络和谐,陆嘉行被一群人围着脱不了身,他看了眼后面的许梨,勾了下唇角,抬手撞到了赵婷端着的那杯茶上。
刚沏好的茶,冒着白烟,滚烫的浇在陆嘉行的胳膊上。
赵亭尖叫:“啊!嘉行!”
周围跟着嚷起来,“呀,茶水烫到嘉行了!”
“这水很热,要赶紧看一下啊!”
陆振东眼发晕,“赵亭你好端端泼嘉行干什么?”
赵亭:“我没有啊,他自己撞过来的!真的!我就是泼你也舍不得泼儿子啊!”
周围乱糟糟的,大家都手忙脚乱的来帮忙,陆嘉行把袖子翻起来,小臂皮肤红了一发片,有一块像是皮都开了,他说:“抱歉,刚才不小心烫到了,临时状况,需要去医院处理下,真的不好意思。”
烫伤要请专业的医生治疗,去医院合情合理,旁边有人说:“嘉行快去吧,别耽误时间了。”
“对对,我们是来给你庆生的,今天以你为主,别顾及我们!”
陆嘉行给李闲使眼色,挡开人往外走。
这下子陆振东再也没理由拦了,他站在原地,气得头晕眼花。
陆嘉行让李闲带着闻澈滚,自己开了车载着许梨径直去了欧阳华那。
许梨看到不是医院,拉住陆嘉行的衣角,“我们先去医院吧,你烫伤了。”
陆嘉行笑着动动胳膊,“没事,我骗他们的。”
他太过轻松,许梨脑子乱,想说什么,终是放弃了。
来得路上,陆嘉行就给欧阳华打过电话,对方早就准备好了诊疗室。
欧阳华出来迎,“陆总,怎么这么突然来?”
陆嘉行意味深长的看了欧阳华一眼,说:“可能想起什么了,情绪不太好,你给她看看。”
欧阳华抬抬眼,说:“好,你放心。”
诊疗并不算顺利,许梨表面无恙,可是问什么她都不肯说,后来欧阳华提议,做个浅度催眠。
催眠治疗的前提是患者要放下防备,否则太抗拒是无法进入催眠状态的。这种方案之前欧阳华也提出过,许梨都很抗拒,这次他也没报什么希望。
没想到却成功了。
许梨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睛。
欧阳华问:“失忆对你来说是什么感觉,用一个词来形容。”
许梨睫毛颤了颤,说了一个词——“宁静”。
欧阳华把手捂在嘴上,思考了片刻,点点头。
宁静是中性词,用在有些地方偏褒义,加上许梨的反应,应证了欧阳华一直的猜想——许梨内心深处抗拒恢复记忆。
这个结果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外。大多数人失忆后都会出现惊慌的反应,急于找回自己的记忆。
而许梨不吵不闹,她在催眠中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宁静”,是因为失忆反倒更让她觉得舒服。
诊疗结束后,许梨似乎如释重负,在躺椅上睡着了。欧阳华给她盖了东西,先出来了。
“怎么样?”陆嘉行就等在外面。
“睡着了。”欧阳华示意他到一边,“让她睡会儿吧,姑娘不容易。”
陆嘉行皱了眉,“是想起什么了?”
“一部分,按她今天的状况,应该很快都会想起来。”欧阳华看到陆嘉行脸色登时白了,说,“你没事吧?”
陆嘉行摆摆手,“你继续说。”
“我给她开点镇定的药,如果情绪波动太大,睡不着的时候可以吃一点。”
“怎么还用吃药?”
欧阳华看出他心急,解释,“好比我们看一场电影,你从头看到尾,自然明白剧情。但要是把整个剧打散了成一个个片段,错乱播放,你肯定看得一知半解。她这种记忆的恢复就是这样,若想起的事情不完整,她就会产生错乱感。”
陆嘉行听懂了,但是不能接受,敛默几秒说,“我能做什么?”
“顺着她,她若对曾经的记忆有什么偏差,不要硬去纠正,否则会让她更加错乱,也会造成她情绪的波动,不利于恢复。”
陆嘉行咬牙,“要持续多久?”
欧阳华拍拍他的胳膊,“按经验,很快就会好。”
陆嘉行倒抽了一口气,欧阳华拉起他的袖子,一看懵了,“你这胳膊怎么回事?”
“烫的。”
“皮开肉绽了你语气还能这么轻松!”欧阳华是研究心理的,他顿时有种一点都看不透陆嘉行的心情,“烫伤最疼了!你这半天哼都没哼一声!还有心情在外面守着人家姑娘!我说你什么好!就算动了心,也得要点命吧!”
“我......”反驳的话说不出。
陆嘉行喉结上下滑动,手臂上火烧火燎的疼他不是感觉不到,就是觉得疼了也好。
欧阳华让人买了烫伤药回来,嘱咐他,“去医院看看,正好也带许小姐做个身体复查,毕竟她这刚有好转,不能掉以轻心。”
陆嘉行点头。
人事万物,都有个合不合脾气,欧阳华治疗过许多患者,许梨算是让他觉得很舒服的一个,忍了半天的话还是对陆嘉行说了。
“她是病患,按照隐私我不该跟你讲这些,不过,刚才在里面她问我了一个问题。”欧阳华就是一种直觉,觉得这个问题跟陆嘉行有关,“她问我,要是有个男人说要一辈子做你哥哥,那是爱你,还是不爱你。”
闻言,陆嘉行受伤的疼,似乎串到了心上,抽得他差点没站稳。
欧阳华看到他的反应,没再继续说下去。
许梨醒来之后情绪好了许多,顺从的跟着陆嘉行去医院,她做检查,陆嘉行去看烫伤。
两人从医院出来,已是下午。
陆嘉行的手机不停震,他索性直接关了机。
上车后两人都沉默不语,许梨揉了揉肚子,陆嘉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拍拍她的头,“饿了吧,带你吃饭去。”
许梨咬了咬唇,“您在这等我一下。”说罢拉开车门跑了出去。
陆嘉行视线一刻都没离开她的背影,小小的女孩,抱在怀里像羽毛一样没有重量,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被吹跑了。
他看着她跑进一家店,没一会儿又跑了回来,许梨把一个小圆盒子放到他面前,“给您。”
陆嘉行看着那块巴掌大的粉红色蛋糕,红了眼。
“您怎么了?”许梨小心翼翼的问。
陆嘉行笑,“被你气得,这么甜的东西是想腻死你男朋友。”
又是这个词,许梨有点抗拒的没接话。
蛋糕没有立刻吃,两人找了家店随便吃了些,都没什么胃口,吃饭的时候陆嘉行问许梨,“想起什么了,跟我讲讲。”
许梨很乖的摇头,“没什么呢。”
不肯说,顺着吧。
王姐今天放假,两人回到公寓休息了一下,陆嘉行刚打开手机,周安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嘉行,我们谁打你电话都打不通!怎么回事啊?车都给你准备好了,兄弟们等着呢,快点来!”
陆嘉行这才想起晚上的约,他有些累,却也不想辜负朋友的心意,正犹豫着,许梨正好洗漱完出来。
他问:“想看我开赛车吗?”
原本他以为她会说累了,没想到许梨偏头想了想,眼睛亮晶晶的说:“好。”
夜幕下训练场,大伙早就等在那儿了,吴朗和秦昭是周安时背着陆嘉行联系的,就为了今天能给他一个惊喜,大家提前准备了好久。
李治撒欢的过来,“梨子小妹妹也来了。”
吴朗撇撇嘴,“你别烦小梨子啊,小心一会儿我哥开车怼你!”他招招手,“小梨子好。”
许梨淡淡笑,“吴朗哥好。”
大家在等陆嘉行准备,聊天说笑,只有吴朗愣住了,撞了撞秦昭胳膊,“你、你、你刚听到小梨子叫我什么没?”
秦昭学他,“我、我、我没听到。”
“诶我跟你说,学人结巴的,最后都成了真结巴。”他看着一边安静呆着的许梨,神秘的说,“她刚才管我叫吴朗哥。”
秦昭不以为意,打趣道:“叫声哥把你美的。”
“不是,她!”吴朗顿了顿,“她很久没这么叫过我了,就以前,老早了,她没失忆的时候,才这么叫我的。”
这时,陆嘉行从更衣间出来,一身红白相间的赛车服,宽肩窄腰,挺拔潇洒。大家围了上去,谁也没注意吴朗的话。
“陆总帅爆!计时啊,要是跑不出曾经的辉煌,可就算你老了!”
“可不是老了,今天陆总生日啊!二十九了吧!”
“怎么说话的!叫陆神!一会儿叫你也跑次,信不信你陆神单手就能秒你!”
陆嘉行牵起许梨的手往赛场走,再多纷扰,到了这里,他的心情也是好的。
“不许眨眼。”陆嘉行低声说完,戴上头盔走了过去。
红色的赛车像矫捷的猎豹,在赛场上驰骋,许梨听话的没眨眼,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也许是盯了太久,眼发酸,湿湿凉凉的泪顺着脸颊滑落,又淹没在喧闹的加油声中。
她的指甲抠着掌心,生生挖出几道血印。
她也不知道自己记起来多少,但有一点她清楚,陆嘉行意气风发的曾经里,没有她。
吴朗拿了瓶水过来,“小梨子,看完男神秀搔操,咱们的老规矩得上去送水!来,这个给你!一会儿跑快点!”他冲许梨挤眼,“男人嘛,你得追紧点。”
许梨说:“好。”
飞驰的车划过终点,陆嘉行跨下赛车,摘了头盔撂给工作人员,他看着许梨大步走过来。
李治简直是摇旗呐喊,“我去!他是不是偷偷练了,这车速飙得骚啊!”
许梨抱着水,在嬉闹声中往前走,她脚崴了,走路跑步看着无恙,其实还有点疼,她走得稍慢了些。
陆嘉行冲她扬起眉,故意站着等她过去,手臂刚要呈拥抱状张开,有人喊了声——“嘉行!”
一瓶水从旁边扔过来,陆嘉行反手接住。
顺着那条抛物线,许梨看到一个女人,长发及腰,温柔到了骨子里。
不知道是谁迟疑的喊了声:“欢欢?”
陆嘉行脸色顿时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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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嘉行哥哥的手臂!#
乔星欢。(第一个被小梨子快速撕掉的女人)
昨天顺手在作话里打了小广告——“要是看陆总被折腾难受,大家可以顺便看看我的....”
然后评论区出现了高度的统一,——我们不难受!
作者:自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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