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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行就是有那种天理昭昭的气势,尴尬不过几秒中,头发都没乱一丝,淡定自若的把门往后面递。
客厅里文绉绉的几个老师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夸许泽结得这门亲事好,就见几个穿西装、看着也都是有头有点的男人抬着个门出来。
“许老师,你们家门放哪好?”
许泽顿了顿,“放、放阳台吧.....”他人一辈子穷尽斯文,真是没听说过,也想不出陆家那种礼数周到的名门怎么会娶亲的时候把新娘闺房的门拆了,以为是什么规矩,于是又说,“你们是不是想要,那你们带走......”
几个大男人对视几秒,爽朗笑了,周安时上前颔首,“您别客气,嘉行娶妻心切,门是他拆的,等新娘子回门,罚他亲自给您撞上。”
闻澈提声:“要我说就别装上,没门看他怎么睡,急得是他!”按规矩,新娘回门那天陆嘉行是要在娘家陪着住一夜的。
话说完一阵笑。
他们来是给陆嘉行撑面儿,不是来闹场子,秦昭努力找回正常路调,恭敬抱着拳,“伯父您好,今天贵女出嫁,恭喜恭喜!”
许泽笑得烟都眯成缝了,“谢谢你们来,这里有茶,大家饮一杯。”
茶是没工夫饮的,按流程下一步陆嘉行找到许梨的婚鞋,就可以顺利把人接走,但是许青禾甚是不满,叉腰挡着许梨,“怎么能没给钱就进来了哇,不行啊,新娘不给见!”
苏小棉使劲点头,“对对对!哪家娶媳妇是这样的,不成!”
就连化妆师都觉得大开眼界,调笑道:“这应该是史上新郎进门最快的一次吧,陆总果然雷厉风行。”
他们再抱怨也没用,人都进来了还能怎么样,再说这群伴郎团各个都是挑尖的人物,能说会道,又会活跃气氛,拱着流程要往下进行。
陆嘉行不是会妥协的人,硬起来也是颇有几分衣冠禽兽样,竖起食指摇了摇,评价说:“这是你们硬件和软件不合格,不能怪我们。”
许青禾自小就怕陆嘉行,气势已经怂了,想往旁边移。
这时,许梨从她背后探出头来,轻轻咬着樱红的唇,委屈又娇俏的看着陆嘉行,一字未说。
谁也没料到,陆嘉行只看了一眼便调头走到门外,摆摆手说:“你们几个过来领红包吧。”
陆嘉行这边的兄弟酸溜溜感叹,“看来是彻底栽倒人家姑娘手里了,人就看他一眼,他魂都没了!”
“哎,苍天绕过谁啊,堂堂陆嘉行也有今天!”
领红包的几个人却都是喜滋滋的,陆嘉行给的红包不厚,打开才发现,是一张本年限量发售的生肖金箔。
许青禾小嘴抹了蜜,“姐夫你太帅了!姐夫你最棒!”
陈肖一改陆嘉行来之前的嚣张气焰,笑嘻嘻的在身上找能揣金箔的地方,夸道:“陆总就是霸气,这礼给的也太合我们心意了!”
红包陆嘉行最后肯定是会给的,只是若不是许梨那一眼,他绝不会屈身折回屋外。
这下娘家人是满意了,拱着陆嘉行到许梨面前,两人这才正儿八经的看到对方。
许梨婚纱轻盈,头发简单的盘在头后,上面慵懒抓松几缕发丝,有一种淡然的美。婚纱是陆嘉行亲自挑的,但今天看见许梨穿上,还是颠覆了他过往的认知。
陆嘉行心里震撼不已,忽然觉得许梨的美可能他根本就没真正的发现过。
他把手里的鲜花递给许梨,弯身摸了下她的耳垂,会心一笑。
多昂贵的首饰任许梨选,她都不要,偏偏要在出嫁的当天只戴了这个——陆嘉行当年送她的那副花瓣耳钉。
精致容颜上了红妆,惊艳了陆嘉行淡然了三十多年的心。
耳钉映着光,闪了闪,似冥冥中情根早已深种,只是当局者迷罢了。
许梨浅笑,迎上他炙热目光。
与他俩气氛不同的是,一屋子人“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正七手八脚找婚鞋。
陆嘉行眯了眯眼,指挥,“去书桌那看看。”
那可是许梨最爱的风水宝地。
吴朗蹲着从下面爬出来,“没有,就差绝地三尺了,根本没鞋!”
许梨屋子的顶灯有个反凹的槽,若不是站到上面看,绝对发现不了。
“找不到新郎就做一百个俯卧撑!”
也不知道是哪个的提议,两边人都热烈响应起来。
“陆总行不行啊?要是做不动就认个怂,求求娘家人放你一马。”
“一大把年级娶老婆不容易啊,大家要体谅,实在不行改原地蹲起吧!”
陆嘉行没说话,他今天头发是往后打理的,露出光洁倨傲的额头。许泽说过,陆嘉行的额头长得最好,按老说法来讲,是豪门贵公子的面相。但他目光又幽深锐利,少了散漫,多了魄力。
这会儿众人面前视线一刻不误的看着许梨,脱了西装外套扔床上,卷起衬衣袖子,手撑在地上。
“一、二、三......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
随着他身体的起伏,大家跟着数。
陆嘉行力度不减,始终保持着最初的频率,做到后面额头全是汗,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绷着,在运动的状态下十分性感。
“嘉行这体格不错啊!”
“那还用说,他练车都没断过,体能不是一般的好。”
大家夸,只有许梨急的不行,趁着陆嘉行中间看她的几眼,食指竖着往上指。
可惜,陆嘉行沉迷这种趣味,对她笑了笑,继续起伏着。
许梨打手式加使眼色都不管用,情急之下暴吼一声,“陆嘉行,鞋在吊灯上面!”
这才真是叫人目瞪口呆。
事后化妆师回去跟人讲八卦,“你们知道‘东尚’的陆总吗,对太太可舍得了,一件婚纱抵了台跑车的价格。”
旁边人说:“听说找得太太比他小了八岁,这男人都喜欢小的,会撒娇、爱闹人。”
化妆师:“闹什么,那姑娘人可好的,还特别心疼陆总,婚鞋找不到,大家闹着陆总做俯卧撑,人家姑娘舍不得,自己把鞋子在哪说出来了!”
为了这事,许梨被陆嘉行抱上婚车的时候脸还在红。
婚车车队司机全是陆嘉行赛车圈的哥们,一呼百应,都来了。这排场给得足,闻影帝都在拿手机拍照。
他们先去了老宅见奶奶,许安歌小朋友被安排在那等着,拿着实心的金玉如意挣脱了保姆的手,跑到许梨面前。
“小梨子,这也太沉了吧,你帮我拿着!”
许梨接过许安歌手里的如意,旁边的夏婶扶住她,笑着说:“接了如意,从此婚后事事称心如意。”
老宅等着的都是家里亲戚,大家迎着新人到里面,陆嘉行接过茶,跪在奶奶面前,“奶奶,今天孙子大婚,带妻子先来拜见您。”
老太太今天看着格外精神,穿了暗红滚金边的旗袍,样式考究,雍容华贵。
她接过茶喝了一口,说:“奶奶今天也别高兴,嘉行,快起来吧。”
陆嘉行还未动,许梨从夏婶手里接过茶,也要随着陆嘉行行礼,许安歌哧溜跑过来,抢先一步跪在自己老爸旁边,学着样子举着手。
大家看见他这样子都笑了,老太太跟着笑,对许梨说:“你家这两个男人都这么护着你,既然安歌已经替你跪了,那你就别跪了。”
许梨端着茶,“这怎么行。”
给长辈奉茶,礼数她是懂的,再说那是奶奶,她也心甘情愿。
老太太笑意深,伸手讨她的茶,许梨顾不得其他,先恭敬递过去,“奶奶您喝茶。”
老太太喝了一口,底气十足的朗声说:“孙媳妇的茶,好喝。”
穿着西式的婚纱还要下跪敬茶确实不方面,陆嘉行为此提前来老宅打过招呼,他不想让许梨跪,还有一个原因,这丫头性子软,难免日后被家里亲戚欺负,他就是要让人看着,许梨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
老太太再不知道自己孙子的心思,她以前年年除夕逼着陆嘉行跪祠堂,如今他不想让自己媳妇跪,她就成全,也算还他个心愿。
按照老规矩,下面应该端上煮了半熟的饺子给许梨吃一口,然后问她:“生不生?”
许梨说:“生。”
寓意愿意给陆家添丁。
这情节直接让陆嘉行省了,小表婶知情,但是嘴碎爱挑理,一边对着赵亭嘀咕,“不吃生饺子不合规矩吧,难道婚后真不再生孩子了?现在医学多发达,有什么生不了的。”
这话说得赵亭脸色难看。
陆嘉行看着小表婶,眼神一锐,对方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安歌呢?”陆嘉行问。
到处都没瞧见,但能听见小家伙咯咯的笑声。许梨裙摆动了动,许安歌从里面钻出个头,笑的贼精,“爸爸,我在这呢!”
陆嘉行眼神变得温柔,抱起许安歌,声音带着笑,“我和许梨有安歌,这辈子就足够了。”
许安歌扯着许梨的头纱,搭在自己脑袋上,“爸爸,你能看见我吗?”
陆嘉行嘶了一声,非常认真的陪怀里的儿子演,“诶?安歌呢,刚才还在,怎么突然看不到了?”
许安歌以为隔着层纱,爸爸就真的不能发现他了,捂着嘴偷乐。
恋爱便能让两人在一起,那么为什么世间的痴男怨女还是想求一个婚姻。
想必每个人都像是半个圆圈,和爱的人凑到一起,便有了圆满。
贺喜声中,陆嘉行单手抱着安歌,另一只手牵住许梨。
这一牵便到了婚礼现场。
世外的婚礼,场地装扮的高雅、清新,来得宾客也很多。
许梨补妆的时候,陆嘉行找到许泽,“一会儿您来牵许梨的手吧。”
通常新娘出场,会有父亲牵着手交给新郎,但是这个提议,许泽拒绝了多次,也并未讲理由。
陆嘉行不解,“您不愿意吗?”
许泽推了推眼睛,挡住镜片后润红的眼角,说:“梨子应该自己走向你,以后的路也是如此,我们做父母的永远是你们坚强的后盾,但除此,不再干涉别的了。嘉行,今天过后,你是一家之主,是父亲,也是丈夫,责任都在肩头。我祝你们幸福,也请你一定善待我女儿和外孙。”
陆嘉行没想到许泽会突然讲这些,心里五味杂陈,点点头,“我明白。”
他会做到的,也会做得很好。
吉时到,许梨手捧着鲜花出来,她盘着的头发散了下来,微卷灵动,披在肩上。
《卡农》的乐声想起,许梨脚步缓了,礼貌的朝乐队微微颔首,领头拉小提琴的是一个头发全白的英国小提琴家,跟陆嘉行私交甚好,也对她点头。
老天赏面子,天空湛蓝,映着绿色的草地,提前从云南空运过来的鲜花做了整整一面的花墙,微风轻轻吹过,吹暖了人心,怦怦的心跳都带着花儿的芬芳。
许安歌甩开赵亭的手,挪到李治家的女儿身边,奶声说:“妞妞,我想拉你的手,可以吗?”
小丫头胖乎乎的扭着腰,不搭理他。
许安歌加码,“拉着我的手,我让你掀我妈妈的裙子玩。”
小丫头呆呆看着美得像天使一样的许梨,眨眨圆圆的大眼睛,把自己带着口水的手放在许安歌手中。
李治酸溜溜的震惊,“陆嘉行你儿子可比你会撩妹多了!这家伙以后长大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女孩!”
周安时评价,“人家是现在可是‘东尚’的小太子,这家世、样貌,哎......以后也是个能搅得起腥风血雨的人物了。”
前面牵着手的两个小朋友根本不懂这些,人家正蹦蹦跳跳围着许梨欢呼。
老太太站不住,坐着抹了泪,夏婶眼泪也一个劲往下掉,嘴上还安慰着:“老夫人您别哭,今天大喜的日子。”
老太太点头,“我这是高兴的,嘉行这个臭小子找许梨的时候疯成什么样,我是真没想到,能活着看到他娶了那丫头回来。”
视线再移,旁边的许泽和陈淑早已泪眼朦胧。
这种气氛太能感染人,赵亭眼眶也红,挽住陆振东的胳膊,陆振东碰碰她的手。
赵亭声音唏嘘,说:“我想起咱俩结婚那会儿了。”
她那时年龄也小,怀着陆嘉行进得门,冷眼没少看,她一小门小户家的女儿,没有娘家做靠山,只能自己给自己撑腰,这么多年下来,脾气泼了不少。
陆振东没说什么,笑了笑。
近似的情节,可陆嘉行比他强,护着妻儿,为他们撑起了一片天。
那边,在陆嘉行的眼眸中,许梨美的像出尘的仙子,他俩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中拥抱、轻吻。
孩子围在他俩身边,掀着许梨的婚纱嘻嘻哈哈的玩。
陆嘉行终于明白许梨为什么想要个仪式,爱情属于两个人,但要有亲人、朋友的祝福、见证,那种设身处地的温暖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周安时手机响了,他挤出人群接起来,“喂。”
那边久没声音。
周安时说:“顾欣?”
顾欣这才说了话,问:“嘉行今天开心吗?”
周安时心疼她,但还是照实说:“我就没见过他这么开心过。”顿了顿,他又说,“你今天真的应该来现场观礼。”
顾欣苦笑,“我去干什么,看着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娶了别人吗?”
周安时叹气,“你来就会发现,那才是爱情应该有的模样。欣欣,一辈子很长,失恋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你往前看,就会明白。”
“说得你多身经百战似的。”顾欣嘴硬,骂了他几句,末了还是说,“我就别去找虐了,你帮我跟嘉行说,我恭喜他,真心的。”
山庄外面依稀能听见里面的音乐和笑声,顾欣手遮在头上,看了看天,转身踏进车里。
婚礼步骤简单,讲誓词的时候陆嘉行只说了五个字——“我爱你,许梨。”
许梨比他多一个字——“我爱你,陆嘉行。”
情深似浅,不必多说什么。
为了这个婚宴,度假山庄整个都空了出来,陆嘉行买单,所有宾客在山庄里随便玩。
大家闹他也闹够了,陆嘉行敬完酒带着许梨去了婚房。
婚房就在山庄,精心装扮的很漂亮。许梨拆了头纱,婚纱的拉链在后面,她自己脱不掉,扭捏了半天还是找陆嘉行帮忙。
“你别看。”
“别看怎么脱?”
许梨脸上绯红,“闭上眼你拉一下就行。”
陆嘉行挑眉,“我可没这技能,要不你让我看着好好脱,要不我闭着眼直接把你婚纱撕了。”
他只喝了几杯酒,眼里含着色气。
许梨鼓着嘴,“你无耻!”
“嗯,我无耻。”陆嘉行点头,他敞腿坐在床上,手大大咧咧撑在后面,带着命令的语气,“那你先过来把我衣服脱了。”
许梨皱眉,“你自己不会呀。”
陆嘉行把她抓过去,带着痞气,“今天我就不会了,这衣服必须你来脱。”
许梨真是后悔开了这么个头,梗着脖子骂他,“现在还是白天呢,你就不能收敛点。”
陆嘉行歪头,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为你好,怕你明天去学校没精神,老公早点折腾你。”
这话太混账了,许梨脸涨红,手被陆嘉行带着覆在他的衣领上。
他沉声:“快点,要不你老公生气了。”
许梨咬着唇,手指发颤的解他的衬衣扣子,全程眼睛闭着,不肯睁。
陆嘉行温热的手掌摩挲着她的颈部,说:“乖,睁眼。”
许梨睫毛轻颤,犹豫了一下把眼睁开,虽然陆嘉行不节制,两人这段时间不知道睡了多少次,但这么坦荡的直视他管理得甚佳的身材,还是让许梨心跳加快了。
陆嘉行任她看了个够,才调笑道:“谁让你看我了?”
许梨:“啊?”
陆嘉行指着敞开的衬衣内侧,原来里面用红色丝线秀了字母——“ljxxl”。
曾经她为了一件绣着别的女人名字的衬衣跟陆嘉行闹,现如今他把衬衣里绣上两人名字的字母给她看。
许梨轻轻戳了戳上面,陆嘉行摸着她的婚纱,温声说:“我的衬衣,以后每一件都会绣上你和我的名字。”
许梨心尖轻颤,红了眼眶。
谁知,下一秒,陆嘉行手向下一拉,她的婚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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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骚的陆总。
番外截止下周会都放上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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