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看着懵懂无措的小吸血鬼因为他的举动而小声措泣,顾钦言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人。
……
林慕年被抱进浴室的时候,感觉手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得庆幸这回腰还在。
他再一次深刻体会到了禁欲了三十多年的男人的体力有多么可怕,本来以为自己差不多应该要习惯了,结果又一次被刷新了认知。
浴缸里盛满水之后,窝在自家大美人怀里的林慕年忽然想到一件事,然后问他:“你跟我一起泡凉水没问题吗?”
他的体质特殊,碰不了热水。现在已经很晚了,大美人要是和他一起泡久了凉水,回头生病了怎么办?
“问题不大,一会儿我再冲个热水澡就行。”
顾钦言说着,往手里挤了一些沐浴露,牛奶般质地的液体经由他修长分明的手指推散开,化成一滩绵密的白色泡沫,不经意的动作看得林慕年脸红心燥。
他已经无法直视大美人的手了。
瞧见少年半边脸浸在水下吐泡泡的同时,看着他的手发呆,心情愉悦地微扬起嘴角,把他从水里提起来一些的同时,将打发出来的绵密泡沫,均匀的抹在他白皙的身体上。
男人专心认真的模样,像是个技法高超的甜点师,在制作着一个香甜可口的小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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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制作完成后,又没忍住亲自享用了。
……
在凉水里泡久了之后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一早,顾钦言醒来时发现自己着凉了。
低眸瞧着窝在他怀里正睡得香甜的小吸血鬼,顾钦言眼里满是温柔和宠溺,低头蹭了蹭他微有些红肿的唇角,亲了亲。
在想到小孩昨晚的提议后,他拿过手机,编辑了一条长文信息发给了陆淇。
上午没课,他想待在家,能在手机上说清楚的事情,就不亲自跑一趟警署了。
等交代完事情之后,他就把手机放回了原处,抱着自家的小吸血鬼,第一次堂而皇之的偷懒赖床。
转眼一个上午过去,顾钦言这才从床上起来。
虽然有些着凉了,好在问题不大,喝过感冒药之后,症状减轻了不少。
而他早上交代陆淇的事情,陆淇已经着手去做了。
由于死者是安平大学的学生,而顾钦言又恰好在该大学任教,因此他下午去学校上课的时候,到哪儿都能听见学生们在讨论这件事情。
如林慕年事先预想的那样,在这样的全民讨论的环境之中,终于有人忍不住露出马脚了。
嫌疑人叫马萍萍,也是外语院的学生,今年念大三,算起来是死者的直系学妹,还和死者是同一个社团的。
据报案的学生说,马萍萍这些日子变得神神叨叨的,经常一惊一乍,有时候班上的男生和她开玩笑,她莫名反应很大,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之后,就又神色慌张地一个人跑出去,这两天请病假回家了。
据她的同学和寝室的舍友说,马萍萍一直以来都是个性格孤僻且不起眼的女生,在班上和宿舍里的存在感也极低,走到哪儿都容易被忽视。
除了社团活动之外,几乎看不见她有任何的社交往来。她大三之前,遭到她前一个寝室室友的孤立和欺负,在调解无效的情况下,最终搬入现在这个寝室。
因为刚搬来不久,加上马萍萍又不爱主动和人说话交往,和现在这个寝室的室友们又不同系,因此她们对她也没有多少认识,只知道她不爱搭理人,且早出晚归的,除了去图书馆和教室学习,就是去社团,也从不主动和她们交流。
在社团时,也就死者这个社长兼学姐关心她,对她嘘寒问暖的。因为有听说过她的一些情况,在学校时也尝试过帮助她从被孤立欺负的阴影中走出来。
而在死者的死讯传开之后,在学校的马萍萍经常性一个人自言自语,跟撞见鬼似的。班里有几个手贱的男生总爱作弄她,平常都没事,就在最近一次被她突然的暴怒吓到后,看见她都绕路走了。
在宿舍时,马萍萍晚上睡觉也经常说梦话说什么“不是我害的你,你不要来找我”之类的,然后大声尖叫醒来,吵得同寝室的舍友晚上经常睡不好觉。
了解完嫌疑人的情况之后,考虑到嫌疑人的特殊性,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陆淇不好直接出面,于是就委托顾钦言这个大学教授扮成她辅导员,去她家家访一趟,找她谈话。
由于马萍萍的家在临市,来回一趟起码要花费一天的时间。
顾钦言不放心就把小吸血鬼丢在家里,恰好又是阴天,在帮他做好一系列的防护措施后,就带着小吸血鬼一起出门了。
在到达临市后,顾钦言先和马萍萍的家长取得了联系,说明了一下来家访的缘由后,就带着小孩打车,按照着地址去到马萍萍的家。
因为他们是代表学校老师过来家访的,理由是马萍萍最近的学习状态不太好,想过来关心一下,所以她的父母并没有怀疑。
顾钦言和林慕年在一处有些岁月感的小区门口下车,从脏乱的楼道里上来,按着门牌号找到了马萍萍的家。
老房子隔音不好,还不等近前,老远就听见了马萍萍家里传来的吵骂声,其中一道尖锐刺耳的泼妇骂街声尤为醒耳。
“……你个没用的赔钱货,老实说在学校犯了什么破事儿了?你辅导员电话都打到厂里来了!你知道我一天上班有多累吗?还要为了你这点破事儿大老远地赶回来!你就不能懂点事吗?就和你那个没用的爸一个死样,一个两个的气死我了!你最好是没给我惹什么事,要是真有点什么,我先打死你这个赔钱货!”
连买菜回来做饭的大妈,在听见这不堪入耳的骂人声后,都忍不住摇头感叹:“这老马家的媳妇儿可真彪,晚上关起门来吵也就算了,白天还这样吵,真倒了八辈子霉和这一家做邻居,一天都不得安宁的。”
在大妈的吐槽声中,随即又响起了一道带着哭腔的女声,同样声嘶力竭:“我求你回来了吗?你什么时候管过我?从小到大不管有什么事,你都不分青红皂白地只会骂我。我还不够懂事吗?谁家的女儿能像我这样!你既然这么嫌弃我,为什么当初要生下我?我求你们把我生下来了?你们做父母的做成这个样子,我都没有抱怨过,你凭什么天天一口一个赔钱货的骂我……”
结果,这样的反抗只换来了一记耳光,声音大到隔着门板都能听见清脆的声音,可见力道有多重。
顾钦言和林慕年相视一眼,觉得不能再这样站着了,正想要去阻止马母时,马萍萍先夺门跑了出来。
在看见顾钦言时,马萍萍愣了一下,当即认出他的身份,并不是自己班上的辅导员。
可身后又传来马母骂骂咧咧的声音,马萍萍进退不得,最终还是越过他们跑了出去。
顾钦言和林慕年怕她情绪激动之下会做出什么傻事,连忙追了上去。
追了一路后,他们跟着马萍萍最终在小区附近的一处废弃公园停下。
马萍萍在一处破旧的长椅上坐下,背对着他们掩面痛哭着。
林慕年和顾钦言互相看了眼,决定等她哭完,情绪稳定一些后再过去。
等到马萍萍哭完了,他们这才走上前。
林慕年看着她鼻涕眼泪弄了一脸,于心不忍地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擦擦吧。”
马萍萍接过纸巾,哽咽着说了句“谢谢”,看着他身旁站着的顾钦言,当下也明白了他们来找她是因为什么。
她知道顾钦言是法医系的教授,同时也是安平市调查局的法医,这几天学校里关于陈秀玉学姐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所以不用细想也能猜到他们的来由。
马萍萍心里有愧,自觉主动地交代了她所知道的事情。
她因为自己的性格原因,多数时候都自己一个人待着,除了学习之外,最喜欢的就是打游戏和上网。
她打游戏很厉害,也只有在峡谷里和虚拟的网络里,她才能得到在现实里得不到的关注和追捧,才能填补一下她被现实伤害得伤痕累累的身心。
也正因为她打游戏很厉害,平时课余时间也靠陪玩所获得的打赏和佣金赚取生活费。
在陪玩的过程中,她和一个游戏里的玩家产生了感情,二人平常有时间就在游戏里切磋,游戏外也是经常在聊天软件里无话不谈,互诉衷肠。一来二去的就产生了感情,她第一次大胆地开始和人家网恋。
时间久了,对方就想知道她现实里长什么样。而她却对现实里的自己极度自卑,不管是从哪个方面。
原本一开始她是拒绝给照片的,但对方穷追不舍,软磨硬泡的,她终于没能承受住对方的甜蜜炮弹,但又怕发了自己的照片之后,对方会因为嫌弃她而让这段感情破灭。
她很珍惜这段感情,却又不敢发自己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