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彦琳踏着轻快的步伐返回办公室,刚到办公室接到了电话。
“杨书记,嗯!刚开完紧急常委会,结果出来了,暂时让他回避目前工作,等省纪委调查结果出来。对,霍书记对这件事情还是很看重,主要是担心郝省长的看法,恐怕郝省长那边还得有人去化解。
解铃还需系铃人嘛,黄厅长,噢!不,应该是黄主任了,他虽然去了京里,我想这件事情最终还得他出面,帮庆泉协调才行,否则算是省纪委调查结果出来没啥,只怕市委这边也不敢轻易松口。”
“不是停职,只是让他这段时间暂时回避工作,霍书记在这一点措辞很慎重,还不太清楚二人暂时回避采取什么方式,李永仓还在继续主持县委工作,这一点霍书记还是相当灵活。
我看胡升达那边很不高兴,庆泉和我汇报过,说可能桂溪大桥选址问题可能涉及多方利益纠葛,只是他小子太大意了一些,没有想到对方一下子给他来了这样一记狠招,一下子把他给打懵了。”
“呵呵!杨书记,给他一个教训也好啊,长长记性,免得他日后目无人,还真以为在陵台天高皇帝远,没有人能治得住他了,对,让他受受夹磨也好,估计也是一两个月的事情。
反映的问题不少,但是估计大多都是一些捕风捉影、道听途说的不实之词,要看你们省纪委这边调查组的作风和进度了。”
“嗯!杨书记你可以督促一下省纪委调查组的进度,我对你们省纪委的调查组效率可不怎么看好。
呵呵!当初我们在玉州市纪委时不也是这么看省纪委的么?怎么摇身一变成省纪委的人,杨书记口风变了,难道省纪委因为杨书记你一去,作风大变了?”
电话里好一阵说笑之后,汤彦琳才收了线。
汤彦琳能在市委常委会发招当然有原因,除了杨正林打招呼外,另外一个原因,是汤彦琳十分清楚我和黄翰以及杨正林他们几个之间的密切关系。
杨正林虽然和郝力群不属于一系,但是黄翰确属于典型的郝系人马,别人都传言黄翰是郝力群的第一干将,为黄翰调任省交通厅,郝力群和苏觉华都还有些闹得不愉快,而黄翰似乎也是郝系和苏系在江州的一个契合点。
我是什么角色,和黄翰之间的那种密切关系别人不清楚,但是汤彦琳却从杨正林那里十分了解,黄、柳、杨、刘四个人每年的聚会,可以说外人根本参加不了,但是我确能钻进去。
而我从青阳市委办一个秘书,一下子调到省交通厅高速办,那不是黄翰一手操办?有这样密切的关系,算是黄翰调到联合国,只要我有事儿,黄翰也一样要出面帮忙协调。
汤彦琳于杨正林在电话交谈时,我也正和远在京城的黄翰谈话。
我把事情原委经过,第一时间向杨正林作了汇报,我知道,目前省里边能够在这件事情发挥主要作用的是杨正林,然后又把事情情况也分别向蒋玉康和汤彦琳作了报告,这两个人将在常委会帮助自己缓解一些压力。
只可惜晋政委去了羊城,最后我思考了一下,又把事情大致经过向洪和平也作了一个简要报告。
李永仓也在分别向一些领导报告,我没有过问,但是估计霍崇浩、刘光伦应该是跑不掉。
市委召开紧急常委会时,我也知道肯定是在处理这件事情拿出初步意见。
虽然我不认为自己在这件事情犯下了多大错误,但是我也知道,事情不在于拦路.访本身反映的问题,而是在于造成了这么大影响,准确的说是严重影响了领导的心情和兴致,破坏了淮鞍市的形象,不给省一个交待绝对说不过去。
而蓬莱观、囫囵山旅游景区工程最早也是自己介绍引进,现在自己又是主管全面的县长,所以这屎盆子扣在自己头,大概是甩都甩不掉的事儿了。
霍崇浩和胡升达离开陵台时,脸色极其难看,我甚至能够感觉到胡升达瞟过来那一抹说不出味道来的眼色。嗯!应该是得偿所愿吧,正好把自己这个绊脚石搬开,这样北线方案可以顺顺当当的重新推行,哼!打得好主意啊。
我可以肯定,这事儿脱不开北线方案招惹出来的事儿,至于说究竟是哪个既得利益受损者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手,还很难说,不过是谁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对方得手了。
李永仓和我脸色阴霾也影响到了整个县委常委紧急会议,庞钧也是面色苍白,发生这种事情,如果说县委书记、县长都脱不了责,他这个政法委书记自然是第一个应该受到处理的,这样的责任也不是他这个政法委书记能够承担得起的。
我脸色已经渐渐恢复到了正常,事情出都已经出了,还能怎么样?勇敢面对呗,真的英雄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何况还不至于那么夸张,顶多也是把自己免职或者停职。
何况,我觉得还不至于到那个份,算是真的要对自己下狠手,自己也非毫无回旋余地,总还有那么多人帮自己。
再退一万步说,真的自己被一撸到底,那又怎样?自己才二十五六岁,有的是时间和机会,这一次也算是给自己深深的了一课,千万不要小看这些家伙的手段,为了利益,狗急跳墙之下,只怕这一次手法更毒辣的事情,恐怕都做得出来,吃一堑、长一智,这也算是给自己买个教训。
“好了,这一次我们陵台出了这样大一件事情,市里边恐怕很恼火,咱们陵台县委、县政府恐怕得有人为此负责,现在市里边大概也正在召开常委会研究这件事情的处理。
我个人倒不觉得这有什么,既然老百姓反映了问题,我们县委、县政府应该及时给予解决,下边乡里村违反规定,那要给予纠正,对当事人给予处理,至于给淮鞍市抹了黑,那市里边该咋处理咱们怎么处理,犯了错误得接受组织处理不是?”
相较于李永仓的沉重,我反而显得十分沉静,道:“良山、宕溪两乡.访群众反映的问题,请纪委万书记那边和监察局以及农业局迅速组成调查组,如果市里边、或者省里边没有其他动作,那么我们明天开始展开调查。
一是查是否有降低拆迁赔付标准的现象,二是查反映出来的抵扣行为是否属实,三是查有没有乱摊派现象导致农户拖欠双提款现象,四是也需要举一反三,看看像征地占用和拆迁补偿这方面其他乡镇有没有类似情况,有的话要尽快纠正。
至于反映出我本人的其他问题,我估计省里边或者市里边应该下来调查组调查,县里边调查也有许多顾虑,不如由市里边或者省里边来调查核实更妥当一些。”
“李书记,我的意见是这些,另外,老庞、陈局长,这些良山和宕溪.访群众,怎么会如此精确的知晓省里领导通过路线和时间?我觉得这里边有鬼。
你们俩,尤其是陈局长,你马组织精干力量调查这件事情,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件事情必须要弄个水落石出!如果真是他们无意间听到消息,那自然无话可说,如果是有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泄漏消息、甚至是刻意挑拨引发这件事情,那他们必须受到惩处。”
“李书记,你看……”
“话我也不多说了,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感到很痛心,无论怎么说,我们的工作肯定做得不够扎实,否则不会出这样的事情,我们的政法部门、公安机关,事前对这些消息一无所知,这是不是有些失职的嫌疑?”
李永仓叹了一口气,道:“老百姓反映问题是他们的权力,虽然他们采取这样的方式不是很恰当,对于我们淮鞍影响很坏,但是关键还是我们自身工作不力,这一点,我希望在座的诸位都要深刻反思各自分管的工作,回去仔细对照检查一下,工作还有无类似的情况,还有没有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问题。”
“至于说叶县长最后提出的疑点,我要求政法部门和公安机关必须要拿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说法来,我相信那么多.访者,难道说从他们那里找不到一点线索?还是叶县长那句话,不管你们采取什么方式,都得给我拿出一个交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