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衣口袋里,摸了摸那枚钻戒,皱着眉头,轻声地道:“什么时候丢的?”
白燕妮丢头吃了一口菜,一脸伤心地道:“是周五,也怪我粗心大意,临睡前才发现戒指不见了,都不知丢在哪里了,硬是找不到了。”
我心一动,暗想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周五刚刚撞见钟业堂出去偷.情,白燕妮的结婚戒指丢了,恰好还被自己拾到,这真是咄咄怪事,自己闷头吸了两口烟,弹了弹烟灰,微笑着道:“嫂子,你也不用伤心,依我看,未必是被偷了,说不定是忘在屋里什么地方了,回头你再仔细找找。”
白燕妮连连摇头道:“家里几乎都翻遍了,真的没有。”
冯晓珊夹了口菜,似笑非笑地瞥了白燕妮一眼,摇着头说:“嫂子,你未免也太粗心了吧,结婚戒指那么重要的东西都能丢掉,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白燕妮也是一脸自责地道:“是啊,那天不知怎的,是魂不守舍,总觉得失落落的,好像预感要出事情,结果丢了钻戒。”
钟业堂听了两人的对话,想起那晚的情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尴尬地笑了笑,放下筷子,拉过白燕妮的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悄声地道:“燕妮,一个戒指而已,丢了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过些日子再买个是了,不要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白燕妮伸出纤纤玉手,低头望着左手的无名指,微微摇头道:“那不一样,都戴了五年了,这么丢了,真是怪可惜的。”
冯晓珊瞄见两人在酒桌态度亲昵,情意绵绵,心里又是一酸,喝了一口苦酒后,放下手里的杯子,从饭桌抽出一支牙签来,笑着说道:“算了,嫂子,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我们玩个小游戏吧,热闹一下。”
庞钧见多识广,看了她手里的牙签,知道是玩什么游戏了,那是陵台县刚刚流行的玩法,酒桌的人嘴里衔了牙签,拿嘴传递,不许用手去扶,若是有人间掉落,要表演节目,如果一轮下来牙签没掉,要折断一半,重新开始,这样传下去,牙签越来越短,桌很容易出现两人亲嘴的暧昧场面。
他偷偷瞄了一眼身侧温婉俏丽的白燕妮,心里变得痒难止,嘴里却说道:“晓珊这丫头是鬼点子多,会调节气氛,不过玩这个游戏,你们女孩子怕是要吃亏的。”
冯晓珊笑了笑,喝了一口白酒,不动声色地道:“今儿是业堂哥的好日子,当然要在酒桌热闹一下,是图个高兴呗,我是没什么,怕嫂子面皮薄,扫了大伙的兴。”
说完把牙签叼在嘴里,斜眼去望白燕妮,脸带着戏虐的神情,白燕妮问了游戏规则,大大方方地道:“晓珊妹子,只要业堂同意,我没意见。”
钟业堂斜眼望去,见坐在白燕妮身侧的庞钧笑得诡异,心里不太舒服,赶忙摇着头道:“晓珊,不要闹了,咱们还是专心喝酒好了,在领导面前玩这种游戏,太不庄重了。”
我的身边恰巧是坐着两个大男人,自己也是一阵头疼,赶忙摆了摆手道:“业堂说的对,还是先喝酒吧,那都是小孩子玩的东西,没什么意思。”
庞钧见没了机会,便觉得惋惜,窥视着白燕妮那两片娇艳欲滴的薄唇,悻悻地叹了一口气,端起酒杯,轻声地道:“叶县长,来,咱们两个再走一个。”
两人撞了杯子,各自把杯酒喝掉,白燕妮忙取了瓶酒,打开后,再次为两人斟满,又拿勺子舀了两碗汤递过去。
庞钧喝了一口靓汤,笑着说道:“叶县长,业堂可真是好福气,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还得厅堂下得厨房,又风趣幽默,真是不错。”
我点了点头,夹了口菜,笑着说道:“是啊,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
冯晓珊听了后,心里更不是滋味,刘华轩与她搭话,她也是全然不理,坐在一旁自斟自饮,没过一会,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脸酡红一片,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身旁的钟业堂,满脸的惆怅。
刘华轩见了后,心头那根刺又被触动,疼得厉害,他总觉得要是没有钟业堂的出现,自己和冯晓珊之间的关系不会变得这样糟糕,在恨恨地盯了钟业堂一眼后,刘华轩端起酒杯站起来,笑着道:“钟哥,以前小弟不懂事,多有得罪,你大人有大量,还请多多包涵,这杯酒是践行酒,也是赔罪酒,你务必要喝。”
钟业堂不好推辞,只好与他碰了杯,刚刚喝了一半,觉得喉咙里火辣辣的,肚子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险些喷出来,他端着酒杯直皱眉,却再也喝不进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白燕妮瞧了,赶忙抢过酒杯,笑吟吟地说道:“华轩兄弟,你业堂哥的酒量有限,剩下这半杯酒,嫂子替他喝了。”
白燕妮说完,仰脖喝了进去,放下杯子时,却无意却发现,刘华轩正斜着眼睛,以怨毒的目光乜视着身边的老公,她心里登时一惊,却假装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夹了菜送过去,甜丝丝地道:“华轩兄弟,动筷子,别光看着,一会菜都凉了,快趁热吃吧。”
刘华轩这时才勉强地笑了笑,摸起筷子低头吃菜,白燕妮坐下后,不禁微微皱眉,她本能地意识到,这人对自己的老公有很深的怨恨,有他在叶县长身边当秘书,绝对不是件好事,日子久了,极有可能会离间老公与叶县长之间的感情,这倒是个麻烦,要想办法解决掉,不能在叶县长身边留下这个定时炸弹。
正沉思间,身边的钟业堂身子忽地一歪,险些滑到椅子下面,白燕妮眼尖,忙一把拉住他,见老公醉得不像样子,身子软绵绵地瘫在椅子,她暗自叹了一口气,仰起俏脸,笑着说道:“叶县长,庞书记,业堂酒量有限,今儿高兴,多喝了两杯,没成想醉成这个样子,让大家见笑了,你们慢喝,我先扶他到屋里歇着,去去来。”
我笑着点了点头,见白燕妮将钟业堂扶起来,一步步地走向卧室,心里暗自赞了一声,这女人真是个贤内助,能帮钟业堂撑起半边天来,望着那高挑纤细的背影,又想起当日在超市初见的一幕,沉吟了半晌,苦笑着摇了摇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却见庞钧把嘴巴凑了过来,悄声地道:“叶县长,动心了?”
我微微皱眉,压低声音道:“老庞,别乱说,业堂什么都好,是酒量差了些,不及我一成,真怕他下去制不住那些粗人。”
庞钧诡秘地一笑,拉长声音道:“是啊,在乡里工作,喝不了酒哪成,他还要多锻炼啊。”
白燕妮再次返回时,刚刚坐下,冯晓珊却端起酒杯站起,摇摇晃晃地道:“嫂子,你们伉俪情深,真是让人羡慕,也让人嫉妒,我单独敬你一杯,祝你永远年轻漂亮。”
白燕妮既然已经沾了白酒,也没法拒绝,只好笑着陪她喝了一杯,这杯酒下去后,那张俏脸如同打了腮红,更加艳丽起来。
我见冯晓珊醉得厉害,脚下拌蒜,却依旧伸手去摸酒瓶,知道不能让她再喝下去,否则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来,我赶忙拉过刘华轩来,把小车钥匙交给他,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华轩,晓珊今晚喝得有些多,你先把她送回去。”
刘华轩赶忙点了点头道:“叶县长,您请放心,我一定安全把她送到家。”
他向白燕妮打了招呼,扶着醉眼惺忪的冯晓珊下了楼,这两人出了门后,白燕妮也松了一口气,她刚要关房门,却见乐乐奶奶气喘吁吁地跑了来,倚在门边,悄声地道:“燕妮啊,乐乐闹得厉害,这酒席要几时才能结束啊?”
白燕妮回头望了一眼,见屋里两人正在碰杯,悄声地道:“还要个把钟头。”
乐乐奶奶听了后直皱眉,道:“那你先去把乐乐哄睡了吧,不然人家不干了,要把五十块钱退回来。”
白燕妮没有法子,只好返回到桌边,笑着道:“叶县长,我要下楼一趟,您和庞书记先喝着,我去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