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么？”
秦风一行人一早便是启程，向着北洲最外围的北宁城行去，看着那魂不守舍的谭一，苏月发问道。
“也不知王大哥他们怎么样了，但愿一切顺利吧。”
闻言苏月也是点了点头，王霄那人虽说视财如命，但是绝对是一个值得结交的忠义之辈。
三人在一起时间虽不长，但也是共患难良多，彼此间都是建立起了一种友情的羁绊。
二人一边走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临近中午时，便是到达了北宁城。
“北宁城为北洲八城最远离边境的了，走吧本姑娘带你好好领略下我们北洲的风土人情！”
众人刚一进城，苏月立刻是翻身下马，给谭一揪下来，兴致冲冲的就带着他向主街跑去。
“诶！大小姐！”秦风看着渐行渐远的二人叫喊出声，但苏月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转眼已是消失不见。
“齐副将，带几个人去保护小姐，省的小姐又跑没影了...晚上务必带小姐他们回军帐。”他无奈的看向齐副将。
“是。”齐副将轻声一笑，带着十几人便是快步跟了上去。
二人漫步在这北宁城中，不得不说，这北洲之人似乎皆是好武，五步一铁铺，十步一武馆，走了不过堪堪百米，谭一愣是目睹了两对比武打架的年轻人，其中还有一对少女。
“我们北洲一向如此，无论男女，皆是以武会友，用拳头讲道理。”说着，她在谭一面前，挥了挥粉嫩的小拳头。
“这城内打架斗殴，难道你们也不管吗？”望着这民风剽悍的北洲百姓，谭一惊得下巴都快拖到了地上，向来听闻北洲军民尚武，但没曾想崇尚到如此地步。
“只要不做偷鸡摸狗强抢民女这种事，正常的比武切磋，安北军是不会加以干涉的，毕竟军队之内也是这等风气。”苏月满不在乎的回答道。
此刻虽是正午，气候相对暖和些，但毕竟是北洲，还时不时有冷风拂面，可这街上比武的几个男人都是赤膊上阵，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
“诶！谭一你看！”就在谭一目光还在这些人身上时，苏月叫住了他，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白发苍苍的老者如老僧入定般静静地倚靠在一处藤椅之上，身前一张略有腐朽的木桌上面静静地摆着纸笔砚台，身后挂着一张帆布，上书“知天窥命”四个大字，赫然是一个卜卦算命的摊位。
“走吧，我们去看看！”还没等谭一发表意见，苏月已是蹦蹦跳跳的站在了那老者身前，此刻苏月正穿着一身安北军军服，辩不出男女。她可以压低了声音，清了清嗓子。
“老先生，你什么都能算吗？”
老者如未曾听到苏月讲话一样，一动不动。
“老先生？”
苏月提高了几分嗓音，那坐着的老者终是缓缓睁开眼，睡眼惺忪的打量了苏月一眼。
“姑娘算什么啊？”
苏月听完一怔，心中暗想这老头似乎是有两下子。
转身她却是将谭一摁在了面前的椅子上。
“老先生，给我这小兄弟算算姻缘吧！”
“哈？”谭一回头看向苏月，她此刻正得意洋洋的看向自己。
“姻缘啊...老夫不窥眼前事...”
老者颇有深意的看了二人一眼，如此呢喃到。
“额...老先生这是何意？”谭一捎了捎头，没太听懂。
倒是那苏月俏脸一红，看了谭一两眼又是别过头去。
“呵呵...小兄弟听不懂无妨，且让我给你算算别的吧...你似乎很不同...”
说罢那老者将手从袖中缓缓伸出握住了谭一的手，那只手血管突起，指甲泛黄，满是褶皱，但握着这老者的手，谭一心里莫名感到很踏实。
半晌后，老者放下了谭一的手。
“如何？老先生？”谭一虽不迷信这算命卜卦之事，但是他还是深感好奇。
老者浑浊的双眼，望向谭一，一字一句说道。
“北地将易，乱世风起。”
“破生死而来，携终生而去。”
“平八方之战火，抵外敌之侵略。”
“老先生，为何我听不懂...”可以说这老者说的话他是一句都没听懂，就连苏月也是不明白。
老者只是闭上了眼，不言不语。
望着那沉默的老者，谭一只觉得莫名其妙。
起身后，在桌上留下了一两白银，准备转身离去。
“孩子，把这银子拿走吧，若你有心，他日再回这北宁城，来看看老朽就好。”
说罢，老者不由分说的将那一两银子递给了谭一。
但谭一接过时，手中还多了一张老者不知何时写的字条。
谭一狐疑的看向老者，恭敬地施了一礼后带着苏月转身离去。
“也罢...也罢...”
二人走远后，那老者低声呢喃，再度闭上了双眼，仿佛二人从未来过一般。
“那老头当真莫名其妙，什么之乎者也，听不懂。”苏月一边走着一边对着谭一说道。
“嗯...我也没听懂...”谭一将纸条收好，老者悄悄将这字条塞给自己，似乎破有深意，所以他并没有当着苏月的面前打开。
“走，带你看看北洲的铁匠铺...”
说罢，又是带着谭一踏步走进了一家铁匠铺内...
谭一本对这些刀枪剑戟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感受到北洲如此尚武的气息，再加上苏月的怂恿，他便是挑了一柄颇为趁手的长剑，天下万兵皆以剑为尊。
而且长剑灵动轻盈，也非常适合谭一这等不会武义之人上手。
但待得他得知这一柄剑需要一百八十两的时候，慌忙的要把剑放回去。
谁知苏月大手一挥，直接叫那老板晚上去安北军军帐领钱，借着就带着谭一大步迈了出去。
这一下午的时间，莫说谭一，就连他们身后的齐副将等人，都是累的气喘如牛，对于他们而言战场奔袭十数里都没有此刻疲惫...
终于，随着一轮明月挂上天空，谭一推搡着苏月，回到了军帐，而后一干人等也如释重负。
谭一一人独坐于军帐内，拿出今天买的那柄剑，据老板说此剑名唤“晨光”，剑长三尺一寸，剑身玄铁而铸极薄，渗着淡淡寒光。剑柄处刻一金鳞龙雕，显得无比威严，剑刃锋利无比，当是真正的刃如秋霜。
谭一虽不懂兵刃，但是还是对于此剑很满意，将那“晨光”仔细的收了起来，然后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张字条。
字条自是今日算命老者递给谭一的。
谭一神色复杂的望向那字条，缓缓地将它投入到点点烛火之中，渐渐睡去...
那纸上印着四个大字：
“红颜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