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所到无言以对的宁静好,宁静鸢继续道:“我知道三姐姐不想让我赴二皇子的约,但……三姐姐也看到了,二皇子亲口相邀,容不得我拒绝。”
宁静鸢飞速看了老夫人一眼,似乎有些心虚。
说到这里时,宁静鸢似乎是说得太急,呛到了咳了几声,然后又道:“除非我生病了,二皇子的约我便躲不掉。”
宁静鸢一席话,说得众人齐齐就了脸色。
尤其是宁静好。
她怎么也没想到,宁静鸢竟然堂而皇之地将所有事情都抖了出来。
宁静好下意识地朝老夫人看过去,脸上难掩慌乱。
老夫人也正好看过来,看到宁静好的脸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真是一屋子冤孽!”
宁静好被骂得半个字都不敢说,连忙跪下认错。
老夫人又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才转头看向宁静鸢,牵过宁静鸢的手,一脸慈爱地拍着她的手背,温声道:“静鸢啊,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宁静鸢摇头,道:“老夫人哪里的话。”
老夫人看都不看宁静好一眼,握着宁静鸢的手嘘寒问暖,关心了好一阵儿,又是叮嘱她记得吃药,又是让她别着寒。
宁静鸢都一一应下。
说得差不多了,老夫人才开口说:“你放心,等下我会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懂事的三姐姐。”老夫人剜了宁静好一眼。
宁静鸢道:“老夫人,三姐姐的心思我懂,既然三姐姐想,那我身为妹妹自然愿意成全。”
“好好,好孩子。”
老夫人握着宁静鸢的手拍了拍,又说了几句,叮嘱宁静鸢好好休息。
然后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离开了。
宁静鸢起身相送。
抬起头时,宁静鸢远远地跟宁静好对视了一眼,宁静好眼里的怒意毫不掩饰。
老夫人一走,方才还热闹的荷香院,顿时安静了下来。
直到此时,林氏才有时间上前关心女儿。
“静鸢,今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林氏牵着宁静鸢的手,将她带到屋里坐下,宁致远跟云艳紧随其后。
云艳听到林氏的话,轻嗤道:“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就是某些人啊,看中了二殿下的身份罢了。”她意有所指地暼了宁静鸢一眼。
宁静鸢只当没听见。
林氏的注意力一直在宁静鸢身上,闻得此言,只当云艳说的是宁静好。
她皱着眉头,似有话想说,抿了几次唇,最后还是一言不发。
“你刚刚落水,可要休息休息?”林氏问。
宁静鸢并不累,只是在水里扑腾了许久,手脚有些软。
但休息了这么久,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林氏见此,回头对云艳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里陪陪静鸢,云姨娘若是无事就回去歇息吧。”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云艳哪里听不出来?
她本就看不惯宁静鸢,要不是可以在宁致远面前露露面,她才懒得来这是。
冷哼一声,云艳扭着腰起身,道:“既然如此,那云艳就先行离开了。”说完她朝宁致远看了一声,眼底流光流转,勾引之意尽显。
奈何宁致远连个眼角都不给她,她的媚眼算是抛给了瞎子看了。
云艳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气冲冲地走了。
“她走了,现在你可以说了。”等云艳走远,宁致远让夏茗到门外去候着,自己走到一旁坐下,严厉地看着宁静鸢,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分明就是装的,你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林氏闻言反倒是怔住了。
她看到宁静鸢一身湿漉漉的样子,就什么都想不了。
但宁致远都这么说了,那宁静鸢……
林氏一脸复杂地看着宁静鸢,语重心长地道:“静鸢,老夫人素来心疼宁静好,你这么做,只怕要将老夫人彻底得罪了。这要日后万一……唉。”
林氏觉得头疼得紧。
这老夫人要是记仇的话,日后静鸢的婚事,只怕就难料了。
相比于林氏的忧虑,宁静鸢就平淡多了。
宁致远看了看宁静鸢,又看了看林氏,心里默默感叹,女儿果然变了许多。
不过深宅大院里人心复杂,有些变化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但此事,宁致远跟林氏的意见一致。
宁致远也不赞同地看着宁静鸢:“这么大的事情,你做之前,也应当与爹娘商议商议。你这般行事,太过鲁莽了。”
他的母亲他知道,这下子,他要头疼怎么讨好老夫人了。
宁致远一想到老夫人的别扭脾气,就觉得日子难熬。
宁静鸢见两人一脸担忧的样子,微微一笑,安抚道:“父亲母亲莫要担心,我既然敢做,自然就有准备。”
宁致远看向宁静鸢,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老夫人心偏我自是知晓的,就算我不装不演,老夫人也不会为我出头作主。”这不,安慰她的话说了一大通,但老夫人从头到尾没有说要怎么处置宁静好,只是一句好好教导就一笔带过了。
想到老夫人的态度,宁静鸢就冷嘲般地笑了一声,道:“不过我说的都是事实,想为自己讨点公道的心情,老夫人应该是能够理解的。”
所以就算老夫人明知道自己是装的,也不会怪罪。
反而还会让她安稳地呆在府里,让宁静好短时间内不敢找自己的麻烦,并顺利地去赴慕容述的约。
只要能做到这点,宁静鸢就满足了。
至于挑拨离间什么的,不急。
不是有句话叫“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么?现在第一个蚁穴已经打下了,第二个还会远吗?
老夫人看着跪在面前的人,心情的复杂程度,不比林氏少。
“可知道错了?”
看着面前这个满脸委屈,只想告状,丝毫不知悔改的人,老夫人就觉得心脏都快气痛了。
宁静好闻言,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腿。
她长这么大,除了特殊情况下跪得久些,就从来没跪到一盏茶的功夫。
虽然有软垫。
但这并不妨碍她朝老夫人撒娇。
“奶奶,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这些都是宁静鸢她故意冤枉我的,奶奶你要替静好作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