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鸢闻声心里一惊,急忙转过头来重重地拍着门:“云艳!云艳,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说句话!”
屋子里,云艳重重地抽了一口冷气,似乎痛得很厉害,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颤声。
“没…没事。”
宁静鸢听到这个声音,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声音都成这个样子了,真的没事吗?
宁静鸢想推门进去,但云艳都说没事了,她要还进去,会不会不好?
左思右想,宁静鸢还是将放在门上的手收了回来。但她依旧不放心就这么离开,站在门口对着里面说:“云姨娘,青兰呢,在哪里?我替你叫她过来了再走。”
“我让你走!”屋子里,云艳咬牙切齿地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怒意,似在生气宁静鸢的不识趣。
就算是如此,也无法掩饰云艳声音里的抽气声。
看来是受伤了,而且还伤得不轻。
如此宁静鸢就更不放心了。
也不管云艳是否会生气,宁静鸢都不会轻易离开了。
“云艳,你开门,我进去看看。”
云艳大怒:“滚!”
夏茗顿时就气不过了,宁静鸢长这么大,在府里可是捧着长大的,平日里大家半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何曾让人用这种话骂过?
当下就不乐意了。
看着宁静鸢似乎还想进去,夏茗气鼓鼓地扯住宁静鸢的手臂,不悦地瞪了紧闭的屋门一眼,低声怒道:“小姐,咱们走吧,人家根本就不领情。”
“也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坏事呢,锁着门鬼鬼祟祟的,连院子里半个人影都没有。也就我家小姐心善,要不然才懒得管她呢。”
夏茗一句无心的话,却给了宁静鸢灵光一点。
是了。
屋子外没有下人守夜,门又锁得紧紧的。
再联想到云艳方才的反应,宁静鸢的脸一下拉了下去,怒色多余担心,接过灯笼,指挥着夏茗道:“把门给我打开!”
屋子里的人顿时急了,怒不可遏地骂道:“宁静鸢,你别太过分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进来,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宁静鸢本来就想要进来的心顿时更加坚定了。
毫不犹豫地下着命令:“撞门!”
然后冷着声对门里的人说:“云艳,这里是宁府,你若是胆敢做任何有害宁府颜面的事情,就别怪我不念情面!”
宁静鸢声音刚落,夏茗便将门撞开了。
门刚被打开,里面一只大大的瓷瓶朝着她迎面飞来。
这要砸实了,宁静鸢非得重伤不可。
宁静鸢心里一惊,几乎下意识地反应,身体一侧险险地躲开了那只夺命的瓷瓶。
“啪!”
一声重重的脆响,在无人的夜里是如此的刺耳。
林氏坐在桌边等着宁致远回来,却不想一等就等到现在,她支着头都要睡着了,可宁致远却还未曾回来。
眼瞧着就要睡着了,却被门外的动静吓得瞬间清醒。
林氏“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大步朝外走,拉开房门问外头的守夜丫头:“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声音?”
丫头抬手朝着某个方向一指,说:“好像是云姨娘的屋子。”
云艳?
她又在做什么?
回想起方才的动静,林氏终归还是不太放心,叫上贴身伺候的嬷嬷朝那边走。
“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氏快速朝云艳的屋子靠近,宁静鸢看着院子里碎成粉的瓷器,脸都黑了。
这哪里是重伤啊,这力道,是奔着砸死她来的吧!
云艳究竟在里面干些什么,竟然要下如此重手?
要说没干坏事,打死宁静鸢都不相信。
正因如此,这屋子,宁静鸢今天是进去定了!
宁静鸢身体灵活地闪进来,看到里面的情形时,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指着面前的一切,脸都青了。
“云艳!你!你!”宁静鸢狠狠地一甩袖子,气得满脸通红地跑了出去,然后啪地一声将门重重地合上,宁静鸢站在门外廊下,羞恼得直跺脚,却还不忘了警告屋子里的人道,“云艳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打半分主意,我就扒了你的皮!”
然后什么也顾不得,连忙打发夏茗去请大夫。
林氏来的时候,就看到夏茗急切地往院子外跑,宁静鸢面红耳赤地站在廊下,急得直跺脚。
看到林氏来,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般,三步并两步冲到林氏面前,急切地拉着她往屋子里走,一边走还一边欲言又止。
林氏刚过来,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看着宁静鸢奇怪到诡异的样子,林氏不由得疑惑地直皱眉:“静鸢,这是怎么了?云姨娘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刚过来就看到了院子中那炸裂了一地的碎瓷片。好在宁静鸢没事,她也就放心了。
宁静鸢将林氏带到门边,几度欲开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只能将门打开,示意林氏自己进去看。
林氏:“???”
看着脸别在一边,一眼也不往屋子里瞧的宁静鸢,林氏更加狐疑了。
然后在宁静鸢的示意下走了进去,进去之后,林氏顿时怔住了。
只见屋子里除了她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屋子的主人云艳,另外一个,则是——宁致远。
可宁致远不是被老夫人叫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还是这样一副……模样。
林氏已经滚到眼眶边的眼泪猛然一收,对了,宁致远怎么会这副模样?!
只见宁致远两眼通红,面色潮红,缩在角落里一脸防备地瞪着靠近的人,那模样……林氏就是再不懂,也猜到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怎么也没想到,云艳竟然胆敢做这样的事情!
向来温柔似水的林氏,顿时像是炸了毛的老虎,转过头眼神锋利地剐着云艳:“云艳,你找死!你竟然敢做这种下作的事情,我跟你没完!”说完一脸心疼地朝宁致远走过去。
宁致远死死地咬着牙,一双手死命地掐着自己的手臂,尽可能的不让自己露出太多的丑态。
看到林氏靠近,一直紧绷的身体总算放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