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五小姐是知道的。”慕容逸玩笑般的说着肯定的话,宁静鸢听得手心直冒冷汗。
她知道这人观察力强,白天在园林里她就已经领教过一次了。
没想到这么快又经历了第二次。
不过她可不是白天的宁静鸢。
经历过一次,她的心态比之前稳了不少。饶是心里依旧心惊,面上却沉稳了许多。甚至还能挪出心思来反击。
她像是没听懂一般,一脸茫然地看着慕容逸,疑惑道:“五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静鸢没听懂。”
慕容逸看着她轻“呵”了一声。
宁静鸢尽可能平静地让自己挪开视线,不与慕容逸对视。
慕容逸的那双眼睛黑黝黝,再对视下去,宁静鸢觉得自己就会被看透。
那种毫无秘密的感觉,让她十分的不自在。
“殿下,还没到吗?”看着四周的环境,宁静鸢忍不住开始催促,宁静悦没跟着来,应当是留在皇子府里了。但夏茗伤得不轻,慕容逸说请了大夫,也不知道眼下情况怎么样了。
随着离皇子府越来越近,宁静鸢控制不住地急切起来。
慕容逸速度依旧,控着马应道:“有司徒在,她不会有事,保证还你一个活着的丫头。”
宁静鸢闻言,就松了口气。
这口气松完,就是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慕容逸不过就是随口说了一句,她怎么就那么相信呢?
但事实是,她就是信了。
宁静鸢遭遇截杀的巷子离慕容逸的府邸不远,就算是速度不快,也到了府门口。
宁静鸢还没下马,远远的就看到五皇子府府门大口,门口站着几个人。她一眼望过去,除了几个下人不认识外,其他的全是熟人。
站在最中央的,是慕容逸的管家。之前去送请柬的时候,宁静鸢见过。
管家一直站在门口,双手握着拳在踱步,时不时地往大道上看一眼,神情焦急。旁边站着一个一身素白气质清贵的女子,这定然是之前那个对自己莫名有些敌意的师盈盈。
然后就是的一看到队伍,就疯了一般扑过来,又哭又笑的宁静悦跟红月。
“静鸢,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宁静鸢刚下马还没站稳,就被宁静悦抱了个满怀,看到她身上的血,顿时哭得六神无主,一副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哭道,“你哪里受伤了?快告诉我,你哪里受伤了?五殿下,求求你救救静鸢,我求求你了!”
宁静悦哭得伤心欲绝,说话间就要给慕容逸下跪。
宁静鸢想说话都来不及。
连忙伸手将人扶住,解释道:“四姐姐我没受伤,你别担心,我没事。”
“你怎么可能没事?”宁静悦红着一双眼睛,心疼的瞪着宁静鸢,声音沙哑,“我刚才都看到了,夏茗都伤…伤成那样了……你怎么可能没事?!”
宁静鸢算是明白了。
她这是被夏茗那身血给吓着了,紧接着又看到她一身血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她虽说平日里活跃了些,但到底是个长期居于内宅的大家小姐。乍一看到这么多血,难免有些慌。
尤其是夏茗。
就连她当时都吓着了,宁静悦自然也被吓得不轻。
她放软声音,好生安抚了几句,宁静悦的情绪才算稍稳。
做完这些,宁静鸢转过头去准备让慕容逸带她去见夏茗,刚回头,就见师盈盈一脸担心地站在慕容逸面前,轻言轻语地说着关心的话。
与师盈盈的情真意切相比,慕容逸的反应就淡了许多。
对方说了一大堆后,慕容逸只是淡淡地应了句“无碍”。转头就对宁静鸢说:“走吧,本殿下带你去见你的那个小丫头。”
宁静鸢一喜,道:“多谢殿下。”
慕容逸什么也没说,带着宁静鸢快步往院子里走。宁静悦跟红月紧随其后,再后面就是师盈盈。
师盈盈盯着宁静鸢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搭脚追上去。
慕容逸带着宁静鸢在院子里绕了绕,就停在一个偏院里。院子里守着数名丫头仆人,紧闭的屋门忽然被打开,一个下人手里端着一盆血水快步走了出来。
宁静鸢看得心惊胆战,下意识地就想推门进去看夏茗。
手刚放到门上,还未曾推开,就被一个青衣童子拦下了:“哎哎,你是谁啊,怎么这般不懂规矩,我家公子看病有看病的规矩,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宁静鸢:“……”她转过头求救般地看向慕容逸。
“司徒公子医术高绝,但他有他的规矩,这位小姐还是莫要进去了。”师盈盈姿态优雅地走到慕容逸身边,看着宁静鸢的眼神带着几分遣责。
虽然她没有直接说,但宁静鸢却听懂了弦外之音。
这是在说她不懂规矩呢!
这个师盈盈,她们不过才见过两面,怎么这么大的敌意?
慕容逸责怪地看了师盈盈一眼,后者立马收敛。“司徒的医术很好,但规矩也多,他既然不让人进去,必定是为了病人好,五小姐还是安心等等为好。”慕容逸侧开身,示意宁静鸢到一旁先坐一会儿。
顺便让人去泡了一壶宁神静心的茶与她。
宁静鸢闻言,有些担忧地朝门内看了一眼,最终还是走到一旁坐着等候。
宁静鸢捧着茶杯,时不时地抿一小口,眼睛下意识地往门口瞟。
见她这般,慕容逸什么也没说,安静地坐着。
院子里的气氛顿时沉寂下去,但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偶尔有几个下人端着东西或进或出。
每次开口,宁静鸢的心就忍不住提起来,屏着一口气朝门里瞧。
“莫担心,不会有事。”慕容逸见她忧心忡忡的模样,实在看不下去了,轻声安慰道。
宁静鸢朝着他投过去一个勉强的笑。
慕容逸顿时说不出话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一直开开合合的门,总算是彻底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二十多岁的青衣青年。青年面色冷俊,目光在院子里一扫,淡声道:“好了。”
宁静鸢“蹭”地一下站起来,什么都来不及说,一头往屋子里扎进去。
紧接着就是宁静悦。
最后才是慕容逸。慕容逸走到廊下,看着青衣青年道:“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