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丞相见悠悠众口只能疏导而不能一味镇压,最后没办法才将自己的手下推出去。
他捏造事实,说这些人趁着上元节之际行拐卖人口之举,但途径越镜山时由于雪天路滑,马车从山上翻了下去,尸骨尚在寻找之中。然后串通了顺天府尹做了证明,此事方才稍微被按下来。
但是到了三日后把人往皇宫里送的时候,变故徒生。好好的二十个人送到宫里,竟只剩下十八个。
殷丞相赶到时,五皇子孟廉枫已然急得如火上蚂蚁,见到他就像见到主心骨一般:“外祖,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我当初劝你不要冒这么大的风险,你偏不听,这下好了?你让我怎么跟陛下交代?你真是鲁莽之极。”殷丞相也是一肚子火。
孟廉枫沉默,殷丞相缓了一下接着说:“我已让人从红楼里带出了两个人填上,人数倒不怕。只是那两个人,一定要抓回来,不然百姓要出大乱子!”
可是,殷丞相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刚把整整二十人送到皇宫里,就听到人禀报,那两个逃跑的人正好是京城人士。
虽然家境一般,但是他们的平安归来却证明,那跌落山崖的说辞纯属无稽之谈。其中一人更是鼓足勇气出来说明真相,他们被卖到了青楼!
这下子,全京城的人又一次哗然,比第一次更甚。
一个青楼,便敢行如此悖德之事,简直是猖狂。再联想到顺天府的说辞,百姓直觉得其中必有官府包庇,更是骂声一片,顺天府尹如今都不敢在街头露面。
孟廉枫气的跳脚,发誓要把背后之人找出来生啖其肉。然而他的气恼于事无补,皇帝知道百姓对他的评价时,狠狠的把殷丞相骂了一顿,直说他解决不好这件事就让他回老家。
孟昭衍坐在书房里听到周准汇报所有人的情况,听到这里时,发出一声冷笑。
“父皇居然还看重他的声名?”
周准不敢接话,跪着等待孟昭衍命令。
“让那人咬死了,必要时候让另一人也站出来佐证。保护好那两家人,莫要节外生枝。”
“你等找到的那个道士,晚间安排他进宫面圣。”
“盯紧孟廉枫,余下听上官先生吩咐。”孟昭衍一一安排,心里做好完全打算。
“是。”周准领命。
事情到这一步,孟昭衍基本的目的已达到了。只是他最终筹谋并不止于此,那二十个男子,大好年华不该就此止步。
思量完政事,孟昭衍脑中浮出宋画祠的明媚的脸。那几日他忙的无暇他顾,今日正好要出去报件大事,也该去看看她。
马上就大婚了,听说她还在做什么药,孟昭衍轻轻摇头。月余不见,不知可还安好?
倌娉修养了些时日,已然可以下地走动,只是宋乔淑还要卧床几天。看着她们一一入睡,宋画祠留下两个婢女,带了另两个回房。
已是一月末,窗外的空气里还残留着几分冬天的肃杀之气。宋画祠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夹袄,还想着多做几枚丸药。
“又迟睡。”孟昭衍清冷的声音在宋画祠身边响起。
“三殿下?”宋画祠手里的药一不小心掉在地上,看着孟昭衍心里既惊讶又十分无语。
堂堂三殿下,多次半夜闯女子闺阁,这算是什么事?
“嗯,就算是制药,也该爱惜身子。”孟昭衍板着脸教训。
“是。”宋画祠呐呐应声,心里告诫自己不准得罪他。
孟昭衍看着她难得乖巧的样子,心里倒不太适应。他摆摆手,示意两个婢女出去。
“这段日子可还好?”孟昭衍捡起宋画祠落在地上的丸药。
“幸有三殿下帮助,臣女轻松很多。对了,还未亲自谢过三殿下。”宋画祠起身行礼。
“罢了,本王此来也是想问问,婚期在即,可还有什么需要?”孟昭衍微微垂眸,眼光看着别处。
他日日要听暗卫关于宋画祠的汇报,缺什么少什么他哪里能不清楚,其实他来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见佳人。
“谢殿下关心,臣女暂无需要。”
“上元节那日你施展武功去救三小姐,加之后来回府你等未换衣裳,未必就不会被有心人留意。近日行事小心,但也不要太过紧张,去哪里记着带着那几个婢女。”
孟昭衍看着她对他客套便觉得难受,于是话锋一转,直接说起上元节那日之事。
宋画祠心下一跳,细细想着孟昭衍的话。思量之下,不由觉得这男人果真厉害。
“有心人”三个字,说明他已知道幕后之人。听他的意思,恐怕那青楼与会宾楼此刻都已在他的掌控之下了吧?
“臣女谢殿下告知,近日行事会小心的。只是,若是臣女会武功一事若是被家人发现,臣女可否借殿下名头一用?”宋画祠看着孟昭衍,明明白白与他做交易。
“宋姑娘拿什么换?”孟昭衍眼睛微眯,终于懂得她打的算盘。
好啊,想跟他做交易,可以。只是这条件,可由不得她说了算。
“殿下惊梦少眠之症可有所缓解?”
孟昭衍微微笑起来,他便知道她会以此来换。但是他还是顺着她的话说:“然。”
“先前所服用的药只作第一疗程,臣女这里还有第二疗程的方子。”宋画祠侧头微笑看着孟昭衍。
她的意思是,你帮我遮掩,我帮你治疗疾病。
孟昭衍笑出声,觉得她十足有趣:“你这药到底有几个疗程?”
“只两个。”宋画祠知道,眼前这人有帝王之才,绝不可自作聪明太过,所以即便算计也是拿捏分寸。
“答应你可以,只是你的药本王自会用其他方式换,而交易的条件却另有它物。”孟昭衍看着宋画祠的眼睛,自信而不容拒绝的说。
宋画祠一下子感觉到了危机,尤其是孟昭衍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闪过一丝得逞的精芒时,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宋画祠后退一步,想着脱身之法。脸上却笑容更盛:“三皇子说笑,臣女除了医术还有什么可拿的出手。”
孟昭衍不再答话,看着宋画祠防备的样子更加不容她退缩。长臂一伸勾住宋画祠盈盈一握的腰,使了力道带她到自己身前。
宋画祠呼吸骤然加快,意识到要发生什么时,孟昭衍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便与她无限靠近。
“三……”
不待宋画祠说完,脸上便有温热气息撒下来,嘴唇被温柔而强势的吻住,余下的话消散于唇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