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衍顿了一下,而后道:“先别进去,本王等着就可。”
将这些话听全了,宋画祠捂住眼睛,真的怀疑孟昭衍到底睡没睡啊。
她故意弄出点动静,但没成真的将自己的腰又碰着了,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缓过劲。
而孟昭衍已经听到声音跑进来了,隔着屏风敲了敲,问道:“祠儿,你没事吧?”
宋画祠隔空摆摆手,道:“没事。”
“我可以进来吗?”
她警惕地看了一眼自己,而后道:“进来吧。”
孟昭衍进来时,宋画祠还一手抻着腰,额头稍稍冒了些汗,根本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他赶忙上前问道:“祠儿,怎么了?可是碰到伤口了?”
宋画祠痛苦地点了点头,这疼不是碰到一瞬的,而是一碰就长时间的疼,好半天还没缓过劲来,她不禁抱怨道:“太遭罪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孟昭衍的心狠狠抽了一下,他满心愧疚,并没有多说,只默默从一旁拿了个软垫垫在她腰下,让她能舒服些。
宋画祠一瞬反应过来孟昭衍似乎在这里遇到了一根刺,一动就疼的刺,她想了想,挑开话题问道:“我这伤到底怎么样?我看不到,就是疼,你跟我说说这伤什么样子……”
她大概是唯一一个好奇自己伤长什么样、却不是担心自己伤势的人,孟昭衍有点无奈道:“很严重,看着很吓人。”
“啊,太笼统了,详细点呗!”
“你这伤霖深说过了,要很久才能好,期间你只能在床上歇着了,哪儿都不能去。”
“陆御医啊,他的医术我信倒是信,就是太死板了,你跟我说说,我想想办法,指不定还能好得快一点……”
孟昭衍断然拒绝他,道:“你除了外伤还有内伤,也需要我给你讲讲吗?”
“内伤?伤到哪儿了?”
“腑脏之处。”
宋画祠摇头晃脑地点头,道:“怪不得我一直感觉胸闷,还以为是呛着水了。”
“胸闷?”孟昭衍不自觉皱起眉。
“对啊。”
“你为何不早说?”孟昭衍语气不免带上焦急,“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叫霖深。”
宋画祠没把人叫住,就这个点,陆霖深能起的来才有鬼。
果然不出所料,陆霖深还在被窝里呆着,他昨晚极累极困,这点时间根本不够休息,但是还是被孟昭衍给捞起来了。
“王爷,你要干什么?”
孟昭衍坐在床前,看着刚被下人叫醒,这时候还睡眼惺忪的陆霖深,皱着眉问道:“王妃一直感觉到胸闷,这是怎么回事?”
陆霖深显然没有抓住重点,惊喜道:“王妃竟然醒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转醒,还真是恢复得不错。”
“本王问你,王妃一直感觉到胸闷,到底是怎么回事?”孟昭衍的青筋隐隐有跳动的趋势,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好在这次陆霖深终于算是抓到了重点。
“王爷莫要担心,这是正常情况王妃内伤还未愈合,自然会感觉到胸闷,不是疼痛已经是很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
陆霖深笑了笑,道:“只是王爷身为习武之人,此事应当也是清楚的,却还特地跑过来问臣,实在是有些病急乱投医。”
此话无不包含着抱怨的成分,但是孟昭衍假意听不懂这句,瞥他一眼就转身走了,陆霖深咬了咬牙,他是王爷惹不起,立马掀开床被又睡下去了。
其实孟昭衍在回程的路上也反思过自己了,只是反思的结果无效,碰到宋画祠的事情他还是急火攻心上脑,理智多少丢失。
再者,昨夜有了那么一出,他再想冷静下来,已经不是多么简单的事情了。
孟昭衍一路又回了绘颜阁,夕月这时候已经醒了,听一旁的婢女说孟昭衍一大早就来了,着实惶恐了一阵,好在孟昭衍别说罚她,连理她的空都没有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经过王妃病的这么一遭,王爷和王妃的感情更好了,尤其是王爷,他本人还未察觉,但是他们这些下人,不小心就作了旁观者,然后又一不小心被两人之间无暇的氛围给挡了个严严实实的。
夕月已经从贴身婢女彻底沦为打下手的了,王爷何事都亲力亲为,且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都有几个时辰能够行立,动作方便不少,更是彻底剥夺了她为王妃卖命的权利。
陆霖深索性就在王府住下了,每日观察宋画祠的情况,宋画祠的内伤不好调养而外伤又太过严重,几日下来好的情况并不乐观。
这样的情况再延续下去,受着非一般苦楚的宋画祠还未说什么,孟昭衍先不愿意了,他把陆霖深叫至书房,细细问道:“王妃这伤要好个大概要多久,不能再这么拖着了。”
再拖着他几乎撕碎陆霖深的心情都有。
陆霖深像是没听到他话里的咬牙切齿一般,道:“恕臣直言,王妃的伤势处理起来麻烦,要好也需要多等一会儿,王爷不必急躁,且……”
“把话说完。”
陆霖深闷笑,而后道:“且王府比不宫中,御药房的药材应有尽有,王府这儿相比起来倒是有些简陋了,若是能回到宫中,臣应当能配出更有效的药,叫王妃好的快一些。”
“你怎么不早说?快去快回!”
陆霖深险些将白眼翻出来,心中腹诽道,你倒是让我早说啊。
孟昭衍随即安排下去,不能再像来时那么癫狂了,再来一下他的命都能给颠掉了,好在孟昭衍叫人备的是马车,陆霖深这才松了口气。
习武之人都是疯子。
陆霖深看了一眼连送他都不愿的孟昭衍,冷哼一声,转身上了马车。
孟昭衍还未能走到绘颜阁,前院的管家又来报,手上还拿着拜帖的,交给孟昭衍后,道:“门外远征大将军宋将军前来看望……看望王妃……”
管家知道孟昭衍这几天因为宋画祠的事情心情极度差,不敢轻易触他霉头。
果见孟昭衍皱了下眉,而后道:“带将军去本王书房,本王随后就来。”
“是。”
管家应了,转身小跑着出去了。
孟昭衍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宋画祠的事情,宋宁御前几日不来偏偏现在要来,几日过去宋画祠的伤势还一如往常,他有些不知道如何交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