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祠儿说的严重了。”孟昭衍下意识别开眼,道:“祠儿恐怕不知,孟廉枫多次想要拉拢四皇子,不过司马昭之心,且四皇子其人深藏不露,我也看不出几何,对于孟廉枫的接近,他本人并不抗拒。”
他看着宋画祠,意味深长道:“祠儿也可想想,这样的人,我应当如何对待?”
凭宋画祠对沈砚修的印象,她并不觉得沈砚修其人不可交,反而觉得他为人仗义,且他多次救助宋乔淑,并未祈求回报,宋乔淑于宋画祠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样的人,宋画祠着实讨厌不起来。
但是宋画祠对于孟昭衍的话是从来不曾怀疑且否定过,对于沈砚修的初层印象也仅到此为止。
她点点头,只当自己记下来孟昭衍说下来的这些话,后也不再多说了。
对于沈砚修,她最多也只当做朋友,如若立场不和,宋画祠下意识还是选择倾向孟昭衍的。
不过当沈砚修说要离开苍黎的事情,她也确实想与之送别,至少也要正式感谢一下沈砚修多次对宋乔淑出手相救,但是万万没有挽留的意思。
苍山南面有一处平原,辽阔也不失奇珍,且其中有专人饲养猎物供人猎取。故而每年秋猎基本上都会来苍山平原处,此次行宫选址正是巧了,皇帝心情不错,便在随行人员之中进行了一次小范围的狩猎。
孟昭衍得到消息时,正在看整个苍山的平面图,这几日与宋画祠他们堪堪走了苍山东面能够去的地方,而生长苍顶草的地方,却还与他们隔着十万八千里。
他本人是不急的,急的人是宋画祠,每每提及苍顶草,宋画祠似乎都有一种压抑不住的迫切,就算连她自己都清楚明白,却也依旧克制不住。
这一切都被孟昭衍看在眼里,他心中有些不安。
不安在于他没法确定宋画祠急于寻找苍顶草是为了早日治好他的腿疾,还是为了早日制出能够解救他的药物。
虽然两者看似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孟昭衍心里却将它们分得很清。
正如他从前所说,他是真的怕宋画祠只为了早日制出药物,以此来完成他们的约定,好早日脱离王府,脱离他。
到那时,他也完全失去了对宋画祠掌控,也可能彻彻底底失去了她。
纵然宋画祠之前对他表明过那些他期待已久难得的心意,但那依旧难以打消他心中对自己的不信任感。
也许直到现在,他还认为自己不足以成为能挽留宋画祠的人,就连宋乔淑,他也比不过。
孟昭衍叹一口气,这些事暂且放下,前殿来了人默声打了个手势,孟昭衍微颔首,放下手中的纸笔,朝里间看了一眼,宋画祠被他强迫着惯上了午睡的习惯,现在正在里间睡着。
这个时候他通常是不允许有人进来的,除非有时候自己的命令压不下来了。
果然,孟昭衍微整装束,出去后就见皇帝跟前的太监正被伺候着坐在客座上喝茶,见了他出来,才笑着站起来,微弓下身道:“见过靖王殿下。”
“公公请起,可是有什么事?”孟昭衍道。
太监笑着点头,道:“自然,行宫住着舒适,圣上这几日心情不错,正想着让几位皇子上南边猎场显显身手,靖王殿下以为如何?”
孟昭衍的表情自然顿了一下,而后温和笑道:“父皇想的极是,行宫风景绮丽,却也少些动作,如此甚好。”
公公一挥手,右边上来一群人,手上托盘放着不等衣物,转而对孟昭衍道:“殿下,这是杂家给备下的衣物,王爷看着有什么不适的地方,杂家让下人们换下。”
“公公有心,可还有其他事情?”
太监笑道:“其余的事情倒是没有了,靖王殿下今日且好好歇着吧,明日还需早起,莫要耽误了时辰。”
太监话说的有些逼人,但是一脸难色表明了他的态度,估计是这几日与宋画祠走的多了,皇帝也看着不对劲了,这才来提醒一两句,意指明日要带着宋画祠一块儿去。
不过皇帝的态度真的有待商榷,就连孟昭衍本人都不太明白,为何对他的态度如此不明,如若只是为了梁嫔一事而对他缓和下来,那不是有些太迟了吗?
这件事孟昭衍不愿多想,至少皇帝这样于他是没什么不好的,受也只能受着,顶多受些非议罢了,最重要还是要防着孟廉枫。
自上次将孟廉枫派来的人解决过后,他便再为派人前来,一系列举动,也带有模糊色彩,又是一桩难明之事。
孟昭衍应下,叫人送出去了,再次回到里间,宋画祠已经套着外衣做起来了,正看着他方才还没收拾起来的苍山地图。
她指着一处标记问道:“这里就是苍顶草所在之处?”
孟昭衍点了点头,果然看见宋画祠一瞬间有些泄气一般叹道:“感觉路途还很遥远啊。”
“祠儿这就坚持不下去了吗?”孟昭衍笑道。
宋画祠奇异地看了他一眼,道:“怎么可能?这么远都走下来了,剩下这点算什么?”
她这话确实有点说的大了,剩下的路可真不是一星半点儿,短短几天根本不够用的。
但是皇帝现在横插一脚,剩下的路要走得更谨慎些。
孟昭衍在心中暗自打量,看宋画祠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地图,方道:“明日皇帝举行狩猎,你要与我同去。”
“为什么?女子不是不适合这样的场合吗?”
孟昭衍想了想,还是选择将实情告诉她,道:“许是我们前几日动作太大,皇帝已经注意到我们了,故而有意限制我们的举动。”
宋画祠惊了一下,“这样啊……早就想到会这样,真是……”
“祠儿,这件事情固然有困难,但我们已经在逐个解决了,皇帝并非严令禁止,故而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外人肯定是不知道我们的目的的,就连皇帝也是,只要我们不干过于出格的事情,应该是不会明着阻止我们的举动的。”
早知道宋画祠是这么大胆的人,孟昭衍都觉得自己说的这番话有些多余,他点点头,转过话题道:“我告诉你这件事,无非还是想强调一点,明日一定要紧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