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乔淑再在王府住了没几天,圣旨就来了,找宋府找不见人,宋枝瑶递给太监几两银子代她接了圣旨。
拿着圣旨的宋枝瑶无端冷笑,可怜那边王府里宋乔淑还在想法攻破孟昭衍的心里防线,这边圣旨已经来了,她再挣扎,也没什么用了。
虽说宋枝瑶和宋乔淑曾经为了陷害宋画祠达成一致,但不代表她看到宋乔淑不好过她心里不开心。
隔日宋枝瑶就派人将圣旨送去了王府,至于为何是派人而不是亲自……宋枝瑶也知道因为宋画祠的缘故王府里面那位恨不得撕了她,她就不去触霉头了。
再说回宋乔淑,宋府下人将圣旨呈上来的时候,她也是恨不得撕了这东西,但是不能,撕了她,就相当于送了自己的脑袋。
众目睽睽之下,宋乔淑颤抖着手接过圣旨,抱在怀里,好像是万分珍重的样子,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怕自己一个失态,能干出来什么还未可知。
暗处看着的陆霖深啧啧两声,叹道:“若不是她害了王妃,我看她也是个可怜女人。”
孟昭衍斜睨他一眼,显然不与之苟同。
这件事就此敲定,孟昭衍也以此为由将宋乔淑半强制地送回了宋府。并不需要宋乔淑准备什么,就是给她捯饬妆容的嬷嬷都是宫里头送出来的。
待她穿上一身特制的喜服,面着红妆,若是不看那双似染了浓重暗沉的眼睛,倒也是个标致出彩的美人。
嬷嬷看她郁郁寡欢,心想这人是不愿出嫁和亲,故而还劝道:“传闻那凌炽四皇子生来英俊潇洒,看着也是个谦谦君子模样,郡主嫁去了也必然遭不了什么罪,若是将那四皇子伺候好了,说不得还会准郡主回来探亲呢!”
嬷嬷就是把沈砚修吹成天上谪仙,宋乔淑也不能心动一分,在那个夜晚,她的心已经死了,所有希冀被孟昭衍生生掐断。
她惨淡笑了笑,红的仿似能滴血的红唇勾起一个邪异的弧度,但是怎么看也看不出是笑。
嬷嬷在宫里多少年,什么没看过,瞬间明白这表情是什么意思了,呐呐着到底不敢说什么了。
这郡主就跟皇帝冷宫里得了失心疯的妃嫔们差不多,这种人最招不得。
皇帝虽说对这次和亲不太在意,却也给足了面子,就是自己一个儿子,现今的王爷亲自送亲都是无尚的荣耀了,那排场必然小不到哪里去。
出城时,孟昭衍在队伍的最前列,带着长长一溜儿队伍走出城,皇帝终究是没出深宫,并未亲自来送亲。但是文武百官基本上是到齐了的。
孟廉枫并不知道孟昭衍此次举动是何意味,想也想不出来,要阻止也不敢轻举妄动,还是前段时间被孟昭衍逼得怕了,最近动作都小了些。
孟昭衍出城顺利,路上也未遇到什么情况。而队伍中央那个轿子里,宋乔淑也异常的安静,他最担心的就是宋乔淑突然要再闹出什么事,但是显然,她没有这么想法,一路上都很平静。
因为照顾着宋乔淑,一路上走走停停,就算孟昭衍为了早日见到宋画祠有些心急,却也不能表现出来,现在宋画祠在凌炽的消息只有他知道,若是泄露出去,指不定会给宋画祠带来灾祸。
没有到最后一步将宋画祠接过来,他到底不放心。
到达凌炽边界时做最后一次休整,接下来就直奔皇城而去。似乎这边也已经传来两国要和亲的消息,地方官员早早将休憩的地点整理好,就等着一行人入住了。
有意无意的,孟昭衍将宋乔淑和自己分得格外远,而宋乔淑就算知道,也没有做出什么举动。
她知道,队伍已经走到这里了,再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宋乔淑之所以这么安静是还没有做好下一步决断,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走,她也是怕了孟昭衍,好像胸口处还在隐隐作痛,故而一路上并没有要做出什么。
休整完毕,长长的队伍终于进了凌炽边城。凌炽不大,因地形而分为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与中间皇城呈合围状态,易守难攻,故而就是这样一个在苍黎面前不足挂齿的小国,还能屹立百年而不倒。
三日,孟昭衍加快行进速度,即到达了凌炽皇城。
沈砚修带人相迎,看到队伍最前头的孟昭衍,眼中快速划过一丝黯淡,叫孟昭衍捕捉到,两人无声之间对弈一场,沈砚修率先收回目光,笑道:“王爷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四皇子客气了。”
“一路风尘仆仆,着实不易,话不多说,已为各位准备好了歇脚之处,王爷请随我来。”
沈砚修先行上马开道,孟昭衍跟上去,一挥手,后面长长的送亲队伍也跟上了。
两侧都是些看热闹的百姓,都想见见这个苍黎郡主有何仙姿,然而人躲在轿子里面,什么也看不到。
孟昭衍一路目不斜视,慢慢拉着缰绳走到了沈砚修身边,小声跟他咬字。
“王妃人呢?”
沈砚修笑看着两边百姓,嘴唇不动,凉凉道:“王爷还真是心急。”
孟昭衍不管他的揶揄,拿眼神质问,终于,沈砚修道:“就在宫里头等着。”
“今日为何不过来?”
孟昭衍深吸一口气,沈砚修也是带了人过来的,想要将宋画祠安插在里面并非难事,但是放眼看过去一个他熟悉的面孔都没有。他不难怀疑是沈砚修从中作梗阻止两人见面。
然而沈砚修却冷笑了两声,道:“我也不懂为何王妃不愿意过来,只叫我提醒你,你也不想想自己轿子里坐的是什么人。”
在苍黎发生的事情,宋画祠并未与沈砚修多说,知道和亲的人是宋乔淑以后,除了震惊还叫他小心,毕竟这人是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
也是因为这个缘由,宋画祠并未在有宋乔淑在场的今天就与孟昭衍相见。
他们到底是在凌炽,什么都不自由,最危险的事情就是她的身份是否会被暴露,宋画祠不敢轻举妄动,就算思念再深再重,也需小心行事。
孟昭衍长长吐了一口浊气,想清楚宋画祠的顾忌,也觉得自己太过鲁莽了。
“祠儿她……过得怎么样?”
沈砚修看他一眼,讽刺道:“比她在苍黎的时候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