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办理的验传之前,外来人是不允许随意走动的。
不过馆驿建设的不错,装潢也很雅致,在馆驿的顶楼,甚至还有亭子可以看海。
郭嘉什么也没做,他每日就是在馆驿楼顶的亭下坐着,吹着凉风,一篇篇的看着免费的文昌报,不时的望着远处发呆。
其实馆驿周围还是相当热闹的,有酒食店,书店,文房四宝店,裁缝铺子等等,但郭嘉除了去书店看了看书,其他的看都没看一眼。原因很简单,他没钱,一路北上,已经花光了盘缠,驴子也是个老伙计,他不忍卖,书店虽然可以免费看书,但是当听说了文昌阁有更多的书,什么人都能去看书之后,在感受过了书的新鲜,他便没什么兴趣了。
他知道‘纸’就是大将军改良发扬的蔡侯造纸之术,成了今日的模样,并且大将军治下对于蔡侯十分尊重,文昌阁内有蔡侯画像,甚至听闻还要塑像纪念,不过这个还在文昌阁讨论之中,但肯定会进行建造。
毕竟以后有的是机会看,他已经打听清楚了,凡是来投靠的,不论是流民、还是士子、游侠,亦或者是名士,来者不拒。即便王大将军不识真人,他也不打算走了,因为大将军治下真的好。不论是生活,还是文化,甚至还有大量的医者,更有华佗、大将军两大神医,孩子还可以上学堂,可以学习感兴趣的方向。
即便郭嘉不了解两千年后的房地产卖点,却也知道这里是好地方。商业发达、医疗条件好、教育资源好、物质资源丰富,尤其还是处于现在这样一个时代。若果真徒河城放开地产交易,类比两千年后,纵是京城房价亦不能及。
郭嘉看着远处的海景,感受着繁华。
馆驿修的大且高,似乎是有意为之,在这楼顶之上,除了文昌阁,就连徒河城池的很多地方都能尽收眼底。
他可以看到远处海边的船坞,海里游泳的海军,停泊在港口的远海航行的巨大战船。看到市场中的热闹,田亩之间的忙碌,阡陌之间玩耍的稚童,甚至有几处学堂中正在随着警尉习练武技的男女学童。他还能看到,徒河城池之内,忙碌行走的官吏,把守各处的军卒。
繁华、安详中,却又透露出一种秩序。
他真的无法想象,传说中出身黔首,加入黄巾,吃了败仗,后收拢残军,裹掠幽州百姓,大肆屠戮官吏豪族富户的大反贼,是如何有此治世之能的。
来之前,他是想来看看王言是否乃明主。虽然他很自信,但是来到这里之后,他却觉得,现在应该是要王言看看他自己是否能入得王言的眼中。
不过他也无所谓,来到了这里之后他认为只要王言不犯错,即便不能尽得天下,至少有划江而治半分天下的底蕴。甚至就算中途意外,保证辽东基业也没有问题。
他可是听说了,现在唯一用兵的地方,就是草原。北方蛮夷扫平,那么王辽东就是最大的蛮夷,其带甲十万,很长时间内汉地都是无力征伐的,能把王言赶回辽东,那都是他们牛逼大发了。
也是带着这种认识,他决定不管王言是否重视他,他都留在这里。可以做民官,运气好可以升到理政府,可以做师者,甚至也可以在文昌阁做学问,还可以加入督军府,做军队后勤工作。他自信,这些都是可以胜任的。
主要也是看过了王大将军治下,他去辅佐别人对抗王大将军的念头消失了,这种一派生机的景象,光是看看,再一想到要对抗这样的势力,那得多绝望啊。
绝望的主要来源,在于无坚不摧的民心。他相信,谁破坏了那些人的好日子,势必遭到这些百姓的疯狂打击,不死不休……
心思定了,尽管没有钱享受,但郭嘉也安稳了下来,不急不躁,成竹在胸。
便如此过了五日,第六日一早,有馆驿人员找到了他:“先生用过朝食,便随吾入城,往将军府面见大将军。大将军乃亲善之人,先生切勿慌乱,平常即可。”
徒河馆驿中,当真往来无白丁。不是行商的有钱人,就是来投的士子,故而小厮皆称呼先生,绝对挑不出毛病。
“多谢告知。”郭嘉拱手作揖。
小厮笑着回礼:“不必言谢,此分内之事。”
说罢,小厮便离开了这里,去通知其他士子。
最近中原动乱,形势不明,来辽东的士子又多了起来,还是挺忙的。
吃过早饭,待到辰时,也就是八点多钟,郭嘉随着馆驿人员,以及其他要见王大将军的士子一起,进入徒河城,直奔将军府。
没人奇怪,辰时,是官吏每日开始工作的时间,将军府这时候才会处理事务。
郭嘉随着士子们一起在偏殿等候,这里有炒制的绿茶,还有一些糕点,以及最新的一份文昌报,还有报上没有的,属于官吏才能看到的将军府军政参事报,上面记录着境内发生的事,表扬某一地的官吏,盛赞某一个军士等等,还有内部事务的一些进展,当然还少不了处理境内涉及贪渎的官吏,还有大将军对军政官吏的勉励、警醒之语。
郭嘉看的很新奇,这是他之前接触不到的东西,属于听说过没看过。现在一看,便想到了这个报纸的妙处。因为上面有很多的政令,以及各种的细则,对于中间层级曲解政令的事有很强的规范作用,可以做到上传下达,除非一个地方上上下下全都烂透了,否则不可能瞒的过大将军。
另外也给基层官吏开拓了视野,能够有机会在最高层看问题,这对于基层官吏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一点。
他沉浸在参事报的信息之中,默默分析着各种事项的用意,不觉身边变化。一个个的士子离开,到最后只剩了他一人。
“先生,先生?请随我来。”亲卫轻轻的拍了拍沉浸在信息中的郭嘉,将其叫回神。
郭嘉环视了一圈,看着只剩下他最后一个,对着亲卫抱歉的笑了笑,起身随其离开偏殿,走过宽敞的走廊,一路来到了将军府的大书房之中,亲卫介绍说,这里是大将军理政读书的场所,也是大将军每日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
送了郭嘉到门口,亲卫做了个请的手势,便站在了门口,不再前行。
郭嘉当然是不紧张的,他都想明白了之后的路,大将军重用更好,不重用也罢,反正他都能在辽东活的挺好,至于实现他助人争霸的价值理想,那是已经没有了的。
所以他径直迈步走了进去,见到了坐在北面的落地窗前坐着的辽东之主,当今天下第二大反贼。
看大将军穿着随意,毫无威仪的样子,郭嘉反而还更松了口气。因为一个出身黔首,闯下偌大基业的雄主,却去学着士人的礼,这不是一件好事。
如此想着,他上前郑重一礼:“颍川郭嘉,拜见大将军。”
王言并不清楚郭嘉所想,但其实所谓的礼,他是清楚的。至于现在为什么穿着单衣,当然是因为热了。他不是不守礼,只是要在他舒服的基础上才成。这么热的天,他不可能穿着三层衣服,踩着靴子,再顶着冠。就好像文昌阁中的那群士子,本来就热,穿少点儿不就完了么,非得一天天打扮的一丝不苟。
这种坚持是正确的,但是坚持到这种表面上,王言以为大可不必。不过他也没放声,现在的士子可不是腐儒,怎么穿衣服也轮不到他来说教,爱咋咋地,谁热谁知道。
看着面前的郭嘉,大将军笑呵呵的:“奉孝无需多礼,坐下说话。”
郭嘉又是拱手道谢,直直的在对面坐下。
“奉孝缘何来投啊?”王言开口就是一样的话,每一次他基本都是这么一句话。
“汉室名存实亡,皇帝无有威权,前有何进揽权,后有董卓乱国,今又十八路诸侯讨董,人皆言十八诸侯忠于汉室,嘉以为不然,虽有大军三十万,董卓不能敌,更有关羽刀劈华雄,刘关张三兄弟鏖战吕布,广传天下,然诸侯心思各异,必争权夺利,互相推诿,可败卓而不可灭也。
吾料董卓必挟帝西迁长安,诸侯心不同,则战不力,董卓西走,联军必散。彼时诸侯各回其地,必然互相攻伐征讨,以成帝业。
去岁冬时,闻将军知刘宏死,何进揽权而兵进临渝,又闻将军两年西平草原五百里,于秋后驰兵千里,克广宁,下居庸,东西犄角而图幽州之地。草原既平,粮道可通,又可以广宁为前出,下平城(大同),扼雁门之险,北图并、凉二州,南望关中之地。
如此临渝、居庸、雁门三路齐发大军,河北之地唾手可得,将军霸业成矣。以将军治世之能,安稳耕种五年,积蓄粮草,编练军队,渡河南下,将军当临九五之位。
嘉虽年弱,然四岁习文,博览群书,游学各地,自称已得屠龙之要。若将军不弃,嘉愿为将军门奔走筹谋,助将军成大事矣。”
听过郭嘉的话,王言含笑点头。
这小子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听说了他王大将军的名头,而且又听说了他的行动,认为时机选的好,出兵占领的地方也好,是个有水平的人。因为看的起他,所以过来给他当手下。一番话展示了他自己的战略眼光,还小小的来了个预言。
董卓西迁长安,现在应该已经进行了,洛阳烧完了,孙坚也得了传国玉玺,这会儿可能已经跑路跟刘表干仗呢,不过消息还没传过来。
他一方大反贼都还没收到消息,郭嘉一路牵驴北上,从刚化冻,走到现在的夏天,更加不可能知道。所以郭嘉很有预见性的,说中了董卓的应对策略。
而且相对来说,郭嘉的消息渠道受限,这个情况,就是通过十八路诸侯讨董,虎牢关的战况,以及对于董卓方面只言片语的了解,便做出了这个判断,这是相当有战略眼光的。
至于郭嘉念叨的刘关张战吕布,这个消息倒是已经传开了。当时公孙瓒介绍刘关张,想来应该是说三人乃当年令支城下,鏖战辽东王贼之人。
但这一次关羽温酒斩华雄的实力,吕布单挑无敌手,刘关张三人合战才压制住吕布,也让人们重新认识了王大将军的战斗力。感情以前的传说,不是甄氏给王言吹牛逼,而是王言确是无敌猛将。
吕布杀诸侯将领如杀鸡,若是王言过来得是什么样?这是所有人第一次正视的一个问题。
不过大都只是想想罢了,武勇不决定问题,楚霸王也猛,不是也被刘邦打的无颜面见江东父老,自刎乌江了么……
郭嘉不是现在出场的,而是等到诸侯散去,各回各家,他去见过袁绍。但众所周知,袁本初好谋无断,其难长久。郭嘉看出了这一点,而且袁绍也没多重视他,便又回老家呆了几年。
直到曹操帐下谋士戏志才病死,荀彧举郭嘉于曹操,为曹操谋士,献了很多计策,最著名的莫过于针对曹操与袁绍的十胜十败之论,深得兵道精要,很为人称道。
现在郭嘉来到王大将军麾下,对老曹肯定有影响,不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因为曹操麾下堪称人才济济,其本身也相当有水平。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只有适逢其会,没有缺谁不可。
当然这话不适用于共产党,用套话来说,那就是有历史使命。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共产党屡屡化不可能为可能,数次死中得生,并发展壮大,解放中国。比如最著名的四渡赤水,那种死局,绝对不是换谁来都能够力挽狂澜的……
对于郭嘉的战略眼光,王言很认可,因为他确实就是那么布置的。
不过还是那句话,他只是守着关键地方留着前出之地,慢慢蚕食,而不是什么一战定河北之地,现在的辽东消化不了。得了那么多的地盘、人口,资源、兵力都跟不上,那不是壮大,反而是削弱。
“奉孝确有大才,汝之所言,正是吾之所想。不过三路齐出,尽战河北之地,其非一战能成。皆因吾之民丰,骤增人口,旧民必然疲敝。吾起兵时曾言,教人民皆食三餐,三餐有肉,学有所教,病有所医。然吾奋力五年,不过使民每日两餐,朝食稠粥,暮食干饭,若非临海之利,有渔获海鲜所得,肉食空谈而已。
是故吾之意在缓图天下,稳扎稳打,脚踏实地。旧民纵然不能再富,万不可再贫,此乃吾治下民心之所在,不可动摇。”
郭嘉点头捧场:“将军高义,实为民谋富强,乃人民之福矣。”
王言摆了摆手,说道:“奉孝既来,又有远见卓识,胸藏韬略,吾必任用。军、政两事,奉孝欲治何事?”
郭嘉很懂事儿,起身行礼,深深躬下:“但凭将军安排。”
“吾知奉孝大才,然或缺实务。且于徒河做一亭长,与百姓多沟通。吾治下官吏,非是‘驭民’,人民非牛马犬羊,何用驭也?吾之官吏乃‘为民’耳。且兵从民出,民为国本,首重在民。奉孝先做半年亭长,来春入将军府为吾从事。奉孝未知,先前汝言刘关张,其中之刘乃刘备刘玄德也。
其人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前年讨张纯功升安喜县尉,其时督邮考功索财,玄德乃鞭挞督邮挂印而走,因恐治罪,来吾辽东相投避难。其与汝一般,先为亭长,后为从事。”
“哦?”郭嘉很诧异,说道,“观其行,乃胸怀大志之辈,又有关张相助,将军有识人之明,竟未行招揽之举?既不招揽,将军缘何与其高位?其深知将军虚实,若其得志,必为大患,既不投诚,将军缘何不杀,反教他兄弟三人南下?”
郭嘉也是狠人,当然重要还是年轻。这小子早年广交游侠,有学问,却也算是混社会的。毕竟一定程度上,游侠就是流氓,这个流氓不是指没房没地之人的名词,而是两千年后的形容词。所以说出这种不投就杀的话,倒也没甚出奇。
甚至如果硬要夸一夸,郭嘉的话还展示出了他的心思缜密,深谋远虑,小心谨慎的特质。因为感觉刘备可能成事儿,就要先给弄死,这要是不缜密,不谨慎,没有远虑,那才怪了。
“奉孝亦有识人之明矣,吾亦观刘玄德身具英雄气,关张皆能征善战之辈,草原战事,便有他二人为将。”
王言哈哈笑,先是夸了一下郭嘉,接着说道,“争霸天下,确在杀伐,然攻心更在其上。吾曾招揽刘备,然则吾乃反贼,其为汉胄,如何能事?吾观其有善心,待民尚算亲厚,便使其为亭长,深入百姓,使百姓更入其心。使其为吾从事,欲在使其知吾强盛。
既离辽东,其知吾虚实,必不与北方立业,当南下筹谋。若其果真成事,吾知其人,其知吾强,待吾兵临城下之日,其必不无谓抵抗,率众而降。况其亦深受辽东影响,待民必然亲厚,于他治下之民可得安生,此亦吾之所愿也。”
“将军高见。”郭嘉拱手捧哏。当然他也确实没想到,王大将军想的那么远,手段更是野的很,自己培养一个人送到南方争霸,这得对自己有多大的自信?
“奉孝家人何在?”
“父母早丧,嘉亦不曾娶亲,至今孤身一人。”
“既如此,吾当与汝婚配良妻,传宗接代乃大事。且吾治下最缺人口,有人几何,吾便发大军占地几何。”
见到郭嘉点头道谢,王言说道:“吾观汝气虚体弱,且伸手来,与汝号脉诊治,开些汤药补益。”
“多谢将军。”郭嘉赶紧着伸出手,他挺怕自己得病的,神医当面,赶紧看看。
号了个脉,王言提笔开方,递给郭嘉:“奉孝勿要害怕,些许小疾,无有大碍,三副药便可。持此方去医馆抓药便可,若不会熬,亦可在医馆等学徒与汝熬好。
欲成大事,身体康健,寿数久长为首要。汝气虚体弱,用药调理过后,务必专心打熬身体。待汝安顿过后,去医学寻华佗,其乃南阳神医,现为吾治下大医令、医学祭酒,其自创养身功法,汝往学之,务必日日习练。”
“谢将军体恤。”郭嘉又是深深一礼,
这老板真好啊,说话多实在啊……
“奉孝勿需多礼,吾黔首出身,黄巾反贼,何必在意许多?”王言哈哈笑,摆了摆手,“且去,今日分房、办验传,明日自有人寻汝安排事项,莫负吾望。”
郭嘉又是习惯性的失礼,不好意思的对大将军笑了笑,后退两步,这才转身离开,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王言摇头一笑,随即开始专心处理报到他这里的事务。一百多万人的事务,那是相当的多,涉及到方方面面。不过他只是处理大方向,划定范围,剩下的下边人就能做。
如今他手下也可以说是人才济济,主要还是士子扎堆。明白人都知道天下将乱,有决断力的全往北跑。当然这是指北方人,南方人还是比较少的。主要南方现在尚算安稳,而且王言还辐射不到那么远。
郭嘉有才,上限高,肯定要好好培养。不拘民事,以后打仗也得用,送到前线总管后勤,给前线将领出谋划策,临机决断,能发挥很强的作用。
如今天下乱起,王言没事儿的也在想,会有什么人主动投靠他王大将军。毕竟这是三国么,都是名人,手下一帮响当当的人物出谋划策,领兵打仗,自己也轻巧,听着还带劲。
尤其还有一种收集的快乐……
且说郭嘉离开大书房,由亲卫领着出了将军府,交给一个小吏,小吏又领着他向对面的理政府走去。
入得理政府,在门厅的位置,办理了验传。
众所周知,验乃身份证,传乃介绍信,王大将军治下也保留了传的制度,不过办的很轻松,百姓找亭长招呼一声,唰唰唰就是在一张印好了格式的纸上写明原因,用印盖章做背书。大将军是鼓励百姓多走动的,只不过为了方便管理,这才没有废除这个制度,要不然只有一张身份证就够用了。
经过吏员一阵的印刷操作,最后用力的扣上了章,郭嘉得到了他在辽东的身份,他好奇的打量着。
那是一张四方的蓝色硬纸,轻易不能掰弯,制作精良。上面的字都是印制的,手下很轻易就能分辨出来。分正反两面,正面写有他的姓名,颍川籍贯,年岁,还有一排是陌生的地址,应该是他要住的房子。背面则是写着通行无阻四个大字,下方印有王大将军的签名,还有大将军之印。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吏员解释道:“先生,大将军支持士子于治下多方走动,凡大将军面见之人,辽东之地皆通行无阻,何处都可去得。”
“若有细作如何处置?”
“大将军有言,若果真有细作,但尽其职,可免究其责,与其改过之机。若未尽其职,发配劳役。辽东苦寒,一冬必冻饿而死。”
那吏员咧嘴笑着,发黄的牙齿却亮的吓人。
“大将军果真胸有四海。”
郭嘉感慨着新老板的大格局,死不死人无所谓,主要是王言不在意别人来刺探情报,只要把活干好就行,这是多大的自信啊。
果然没投错,如此度量,必能容人,当真好老板。
又默默的夸了王大将军一番,郭嘉随着先前那小吏离开理政府,往居所走去。到了地方才发现,房子竟然就在将军府不远处,看位置就能感受到大将军的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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