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巡正在出神的时候,卫林从房间里出来,拿着一件狐裘大氅,披在容巡的肩头。
“公子,冬日夜里最是寒冷,你要小心着了风寒。”
容巡微微一笑,看着自家这个向来不苟言笑的小侍卫,打趣道:“怎么,今儿个去看了你的莲儿姑娘,开心了?”
卫林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支支吾吾的解释道:“属下,属下只是去将一个东西还给莲儿姑娘。”
“好好好,你别害羞啊,我不过是随口一问,你我关系如此密切,这种事情,怎么你还要瞒着我吗?”
“属下不敢。”
容巡笑得一脸揶揄,铁了心要好好的打趣一下这个小侍卫,毕竟自己现在想见自己心爱的人一面都难,他倒好,每天想着法子去和自己的情人私会。
哎,气的他剑都不想练了。
“我知道你不敢,你一向是最正直的了,不然我也不会选择你来当我的贴身护卫,我只不过是问问你,开不开心而已,就这么难回答吗?”
卫林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啧啧啧,你呀,真是,真搞不懂小姑娘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我看你这个媳妇儿啊,全是靠命里有。”
容巡刚要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休息,就听见卫林低沉却有力的声音:“开心。”
容巡刚要迈开的脚步一顿,他一愣,扭头看卫林。
看到卫林一双眼睛熠熠生辉,一字一句的坚定道:“去见她,我很开心。”
“好,那你可切莫要辜负了人家。”容巡微微一下,摆摆手道。
他知道,卫林绝对不会辜负莲儿姑娘的,就像他自己,也绝对不会放下莫语蝶一样。
有些东西,拿起了,就再也放不下了,只能妥贴的将这份情感藏在心间。
深夜,莫语蝶又梦到了从前的很多事,无一例外的都是些混乱的场景。
过去的那段日子,在她脑海里只留下了零散的记忆碎片,逐渐模糊不清,离她远去,可她还是忍不住的在夜里一次又一次的回忆起来。
她看到了火海,看到了那个纵火的人。
她拼尽全力想要挣扎着爬出去,可无济于事,她的双腿都被束缚住了。
莫语蝶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抬头想看清楚那个纵火的人的脸,她要变成恶鬼报复那个人。
可她抬头一看,竟然看到的是徐氏和莫语凝的脸。
莫语蝶低声尖叫了一声,从床榻上坐起来。
她用里衣的棉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起身下地,想从茶碗里倒口水喝,可都是冰冷的茶水,难以下咽。
莫语蝶重新坐回到了床上,开始回忆起刚才的那个梦来。
这是不是在暗示她什么?这些日子她一直和徐氏母女斗来斗去,所以才会做了这样奇怪的梦。
莫语蝶看了看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了,做了这样的梦,她也很难再重新歇息下去了。
她起来穿好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的,到院子里站了一会儿。
冬日里清晨的冷风将她吹的清醒了不少。
“小少主?怎么醒的这样早?”
桑止的睡眠一向很浅,听到了莫语蝶推门的声音,她也穿衣下床了。
“我没什么事,将你吵醒了?快回去睡吧。”
“奴婢无碍,奴婢一向起得早,小少主可要我为您泡杯热茶?”
桑止细心的很,看到了莫语蝶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还有她今天一大早的反常举动,猜到了很有可能是这几天心力交瘁,晚上做了噩梦,被惊醒了再难入睡。
莫语蝶心道这桑止真是难得的善解人意的好帮手。
“好,那就有劳你了。”
“小少主不必事事同奴婢客气,这是奴婢的本分。”
昨夜的梦,莫语蝶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她吹够了冷风,回到厢房里喝了口桑止刚给自己端过来的热茶,安稳了一下心神。
一盏茶还没喝完,春阁就进来了。
“春阁,可是二小姐那边又有什么消息吗?”
春阁进屋之前小心翼翼地,似乎是很怕被别人发现她的行踪一般。
莫语蝶一看便知,春阁要给自己带来新的情报了。
“莫姑娘,今日二小姐和徐姨娘一直都在厢房里很少出来,只是我听说,徐姨娘最近在用一种名为紫河车的东西美容养颜,那东西具体是什么,奴婢并不知晓,而且还听说,二小姐近来常去集市上的一家店铺买一种草药,似乎是叫,叫菟。”
春阁将自己这几天打探到了的情报和盘托出,说道莫语凝购买的药草的名字的时候,春阁还犹豫了片刻,思考了好一会儿,以为是自己记错了。
“菟草?我知道了,春阁,你下去吧,多谢你的这两个消息,你放心,你的姐姐和娘亲如今应该已经看到风云堂的人了吧,叫她们放心便是,风云堂的人会暗中保护她们,绝不会让她们受到分毫伤害的。”
春阁点点头,昨日下午她出府了一趟,偷偷去找了娘亲和姐姐,她们两人的确过得很好,看到风云堂的几个彪形大汉时,母女二人吓了一跳,不过春阁告诉她们了,那是专门负责保护她们的人,母女二人也就放心了。
支走了春阁,莫语蝶想到了紫河车和菟草这两种东西,便知道这是个天赐的良机。
紫河车这种东西,血腥气很重,徐氏想要重回年轻时的容貌,定会选择新鲜的,不经过任何人工处理的紫河车来熬煮汤药,这时候,她肯定需要去腥的药草。
而菟草则是有绝佳的去腥作用,不过这种药材自带一股异常的香气,味道刺鼻。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是一种夺命的药草。
不过夺的不是人的性命,而是庄稼的命。
她之前在医馆里翻阅医书古籍的时候看到过这种药草,仅限于古代才会有,现代她还从没见到过具有类似功效的草药。
也难为了徐氏和莫语凝了,居然在如今这个莫家庄稼颗粒无收的节骨眼上用到了菟草,这可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足以让她们母女二人栽个大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