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的不错。”林至岑难得夸了一句。
“带路吧。”添寿吩咐起来,三人一路往城中去。
找到另外几个人的时候,添寿看到他们被一个中年男子拉扯着,不知何故。
“哎,老疯子,我不是给了你糖么?怎么还要?”其中一个年轻人被老疯子拉住,有些烦躁。
“不对,那糖不对……”没有那人给的香,也不够甜。
“嘿,怎么就说不通呢这老疯子。”
其他几人笑哄哄的,见两人拉扯的有趣,又开始逗弄起来。
“做什么呢?让你们办事就是这样做事的?”添寿看到林至岑眸色转冷,连忙站了出来,“回去自己领罚,滚,丢人现眼。”
林至岑御下极严,若是不听话,很可能会打个半死,以儆效尤。
林至岑却等不及了,打马过来:“她人呢?”他时间不多,必须速战速决。
那几人瑟缩的带着两人往钟漪租住的地方走去,如今天气热,钟漪也很少出来,他们无聊,便找些乐子,反正那女人现在也出不去。
林至岑在踹门的那一刻,幻想着钟漪会如何的哭求和害怕,幻想着自己应该如何折磨她,该怎么掰断她的利齿尖牙,断了她逃跑的念头。
可看到空空的屋子,林至岑难以置信,回头看向那几人,眸中嗜血冰寒。
几人顿时就跪了下去,心中骇极。
“将军,那女人分明就没有出去,我们早前还看到这屋子没人出去的。”
“没人出去?”林至岑竟是勾唇冷笑,“莫不是凭空消失了?”
添寿在一边也是气的要命,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少爷为了训练他们,不知吃了多少苦,这些人从前在交州大营里的恶习,竟是还没改正过来,在这发挥了个十成十。
对着回话的人踹了一记心窝脚,那人登时就倒地吐血,半天爬不起身,林至岑看都没看,跨过他走了。
林至岑压抑着心头的暴怒无处发-泄,一脚将门踹倒,走出了屋子。
他只觉得自己可笑,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为了一个女人,连他的职责都丢下。
像是这时才反应过来,他惊觉,心中的执念何时这般深了?钟漪不过是个丫头,即便留她性命,将来也不过是后院的一朵娇花罢了,他会有自己的正妻,更有许多美妾。
可一出院子,竟是看到钟漪揽着个小姑娘朝这里走,心里的万般思绪立刻都抛诸脑后,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抓住这该死的女人。
两人隔着一颗柚子树两两相望,钟漪先反应过来,拉着喜儿就跑。
身后一声暴怒狂吼:“站住。”
钟漪拉着喜儿狂奔,浑身都是汗,身后的林至岑越来越近了,心中知道不行,推了喜儿一把,嘱咐她:“喜儿,回去跟你娘说,将我的东西一定要贴身收好。”
随后立定,等着身后暴怒的林至岑追上来。
“少爷,我能问您一个问题么?”
林至岑不语,只是看着她,微微平复自己的气息和心情。很好,没有浪费他太多时间,他可以考虑到时候下手轻一点。
“您为什么一定要我?这世上美人千千万万,您如今的地位,区区美人而已,要谁不得?”钟漪盯着林至岑的眼睛,缓缓气息,轻声问道。她不知是不是错觉,林至岑对她,不仅仅只是第一个女人那么简单。
立在面前的林至岑闻言,思绪也有一瞬的飞扬,他发觉自己也没有答案。
是啊,为什么呢?
其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难道是因为味道亦或是少年时的执念,这话若是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
“我说过,你乖些,我就疼你,你若是再跑,莫要怪我心狠手辣。”林至岑没有回答,只是冷眼看着钟漪,声音冷寒,眼中泛起莫名的光,嗜血寒凉。
钟漪胆战心惊,他还想杀她?她不知道,可又没有办法,她只能寄希望于他那一点点怜悯的心,留她一条命。
“好。”束手就擒,无用的挣扎只是浪费时间,钟漪不想做这种蠢事,那把小刀,她都不打算拿出来。
林至岑连一丝时间都不给她留,径直将她带到马匹前就准备启程回温城。
扶着钟漪先上马,正打算跨腿翻上去,哪料钟漪一扯缰绳,脚用力一夹马腹,无比纯熟‘架’的一声,马儿就冲出去了。
林至岑被带的一个趔趄,呆愣了一瞬,随后胸中怒火冉冉。
“钟-漪。”
身后怒吼声中似有无尽的烈火,钟漪吓得夹紧马腹,速度更快了,她其实也只是在上马的那一瞬间改变了主意,她对林至岑的恐惧,让她只想逃跑。可事情既然已经做了,那就不能回头。
很好,很好,你还有多少东西是我不知道的?看着钟漪纯熟的马术,林至岑牵过添寿的马,翻身上去,心中一片冰凉。
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林至岑,钟漪心中开始狂躁,这马是林至岑的坐骑,虽被钟漪控制了,可林至岑在身后不停的呼和,让钟漪身下的马儿越跑越慢,钟漪恍惚才想起哥哥曾经说过的话,马儿是会认主的。
狠狠心,钟漪掏出了怀里的匕首,朝马儿屁股上扎去。
“不-可……”林至岑看到钟漪手中的匕首,登时又惊又怒,这女人不要命了嘛?
马儿吃痛,一声长长的痛苦嘶鸣,随后钟漪只觉似一阵风般,紧紧的揪住缰绳,伏在马背上,钟漪轻轻的在马耳边说了声对不起。
“对不起,因为我,你受伤了。”
“停下,停下,钟漪……”林至岑的声音也越发遥远,钟漪远远的看到了城门。
守门之人看到是一匹疯狂奔跑的马冲了过来,大家一时都愣住了,只有那个添寿问话的自己人,认出了这是林将军的马,拼命大喊:“放行,快放行……”
众人手忙脚乱的将栏杆抬走,看着两匹马一前一后的冲了出去,带起了一阵狂风。
钟漪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身后的林至岑紧追不舍,大声的呼和着,马儿竟也慢慢停下了,钟漪头晕脑胀的还在犹豫要不要再扎一刀的时候,却被林至岑一个飞扑,摔下了马。
被林至岑一把扯起来的时候,钟漪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她打了林至岑的脸许多次,林至岑不会放过她的,在马上被冷风吹了一会,钟漪有些回味过来了,林至岑是不是不甘心自己曾经对他做过的事?
可她只是不喜欢他罢了,为何要这般放不下?
“钟漪,你想死嘛?”林至岑扯着钟漪的衣领,看着这女人被吹的凌乱的长发,发丝紧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嘴唇紧抿,心里不由一阵后怕和一阵莫名的怒火,对着她大吼了起来。
钟漪没法说话,她被摔的浑身痛,头也痛的很,林至岑还拼命的摇晃,结果很不幸的昏迷了,幸好摔的地方是块草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醒来时天色漆黑,钟漪发现自己就窝在林至岑怀里,姿势尴尬。不过两天一夜,就赶回了温城的宅子。这还是路上钟漪实在是被颠的受不了,林至岑才勉为其难的让她休息了一晚上。
一到了宅子里,林至岑就将钟漪放下了,并未做其他的,钟漪也算松了口气,她真的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你最好莫要再想着跑,那对母女我已经着人看着了,到时候你若是不见了,我自会找他们要人。”林至岑冷冷的扫了钟漪一眼,丢下一句话上马便走了。
他只是趁机跑出来,若是被人发现私自离营,他会有大麻烦。
钟漪没一会儿就发现谷雨不见了,而春分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微妙,姜婆婆依旧是八风不动的样子。
“谷雨呢?”
“姑娘何必明知故问?”春分声音带着冷意,钟漪看到她睫毛轻颤,低眉敛目,比前些日子要小心翼翼许多。
“谷雨呢?”钟漪语气加重,她本就不喜春分,面相虽憨厚,可眼神飘忽,透着一股不安分。
“谷雨被卖掉了,姑娘跑的时候,难道不知道我们的命运?”春分满面哀伤,看着钟漪的眼神透着一丝不甘。
“我们?”钟漪嗤笑,“谷雨被卖了,那你怎么还在这?莫要在我面前做什么姊妹情深的样子,谷雨对你来说,也算不上姐妹吧?”钟漪毫不留情的说道。
洗漱后,钟漪便睡了,路上颠了一路,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林至岑也不管她是否受得了,与她共乘一骑,鞭子抽的飞快,饶是钟漪会骑马,也被颠的浑身酸痛。
接下来一段日子,钟漪在宅中哪里都去不了,不管去哪儿,姜婆婆和春分她们都要跟着,连出恭都守在一边,让钟漪很是无语。
期间钟漪听那些侍卫们说,从前边传来的消息,南月又开始蠢蠢欲动,只是天气实在太热,只能缩回去,前边又要太平一些日子了。
钟漪听到这心里也就有数了,林至岑应该快要回来了,防线有人守就行,城里离那边又不远。
果然,当天晚上,林至岑就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一回来就去了钟漪的院子,看到钟漪俏生生的立在房中,偷偷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