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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做?"月色下,玄天这样问千环.那个时候,千环只是摇摇头,说:"背叛?不知道啊.而且,不会的."虽然声音不大,却是无比的坚定.玄天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拉着她的手,进了朱雀门.

千环往里走了几步,停下来:"你从我回寝宫,好不好?"玄天微笑着摇头:"千环,你已经不是孩子了.我还有事,必须要走了.这么晚了,你早点回寝宫,不要再乱跑了."

"不要!!我要你宠我,像宠一个孩子!"寂静的夜空里全是千环的声音.玄天没再说什么,走几步,拉起她的手,才说:"千环.不要这样.我真的还有事情,你一个人回去吧!你都已经十八岁了,应该不怕什么了.何况这是宫里,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玄天的手想要摸千环的头,却被千环躲开了."玄天,你变了,真的!你以前不会拒绝我的请求!而且,你不是说过吗?你要疼我,就像疼一个孩子!为什么今天你这么奇怪?一会儿带我去我们第一次一起玩的街道,一会儿又带我去那个湖看白鹤,说那里的白鹤要比宫里的白鹤自由得多,我当然知道宫里的白鹤不自由.刚才还问我那个问题.我觉得你今天好奇怪.玄天,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玄天依旧笑着:"没事,倒是你.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皇后娘娘该着急了."

"你不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不回去!"千环的倔脾气上来了,她如果钻起牛角尖,是很不好出来的.玄天依旧笑着,然后放开她的手,转身,离开.千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风起,刮在脸上是钻心的疼.

谁会想到,白天还很快乐的二人,到了晚上就成了这个样子.千环的身体抖了一下,咬紧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脸很白,苍白.景都的夜晚风一刮,很凉,一直凉到了心里.渐渐的,千环的嘴唇开始湿润,涩涩的味道.她的眼睛一直都是睁大着的,已经红了,很痛.就这样看着他越走越远,他的背影越来越小.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只知道他这样做是一种不要她的行为.紧紧握着拳头,双手苍白得几乎透明,好象能看到关节皮肤下的骨头.

一夜,就又这么过去.

太平殿里的千环公主生病了,受了风寒.连续好几天发着高烧,一日一日水米不进,才一个月就瘦得不成人形.皇后看着她垂泪,问她怎么回事,她也不说.千环里暗叫好笑,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母后还来问她?!

千环虽是大景的公主,她从来不喜欢管朝廷的事情.谁是天下名士,谁是第一武将,她都不想过问.但是,自从那夜以后,她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来想,想朝廷的事,想战争.因为虽然千环很多事情不懂,她却不是傻,她觉得玄天一定是有什么朝廷的事情,所以那次才会那么奇怪.她这样想,也这样坚信着.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地分辨,到了最后,也还是什么都不明白,不明白黑白的分明,不明白正邪的定义,不明白是非的界限,什么都不明白.

而这些事情,玄天一定是都很了解吧?于是,四年来,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她和他,是如此的不同!

千环的床靠近窗户.躺在床上,看向远处的一轮飞月.那一夜,月亮也是这般美好吧?那一夜,还有那一夜,无数的夜晚交织在千环的脑海里,分辨不了.这一刻,千环觉得,她想他了.

千环原以为她会就此死去.但是并没有,在太医的条理下,她的身体竟然日益好转,镜中的容颜虽然憔悴,眉眼却还是那么美.她对自己说她还不能死,她要再见他一面,问问他到底为什么会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有苦衷?也想问问他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

一下子,便又是一年过去了,承运二十一年,她没想到,竟又遇到了莫少顷.那一日,她走在宫里,莫少顷突然出现,出现在她的身后,吓了她一跳.

"一年不见,你怎么瘦成这样?"依旧是那种让人生气的态度,可是从头到脚的服饰都变了.去年,她第一次见到莫少顷的时候,她以为他只是个别国的乡下小子,而且,当时她并未注意,"莫"是云沙皇室的姓.

"你是....莫少顷?"

"啊!我是不是该感谢你还记得我啊?"

千环低下头,她现在已经不像去年那般有活力,毕竟大病初愈,她现在不能激动,于是道:"我当然记得.还有,你现在这身装扮和你的性格不符...."顿了一下,才道:"云沙太...不,应该是云沙的新皇帝.难道给你辅政的人,没有教过你,当了皇帝,要称呼自己为朕吗?"

"你都知道啊?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我以前是真没想到,可是现在,都知道了."

对方脸上有丝疑惑.怎么才一年,她就变了这么多?见气氛冷了下来,于是道:"那么,朕若是死了,你会给朕殉葬吗?"

殉...殉葬?什么意思?千环不懂.她知道最近云沙的新皇要来,又已经从母后口中知道了莫少顷是云沙的储君,也就是现在的皇帝.可是,殉葬是什么意思?!他在说什么!虽然太医说过千万不能再动气,可是毕竟千环天生是容易着急的性子,又说到什么徇情,她当然很生气,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见千环愣在原地,莫少顷也没再说什么,眯起眼,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千环,良久,勾了勾嘴角,道:"朕先走了,再见."就这样把莫名其妙的千环留在了原地.

回到太平殿,皇后正一个人坐着,旁边的侍女服侍着."母后!"千环笑着叫了声,"给母后请安."然后走上前,坐在母后身边,靠在母后肩上.

"免礼平身吧."皇后像是一惊,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去哪儿了?刚才....刚才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儿臣刚才去了鹤池.刚才在路上,遇到了云沙的皇..."说了一半,忽然怒意又高涨起来,"母后!那个云沙的皇帝说了好些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他死了,我要给他徇情什么的!"

皇后低垂目光,喃喃道:"是吗?那云沙的皇帝今天早上到的,来的时候没有带一个随从,就他一人.他要皇帝把你嫁给他.皇上...皇上已经准了."

"我去找父皇."虽然不知道玄天现在到底还怎么看她,但是她已经决定,要嫁就嫁玄天!

"千环!"皇后唤住她,尴尬地移开目光,"皇上正在作画,说了不准别人打扰."

千环停下脚步,惊慌地转身.她想她明白了什么.那莫少顷当然知道她是大景公主,从她在马场告诉他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而玄天很奇怪也是从那天开始,那天是云沙皇子来景都的日子!也许玄天早就知道吧?也许莫少顷那天就已经和父皇说要她吧?千环这样想着,她并不知道,有时候,自己所想的,并非真实.

她只是一瞬间有些无助.只能放任目光落在太平殿的每个角落,意图在那些死物中寻求一星斑点的支持.

"千环...."皇后迟疑着,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递给她,"这是锦华派人送来的密信."

"....锦华皇姐?"千环恍惚地接过去,却半天想不起来打开,皇后倒也不催促,只是接着说:"你还记得锦华走时的场景吗?那把八百车陪嫁物.那哪里只是陪嫁物?那是给蜀国的供品.你父皇总疑心我看不惯锦华,逼她自甘远嫁.我不怪他看轻了我,只怪他居然连他自己的女儿都不了解."

"他不知道锦华,不知道锦华从小就有一颗男人的心.锦华临行的前一晚,来向皇上和我请辞.她说,北方蜀国谋我朝疆土已非一日,而今势力日强,终有一天是要发兵南下,她去了定会竭尽所能困住蜀国,蜀国南下之日,便是她以身殉国之时.又嘱咐皇上要他勤勉政事,中兴我朝....可这些话,你父皇怕是早就已经忘了."皇后平淡的口气,仿佛说的是不关己的人和事,"锦华足智多谋.她和亲去北边,在半路上就挑动了迎亲的三王子造反,惹得蜀国一场大乱,子弑父,兄杀弟,最后二王子坐了王位,你锦华皇姐做了王后.新王登基,朝中不稳,便难得安稳几年.可从去年开始,蜀国的元气渐渐恢复了,又开始蠢蠢欲动.锦华的密信也一封比一封来得勤.即便我们这里有玄天去阻挡蜀国的兵火,大景如今这样,粮草什么的也必定是不够.在这节骨眼上,云沙,是无论如何得罪不起了!"

皇后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轻唤着:"千环,这江山太重,母后一个人抗不起来,你能帮帮母后吗?"

千环咬了咬嘴唇,喉咙像是更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决堤般不断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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