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梁沛一个飞吻直接把篮球场的场子顶炸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和欢呼连着响成一片。
“梁沛刚刚是对着我们这边飞吻了吧？是吧？是吗！”
“周孟余在前面，亲了！我cp当着我的面亲了！”
“救命啊这是一个直男能干出来的事吗？不是都说他特别高冷吗？人设直接塌了啊兄弟！”
“人设塌了不重要，我的房子可以塌，塌了好塌了好啊！塌了我就能直接看见梁沛和周孟余在床上这样那样了！”
周孟余耳朵尖都红了，他身后这几个女生不是知道他坐在这儿吗？在床上这种事就不能小点声说吗？？？
土木的小前锋昨晚也刷过论坛了。昨晚战线拉得很长，最一开始冒出来很多说梁沛装逼周孟余娘炮的帖子，后来更多的路人知道了情况，大多数站在周孟余和梁沛这边，彻底骂起来了。
论坛这种地方，人生攻击不可避免。
小前锋刷论坛刷到很晚，被问候了祖宗十几代，压根不敢回复什么。
今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站在场上。
你问他知道错了吗？其实知道了。知道自己一时口嗨事小，冒犯别人事大，引起公愤到现在的程度简直是无法挽回了。
你问他想认错吗？其实是想的，但是被梁沛一个赌约给架在这儿了。球还没打，说好了输球了才认错，球没输就认错，怂上加怂，这不行。
裁判开球。
体院这边梁沛不是最高的身高，但是弹跳力是最好的。他面前的不是小前锋，小前锋身高和梁沛差不多，此刻站在稍后的位置。
梁沛眼里看的是球，哨声一响，跳起抢球。
抢到球的这一刻比赛正式开始，球在梁沛手里，第一个球打得保守，跑动都不剧烈，分轻易被梁沛拿到。
小前锋前一晚没休息好，再加上体院拉拉队那排山倒海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口号，整个人精神有点恍惚，球到了自己手上几乎靠身体的本能运球控球。
他只要一拿到球就能听见观众席上成片的“吁”声，他们土木不是没有观众过来，但是都不敢说话，没人敢给他加油。
球带到梁沛面前。
一个瞬间小前锋的脑子里可以冒出来很多想法，比如他昨晚为什么就嘴贱说那么一句话，比如周孟余在南大有这么高人气几乎人人都认识他竟然不认识，比如这个赌约如果他赢了他还要不要跟周孟余道歉。
但是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的事，球已经被梁沛截走了。
“草！”小前锋爆了句粗。
队友从他身边跑过去的时候带起来一阵风，“你他妈在梦游？全队给你收拾烂摊子。”
土木的人下午还集合讨论过晚上这场球怎么打，要打赢还是要打输，要不要为了现在一边倒的形式让梁沛把这球赢了算了。
等他们真的上场了才发现根本没有考虑的必要。
第一局结束了，他们完全被打爆了。
越到后期心态越崩，几次土木内部在场上爆粗口骂队友。
中场休息的时候梁沛从休息区拿了一瓶矿泉水喝，瞥了眼记分牌。大比分没什么好看的，重要的是小前锋一分都没得到。
下半场开局土木开球。
观众席上依旧全都是为梁沛、为体院加油的呐喊声。
梁沛站在最前面的抢球位，小前锋不是抢球位，站在梁沛斜对角的位置，裁判还没吹哨。
梁沛突然抬了抬下巴，往他的位置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后悔吗，你说那句话的时候想没想到是今天这样？”
小前锋浑身一僵。
连球什么时候被抢走的都不知道。
输定了。
这场球赛打得很是玄幻，两边不像在打篮球，气势像在干架。土木那边的扯着嗓子喊，回防！他妈的篮下没人吗？草！过去切！
体院这边的像被打了兴奋剂。
打到后面比分不像前两局的比分悬殊那么大，土木找回了一点状态，但小前锋个人仍然在梦游，心态完全崩了。
最后的哨声响起来的时候篮球从梁沛手上刚刚抛出去，一个漂亮的投篮。
观众席上一片叫好。
篮球落在守着篮网的土木三个人脚下，“砰、砰、砰”，正好滚到了土木队长的脚下。男人一脸烦躁，弯腰拍了一下球，篮球跳进他手里。
下一刻猛地往小前锋面前砸过去。
没刻意瞄准，球擦着小前锋的脸飞过去。
梁沛远远站着。
篮球馆的观众席座无虚席，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甚至还有人从观众席上往下扔喇叭，“你用这个！声音太小了周孟余听不见！”
小前锋人快哭了，脑子都懵了，真拿起那个喇叭了，磕磕绊绊的。
“对……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啊！你对不起谁啊？”
“对啊，对不起就完了？”
“说清楚啊，你知道错了吗？错在哪里了。”
七嘴八舌的指责往他耳朵里面钻，小前锋眼前白茫茫一片，机械地对着喇叭，“对不起周孟余学长，我知道错了，不该那么说你，我真的知道错了……”
梁沛的本意只是为了让他道歉。
其实梁沛也没想到这件事情会在论坛上被这么多人讨论和关注。一个人纵然有错，闹得太大真给他人弄出来什么心理阴影也没有必要。
梁沛伸手拿过来他手里的喇叭，小前锋眼眶通红，看着梁沛，“我真的知道错了。”
梁沛没说话，来看比赛的几个老师都已经过来了，梁沛便把喇叭交给了老师。
场面有点不太好控制了，一九零给奶奶灰使了个眼色，奶奶灰赶紧跑过来把小前锋这个倒霉孩子带走了。
老师正在对着喇叭强调相信这位同学是有口无心的，既然已经认错那就到此为止，千万不要将这件事情演变为不好的校园暴力事件。
老师说得口干舌燥，可能怕他一个人说不好用，于是拉过来当事人想让他也说几句类似“点到为止”，“我已经原谅他了希望大家不要再追究”的话。
喇叭被塞进梁沛手里。
梁沛研究了一下手里的喇叭，第一次用这个东西。怎么想的，竟然还有人带着喇叭过来了。梁沛嘴角弯起来一个弧，把喇叭冲着观众席的第一排，清了清嗓子。
“周孟余，我赢了。”
这是老师万万没想到的。
他刚刚心脏病都差点犯了，仿佛已经看见了一场将见雏形的校园暴力事件，这位小前锋同学以后的大学生活可该怎么办啊。
他出了一脑门的汗。
没想到梁沛一句话，刚刚那些激动到想冲下来一人打小前锋一拳的女生们，此时此刻都捂着心口无声尖叫，好像完全忘记了什么篮球赛，什么小前锋。
老师没看懂，他完全不懂梁沛这句话为什么能有这个效果。
此刻理应有高分贝的尖叫其实才合理。
但是在短暂的，大家没压抑住的抽气之后篮球馆顿时安静下来，每个人都生怕错过周孟余的回答。
周孟余就坐在第一排，面前是一圈护栏。
他笑得眼睛弯弯，脑袋后面的小辫子乖顺地垂在脖子后面，胳膊撑着护栏，“怎么？你想要什么奖励？”
梁沛扫了一眼座无虚席的观众席。
正了正面前的喇叭。
“什么都能要吗？”
“能。”
“要你做我男朋友，你愿意吗？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