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战方面,林墨和宋廷深打得平分秋色,也许分不出高下,但在哄女人这方面,林墨和宋廷深中间恐怕能拉出一千个明宇来。
林墨不像宋廷深那般自负,坚信馅饼就是从天上掉的,他能及时地体会到沈怡的语气和情绪上细微的变化,从而更主动地迎合话题,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沈怡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不得不说,林墨很能挑起自己的倾诉欲,沈怡和他聊过之后,竟然还有点意犹未尽。
她的表情变化当然逃不过宋廷深的眼睛。
典礼开始之前,宋廷深来找她入座,沈怡的表情又恢复成淡淡的,不太想理人的状态。
林墨的座位在前排,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总觉得后背像有两道视线在狠狠盯着自己,怪恐怖的。
林家给婚礼现场请了最顶级的交响乐团,一曲完毕,天降花瓣,众人纷纷鼓掌,新人准备登场了。
赵圆圆是个不善于隐藏自己心事,所有欢欣和喜悦都浮在脸上,林论也完美地扮演着深情的丈夫,把一番情话说得动听极了。
台下许多不经世事的姑娘都在暗自羡慕。
当看到他们两个交换戒指的时候,沈怡总想叹气。
突然,手背上有一丝温暖的触感,沈怡转头,发现宋廷深突然握住了自己的手。
“不用担心。”宋廷深低声说道。
对于他的话,沈怡不想回应,垂下睫毛,任由他握着。
在场的人各怀心思。
新娘抛捧花的时候,沈怡和赵圆圆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交了一下。
随即,赵圆圆把手里的捧花丢给了另一个方向。
在场不乏她们共同认识的人,所有人都知道她们曾经有多要好,连赵圆圆的家里人也没想到,这个捧花竟然没有丢给沈怡。面对众人的困惑,沈怡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后半场典礼沈怡一直心不在焉,见状,宋廷深便推掉了之后的酒会邀请,让司机把她先送回家。
“等等!”沈怡正要上车,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女声。
是在叫她吗?沈怡有些困惑地回头,看到一张陌生而朝气蓬勃的笑脸。
“您好,请问是沈怡小姐吗?”来人的衣领上别着麦克风,手里有一支小型话筒。
看起来是个记者。
“你是?”沈怡疑惑地问。
“我是西宁日报的记者,我叫谢小宁。”女生简单轻快地自我介绍了一番,“请问您现在方便吗?我们想做一期针对您的采访。”
也许是刚刚跑完的缘故,谢小宁的脸有些红。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事。”沈怡礼貌地回绝。
应该还是会问和宋廷深有关的事情吧,沈怡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去应付这些。
“抱歉抱歉打扰了。”谢小宁连忙道歉,动作很快地从口袋里掏出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您有空的话可以打这个电话联系我。”
谢小宁诚恳地说:“因为我很欣赏您的能力,难得在公开场合见到您露面,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希望能得到一次做专访的机会。”
此言一出,沈怡反而有些意外,原来竟然是为了自己而来的吗:“你认识我?”
谢小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对,因为我家里也做过一些生意,所以对这方面有些关注,您的所有案子我都有过了解。”
她说到这些,沈怡又想到了明宇,他们都有着共同的热爱。
想到这里,沈怡的眼神也柔软了许多:“好,那我们约改天的时间,看你什么时间有空。”
“我都有空的,您随时联系我就好。”谢小宁灿烂地笑着,“那我就先不打扰您啦。”
“好,我们改天见。”沈怡笑着跟她挥手。
宋廷深出来得迟了点,看到一个不认识的记者在跟沈怡讲话,下意识皱了下眉头。
人走了以后,宋廷深问沈怡:“刚才那是哪家报社的?”
“西宁日报,想做期专访。”沈怡简单答道,她按了按眉心,看起来有几分疲累。
“帮你推了吧。”宋廷深毫不犹豫的接了话。
“不用。”沈怡把名片放到包里,没看他的眼神,“我还挺感兴趣的。”
一句话就切断了交流下去的意愿。
司机全程面无表情盯着前方,当自己是个聋子,宋廷深也不再接话,拿出储物格的平板看文件,装作自己并不在意。
他压根不明白为什么沈怡能对林墨有说有笑,对一个陌生的记者和颜悦色,偏偏在自己面前冷言冷语。
沈怡和谢小宁交换了微信,到家以后,她简单翻看一下小姑娘的朋友圈,发现果然如对方所说,里面分享了很多和营销相关的文章,还有一些对于方案的独到见解,蛮有趣的。
她翻了一会儿,拇指突然停顿,沈怡已经很久没听别人提过明宇了,如今冷不防在谢小宁的朋友圈看到他的照片,竟然愣了几分钟。
谢小宁毫不掩饰自己对明宇的欣赏,洋洋洒洒写了几大段溢美之词,配图是明宇出席某活动的官方照片,一如初见,温润如玉。
沈怡点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心绪复杂,放下手机。
宋廷深回家已经是半夜时分,听佣人说沈怡已经睡了,便轻轻打开卧室房门。
沈怡半夜睡得不踏实,床头留着一盏小夜灯,正好方便他在黑暗中看清她熟睡的模样。
明明是副柔弱的身子,还总想着要挡在别人前面,宋廷深帮她拂掉脸颊边的乱发,无意发现沈怡的眼角似乎有些湿意。
这是在梦里又哭过?
她的手机在床头柜轻轻震动了一下,宋廷深不经意地扫了一下,发现有条未读信息,他拿起来,顺手解开屏幕,明宇的照片突然映入眼前。
沈怡在睡梦中没有察觉有人靠近,自然也错过了宋廷深脸上精彩的表情。
逝者为大,逝者为大,宋廷深不断在心里重复这句话,极力扼制自己多余的念头。
可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会做错事,会惹她不高兴,深思熟虑也会有失误的时候,人的记忆会美化一切,在她心里,自己当然比不过一个已经离去的人。
宋廷深关上手机屏幕,没有任何动作,俊朗的面容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淡。
佣人在厨房给他备好了宵夜,见他下楼,轻轻欠身,请二爷去饭厅。
“不用了。”宋廷深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走到门口,又顿住脚步,“不用告诉她我回来过。”
佣人低头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