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着城门大开驱马出了丹阳城,昨夜驱马一路杀回那四方客栈,想着那掌柜吓的连滚带爬,屁滚尿流的模样,柳净芜只觉得大快人心,那掌柜拉着方楚慕的裤脚好一番的哭天抢地,连连哀吼着告饶。
只是那掌柜的一口一个的爷爷饶命,哀吼吼的吼得柳净芜默然汗了一汗,看着方楚慕那张英俊潇洒的脸,怎么听怎么变扭,方楚慕被他吼得脸上蓦然绿了绿,一脸的无语问苍天,柳净芜听着不自觉的有些好笑,掩嘴失笑起来道:“没想到你外头还有个这么老的孙子!”说完揶揄的笑着看他。
方楚慕蓦然翻了一个白眼,也不客气,抬脚踢了那掌柜死死抓住裤脚的手,脸上不自觉露出气结的神色呵斥道:“你爷爷长的爷这样!”
那掌柜一听方楚慕语气里的愤愤然,立马跌跌撞撞的爬过去,也不敢哀吼吼了,连番磕着响头道:“烦请两位饶小的一命!以后再也不敢干这伤天害理的事了!求你们大人有大量,饶我一条小命吧!两位有什么事,只管开口,小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柳净芜看着他一脸的言辞肯切,声声泣血,那模样已然一副忠肝义胆状,柳净芜那满腔报仇雪恨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想着他既然开口了,既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自己就权当给他一个戴罪立功表现的机会,她忙不迭的开口将方才的想法对着那掌柜说了一说,那掌柜这般的一听完,脸色蓦地就白了白,那嘴巴哆哆嗦嗦的,打眼一看便知是满心的不情愿!
方楚慕见着这般模样却像是意料之中一般,伸手也不客气,直接将那掌柜的下巴一捏,扔了一个药丸子在他嘴里,伸手一推下巴,那掌柜的欲要反抗却已不及,一下子便将那药丸囫囵吞了下去。
方楚慕笑着,气定神闲的闲抄抄着手道:“我也知你必然是不会答应的!不过你若想活命的话,便安分守己一些!”
他说着伸手招呼了一声小豆子道:“以后这小丫头便是你们的主子了!这客栈日后便也交由她打理!解药嘛!一年之后若我回来看你们安分守法,不再做这些为非作歹的事,我便将这解药赐予你!”
那掌柜听了这般说辞,吓得脸色和猪肝一个色,整个人都哆嗦了,连滚带爬的来讨饶,方楚慕确是冷冷一哼,只是无动于衷的轻哼一声,那掌柜既知求救无望,只能蜡白着一张脸!心里即便不服,可是奈何一条小命捏在别人的手里,最后也只能含泪应承了!
只是等这一番事情处理完,外头已是晨光破晓,柳净芜告别豆子,那小丫头一个劲的拉着她的袖子,满脸的不舍,可是奈何她一心想着千里之外的离尘寰,半刻也不愿耽搁。
方楚慕见着她满身的伤,终是不忍心,想着让她寻个大夫瞧瞧适才赶路,可是柳净芜闻言却一下子精神抖擞的拍着胸口道:“我一点事都没有!你看!”
方楚慕看着她故作活络的样子,伸手招了招她近前道:“过来!”
柳净芜看着他一副早有预谋的模样,不自觉的头皮炸了炸道:“怎地?”
她有些诺诺的举步走过去,方楚慕却是毫不留情的伸手一把捏在她那又红又肿的脸上道:“既是没事我捏捏!”
柳净芜痛得一张脸揪成一团,捧着一张红肿的脸连连告饶!
可是她却执意不等大夫过来,自己上些药便是,方楚慕耐不得她那般,便也依言让那掌柜的拿了些伤药让豆子给她上了些。
柳净芜适才惊觉自己此刻这满身的狼狈,发髻也歪了,头发也乱了,衣服又脏又破,嘴角还挂着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蓦地有些感慨起来,若不是因为离尘寰,她从前从不知晓自己有一天竟也会有遇到这般难堪的境遇,她蓦地叹了一声。索性也整理了一番仪容,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堪堪迈出房门去。
只是方楚慕见着她一身女儿装,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道:“你这一身女装,招摇过市的不正等着人过来将你拐跑吗?换一身!”柳净芜只是愕然看着他开口招呼掌柜,那掌柜闻言忙不迭的上前,满脸的殷勤。
方楚慕也不看他,开口吩咐道:“去捡一身干净的男儿装过来给她!”
那掌柜看着柳净芜收拾妥帖的模样,脸上虽受着伤,却也难掩丽色!
只是那掌柜的翻箱倒柜寻了许久,才找到一身短装让她穿上!
方楚慕见着一身男儿装的她,脸上不自觉带了些许赞赏的神色,不比女儿装的娇柔明媚,一身男儿装的柳净芜还真有几分英姿煞爽的模样!
她笑起来,脸上满是稀奇的道:“方楚慕你的主意当真不错,我怎的没想到将自己扮作男儿身,这般也不至于被人看上白白挨了那一顿打!”柳净芜越想越觉得委屈!委实觉得那一顿打来的实在冤枉得很!
方楚慕笑着堪堪将她望着,不由的轻笑一声道:“你这模样莫不要将旁的姑娘给拐到你这里来!”
两人这般驱马出了城,原本柳净芜去往暨城的一路少不都得一路打听,而今带着一个方楚慕,她适才觉得自己带了一个指路明灯一般,少了一路的打听脚程显然要快上许多!
两人风尘仆仆的赶了一路,一路上虽是风餐露宿,可是看到暨城越来越近,心中也算是略略宽慰,柳净芜因心中端着一腔要见离尘寰的决心,竟也当真这般不辞辛苦的咬牙扛了过来,暨城远在边境,气候苦寒,而柳净芜跟着方楚慕到达暨城已是一个月之后。
方楚慕领着柳净芜进了城,柳净芜原本想着自己一路看着的难民们,她还在想这暨城而今在打战,这里可会是一座空城,可是进城才发现暨城虽在打战,却也算不得多萧条,街上却也有这寻常百姓,方楚慕带着她寻了一家客栈住下,因念着人既已到暨城,那打听离尘寰的消息便也只能从长计议!她既是相信他无碍,她想自己定也能见到他一面,必要要看着他安然无恙才算的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