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士兵听到离尘寰的一声令下,立马应声上前,手里的兵器明晃晃的往他的面前一晃,显然是在示意他莫要反抗,刀剑无眼!
方楚慕被近前的几人围作一圈,气急的抬眼狠狠的横了一眼离尘寰窃笑的脸,他抬眼看着眼前的形势,心中估摸了一番,若是硬拼,他要冲出去,只怕也讨不到半分好处,而且柳净芜便在此处,自己而今未寻到她,他自然不好离开,左右一思量,突地想起自己怀里伪造的举荐信,心中蓦地大喜!虽然此举有失气节!可是却也不失为缓兵之计。
韩信都能受这胯下之辱,他方楚慕偶尔屈尊降贵一回,便也算不得什么,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丈夫还能屈能伸,既然不能做那待宰的羔羊和砧板上的鱼肉,他自然不能由着离尘寰捏圆捏扁!
而且这一百五十军棍,离尘寰出口时自然是轻飘飘的一席话,可是落在他身上,那可是实打实的够他喝一壶,若是真受了,指不定落个下身瘫痪都有可能,那当真是不死也残了!到时身上负伤若想要带着柳净芜脱身,那只怕是难上加难!
他又不傻,所谓两权相衡取其轻,怎么想都是化解眼前的危机要紧,至于之后离尘寰以后要如何刁难他,那便都是后话,那信件既是伪造的,他若是逃出军营,离尘寰也不敢拿他怎样,只要一回帝都,谁敢动他方楚慕分毫!
“你若看了这个,我此番便也算不得是擅闯军营了吧?”方楚慕摸出怀里的信封,往离尘寰的面前一仍!
离尘寰伸手接过,抬眼有些疑狐的看着他,抬手展开!
方楚慕心中还是有些不确定,也不知这离尘寰是否买账,若是不买账,那他当真是白白遭了一回罪,若不是因为自己昨日因记挂着柳净芜的安危,一路尾随偷偷跟在两人身后,后来见两人堂而皇之的混入军营之内,他便只能止步留在原地静候!
他原本并没有要跟进来的打算,只是自己此番这般贸贸然跟进来,只因心里担心柳净芜的安危!
他昨日在帐外干等了一宿,想着这里边竟是一点动静也无,心念着她可会出事,他虽心知柳净芜许会乘机探听离尘寰的安危,可是却也怕她若是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可会招来杀身之祸。
左右一思量,眼见着日上中天,晌午已过,想着柳净芜若是要脱身也该寻着法子逃出来了,可是此番却是一点动静也无,他越等越觉得不对劲,后来一想也顾不得这许多,索性也乘机混了进来。
只是不想柳净芜尚未寻到,最后却将这正主离尘寰给招了过来,他原也不知离尘寰安好,可是乍一听那士兵说是禀告离将军,他便一下子明了,如今朝中姓离的将军便只有离尘寰一人,那士兵这般一说,他自然就明了他安然无恙的事实!
只是当他真的看到这正主安然无恙的出现在眼前时,方楚慕心里还是有些异样的思绪浮上心头,心中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心中不禁有些忧心柳净芜可是已经见过他!
离尘寰手里拿着方楚慕扔过来的信件,脸上带着疑狐,伸手展开一看,脸上不自觉的轻笑一声道:“这是要来我帐下投靠,做个小士卒?”离尘寰说完,起身踱步走到他的面前,一脸难以置信的上下打量他道:“你莫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娘娘腔方楚慕吗?话说这军营不比帝都,你来投靠我,呵!倒真是让人意外的很!”
方楚慕气的咬牙切齿,横眉冷对的反驳道:“爷这是要报效朝廷,忠君爱国一回,你还有意见不成?”
离尘寰轻笑一声,脸上带着玩味是神色,突地看着方楚慕笑道:“既是来我帐下投靠,又是方丞相举荐,我自然不能说什么!只是这军营里,君臣之礼不可废,既是投在我的帐下,那便唤我一声将军先!”
方楚慕脸皮蓦地一僵,看着离尘寰一脸失笑的神色,当真是想死的心都有,这不是要他当场服软吗?他将牙齿死死的咬了咬!眼看着离尘寰抬眼对着身侧的士兵微一挑眉,几人的兵器便又不由分说的晃了晃。
方楚慕暗暗腹诽一声,那叫一个气急攻心,脑里里挣扎了好几番,最后只能含糊咬牙唤了一声道:“离将军!”
莫不是非常时刻需这非常手段,他方楚慕即便死他也不愿和这离尘寰服软的!柳净芜还未找到,他也不知道离尘寰是否真的见到她!
他想即便离尘寰想破脑袋应该也不会想到柳净芜会在此处吧!自己徒然出现,他虽然心里许会疑狐,可终究猜不到他此行真正的目的何在,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目的,无论如何他也要先混进军营,先将柳净芜找出来带走!而为了不让离尘寰起疑,他便只能忍气吞声的暗暗咽下这口恶气!
他私心里还是不想让柳净芜和他打照面的,即便深知柳净芜不爱自己,不属于自己,可是他心里想的却是即便自己得不到,那她也不要回到离尘寰的身边去!
也许人的本质里还是藏了一点私心的,自私的想着,只要她没有去到他身边,那他和离尘寰便永远都是站在天枰两端的人,胜负未定!
但是若是柳净芜真的见到了离尘寰,这一切可还会是这般,自己心中仅存的希冀和希望可会被击的支离破碎。他只希望这一切当真如柳净芜所说的那样,她只是远远看眼前的人一眼,知道他安好便成!
所以他现在乘机混入军营,只要让他先找到柳净芜,带她离开此处,断了他与离尘寰这最后的交集,即便她心如磐石,他想只要能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只要希望没泯灭,那他方楚慕便算不得一败涂地!
“哈哈哈!!”离尘寰突地大笑起来,显然方楚慕此番吃瘪的神情,让他心情莫名的大好!他抬手示意围住他的士兵,近前道:“娘娘腔!你倒是难得乖巧了一回!不过你信件中所提的另一位,说来我帐下投靠,而今不想却是同你一样被人当成了刺客!想来竟是个误会!”
另一位!方楚慕闻言,蓦地怔了一下,抬眼看到离尘寰脸上意味深长的神色,心中隐隐有些不是滋味!
他难道已经见过柳净芜,这个念头在他的脑子里一闪而过,方楚慕心里徒然涌出一股失落落的感觉。
离尘寰却已含笑开口道:“早上我们正好抓住一个刺客,逼问之下却也同你一般,说是要来我帐下投靠与我,意要报效朝廷,你这信件中所提的柳晋,想来就是被误认为刺客的那一位?”
方楚慕顿时了悟离尘寰这一番话,看来已不用他去猜想,便已明了,这柳净芜之所以耽搁了一夜都未有动静,想来她已被离尘寰逮了个正着,但是却也因此身份暴露,现今遭了麻烦。
而这离尘寰此番是想来是试图顺水推舟的为柳净芜洗脱嫌疑,她这般平白无故的出现在军营里,自然惹人怀疑,此番闻得离尘寰这番话,看似对着他说,其实意是想要说给军中的将士听,他们若是信以为真,自然便能为柳净芜脱身。
况且女子入军营本就重罪,离尘寰此番想来是有意要护她。
方楚慕心中徒然觉得失落异常,心中盘算的一切,好像顷刻间被离尘寰的一席话给打碎,想来自己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那感觉像是自己狠狠挥拳出去,却不想落在棉花上,满心无力。
兜兜转转,即便他有一万个不甘心,可是老天爷终究没有给他留有半分的余地!他于柳净芜而言,原来真的只是局外之人而已。
可是失落归失落,却也不愿柳净芜身陷危险,他蓦地苦笑一下,当真顺着离尘寰的话接口道:“柳晋已先我一步过来了,想来我们此番来投靠,竟是惹了不小的误会!!”
话语毕,一旁的士兵脸上顿时露出歉疚的神色来,而今一看双方剑拔弩张的架势,只觉得可笑至极,想来这真刺客没抓到,竟是险些伤了自己人。
方楚慕还没来得及反应,领头的一个将士已是将手里的兵器一收,伸手过来满脸堆笑的伸手捶了一记他的肩膀道:“哎!兄弟!对不住!原以为你是那刺客的同伙,原来你也是来投靠离将军的,日后我们便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了!你能投在将军帐下,那可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方楚慕脸上露出不置可否的神色,眼里满是不屑一顾,可是却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干干笑了一声,抬眼鄙倪的狠狠斜了一眼离尘寰。
离尘寰却只是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抬眼看着方楚慕,张口随意的招呼了一声身前立着的一个将士道:“既是有心投在我帐下,那便要好好报效朝廷,你既是愿意在我手下做个小士卒,我便也不好违了你的意!苏校尉,你便领他去帐下,做个火头兵!”
方楚慕闻言,脸上不自觉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瞪大眼惊呼道:“离尘寰!你要我做个火头兵!你是不是也忒太大材小用了些?”方楚慕脸上满是愤愤的神色。
离尘寰却是不为所动的一挑眉失笑道:“我倒是觉得挺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