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胡烈引军两万赶到了成都,司马伦亲自出城相迎并校阅了人马。
这支军队就是司马伦在蜀国立足的底气,正因为有这么一支军队为司马伦撑腰,司马伦在朝中的地位才能牢固无比,而司马伦也成为了各方势力竭力拉拢的对象。
如果司马伦手里面无兵无将的话,那么他归降于蜀国,终究也不过是寄人篱下而已,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但现在司马伦手中掌握着蜀国三分之一的兵马大权,这可是一支谁也不敢忽视的力量,那怕司马伦真得不招人待见,但也无人敢去挑战司马伦的底线。
就目前而言,司马伦堪称是蜀国腰杆最硬的人之一,绝对是无人敢去捋其虎须。
那怕是强如诸葛瞻这样的大腕,虽然司马伦可以感受到他的冷意,但诸葛瞻也是比较克制的,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司马伦大概也明白诸葛瞻为何对他是冷眼相对了,不过是多年前的父辈恩怨了,更何况当时诸葛亮和司马懿相争,也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没想到诸葛瞻却对此是耿耿于怀,还真是出乎司马伦的意料。
两国相争,各为其主,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夏侯霸的父亲夏侯渊于定军山战死在黄忠的手中,姜维的父亲姜冏为马超的乱兵所杀,但夏侯霸和姜维归降蜀国之中,却能放下旧怨和仇恨,成为蜀国的中流砥柱。
诸葛亮和司马懿也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在战场上,他们更像是一对惺惺相惜的对手,只能是感叹既生瑜,何生亮。
司马伦也没想到诸葛瞻的心胸如此狭隘,他继承了诸葛亮武乡侯的爵位,却没有继承到诸葛亮的胸襟与气概,真可惜啊,诸葛家后继无人了。
本来司马伦这一年多来在成都是刻意地结交蜀国的上层人氏,为此还不惜放下自己的身段,那怕是地位低的人,司马伦都能做到以礼相待,可诸葛思远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本来司马伦还准备以亲戚的关系与他好好地结交一番呢,但瞧瞧诸葛瞻的模样,司马伦也只能是放弃了。
这次出征,刘禅有心安排他俩一起出战,毕竟这次收复荆州,有陆抗主动来降,难度不大,而且对于蜀国来说,收复荆州那堪称是丰功伟业,那可是名垂青史的事,有这么大的好处,刘禅首先想到的是安排自己的女婿。
不过诸葛瞻耻于屈居司马伦之下,称病不出,主动地放弃了这个机会。
司马伦暗暗冷笑一声,诸葛瞻也太琉璃心了吧,诸葛亮一世英才,却生了这么一个不堪的儿子,既自负又任性,偏偏刘禅还如此地信任于他,如果真有一天魏兵打来了,以诸葛瞻的能力,蜀国不亡才怪。
既然胡烈率兵已到,司马伦急着出发,便立刻上朝向刘禅辞行,刘禅对此次司马伦出征也是抱着极大的信心的,尽管说刘禅本人比较平庸,也不擅长治国之事,但多年以来,无论是诸葛亮北伐还是姜维出征,他很少有扯后腿的时候,就算是下旨令诸葛亮或姜维退兵,大多的时候也是受到了黄皓或其他大臣的蛊惑,从刘禅内心来讲,还是希望北伐有所建树的,这样也能告慰他老爹刘备的在天之灵。
司马伦辞了刘禅,返回了驸马府,又与妻子南平公主道别,南平公主刚刚生下孩子,闻司马伦即将出征,不禁是泪水涟涟,司马伦只得好言宽慰于她,南平公主这才止住了哭啼,怯怯地问道:“夫君此去,何日是归期?”
司马伦道:“行军打仗之事,孰难断定,或三五月,抑或一两载,未定也。”
南平公主闻言又哭,泣道:“都言战场之上,生死难料,夫君此去,妾身如何能心安?只是可怜了这孩子,刚出生就见不到父亲了。”
司马伦笑了笑,道:“娘子,某不过是出征在外,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又何故如此悲切?你放心吧,等仗打完了,我须臾便回,你在府里好生静养,切记不可伤了身子。”
虽然说司马伦和南平公主的婚姻不过是一场政治联姻,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南平公主刚刚诞下一个儿子,对于差不多已经是绝后的司马家族而言,功莫大蔫,所以司马伦对南平公主还是特别关心的。
女人坐月子的时候,情绪最是不稳定,很容易得产后抑郁,这个时候,丈夫的陪伴是相当重要的,但荆州军情紧急,司马伦不得不走,只能是好言宽慰,并安排下人好生服侍。
南平公主见司马伦去意已决,不免又伤心了一番,不过知道无法挽回,也只能是作罢了,央求司马伦给刚出生的儿子取个名字,司马伦思索了一下,道:“馥焉中镝,中镞声急,就叫他司马馥吧。”
随后,夫妻二人垂泪而别,司马伦将管家叫来叮嘱了一番,然后上马离去,径直出城,与宗预廖化会合,领军离了成都,望永安而去。
司马伦胸怀大志,这一年呆在成都,尽享富贵荣华,连他自己都有此担忧安枕于温柔富贵乡中,会消磨自己的意志,此刻离开成都,奔赴荆州,司马伦内心之中还是有些许的小激动,是啊,国仇家恨现在唯系于他一身,司马伦如何敢沉缅于儿女私情之中。
纵然此次荆州之行前途未卜,但对于司马伦而言,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就要做百分之百的努力,兴复司马家族的大业,是他毕生的宏愿,只要司马伦有一口气在,他就要和曹亮血战到底,分一个输赢胜负。
在关陇一线,司马伦已经是遭遇到了太多的失败,几乎再没有翻盘的可能了,现在荆州这边出现了新的转机,这无疑让司马伦重新地燃起了希望,或许这次的荆州之战,就是一个向曹亮反攻的最后契机,成败在此一举,司马伦是绝不会轻言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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