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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被司马军修筑的固若金汤,深壕如渊,栅栏如林,拒马鹿角横呈当道,对于魏军骑兵来说,街亭已经成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险。
司马军的深壕战术,在蒲坂津的时候,就已经运用过了,不得不说,这种战术,确实是对付骑兵的法宝利器,骑兵进攻,只有在平原地带方能发挥出他们最大的战力来,一旦地形所限,骑兵的威力便会大打折扣。
而一旦遇到高墙、深沟、河流之类的障碍,骑兵的作用直接就归零了,这个时候的骑兵,战斗力甚至是远不如步兵的,骑兵想要战斗,那就得先下马,对于下马的步兵来说,步战将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他们的战斗力,不会比寻常的步兵强到那儿,甚至是远远不如的,毕竟平常的训练,步兵是一个体系,骑兵是一个体系,现在拿骑兵当步兵用,又怎么可能有会熟悉步兵的战阵战法呢?
石苞看到这个情形,不禁是暗暗皱眉,虽然事先有过侦察,但没想到司马军的防备竟然是如此的无懈可击,显然这段时间里面,司马军为了构筑街亭防线,一刻也没有停歇,现在看来,想用屯骑营强大的碾压之力平推街亭,显然已经是不可能了,那深达数丈的壕沟,几乎成为了魏军骑兵的噩梦,在填掉这些壕沟之前,再厉害的屯骑营也只能是望沟兴叹。
可这一次攻打街亭,魏军只是长途奔袭,派的全是骑兵,本意在杀街亭守军一个措手不及的,但现在这个计划只能是泡汤了。
石苞原本还想着从柳城绕到街亭的背后,但最终发现,柳城也有蜀兵在驻守,那儿的地势比起街亭来,更为的险要,最终石苞也不得不放弃了进攻街亭的计划,知难而退了。
这无疑让屯骑营十分的憋屈,要知道屯骑营那可是魏军的王牌主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无坚不催,但面对司马军在街亭的这种深壕战术,屯骑营丝毫没有办法,石苞只能是无奈地退了兵。
在陈仓和街亭连续地受挫,这让魏军的士气大降,原本以为可以轻易就能踏平的陇西,现在却连陇西的门户都攻不破,面对日益严寒的天气和越战越强的守军,魏军将士再没有了原当初的信心,整个营地内也弥漫在一片愁云惨淡之中。
就在此时,魏军的营地之外,突然传来了消息,陛下驾到!
御驾亲征的计划早就是曹亮定下来的,不是说曹亮不信任邓艾羊祜他们,而是曹亮对这一次的陇西之战十分的重视,虽然当了皇帝,但曹亮依然难以改变十年如一日的作风,所以在洛阳刚刚接到了魏军进攻陈仓受阻的消息,他就坐不住了,将朝政事务交给太子曹靖打理,并安排夏侯玄等一帮重臣辅佐,自己便和桓范一道,动身离开了洛阳,前往了长安。
曹亮这一次出征,没有什么大的排场,更没有带什么仪仗队,只带了百十来名侍卫,车辇全免,骑了一匹快马,风驰电掣地便奔长安而来。
要知道现在可是冬天,寒风凛冽刺骨,骑在马上,吹着西北风,冷得让人簌簌发抖,曹亮为了赶时间,就连带暖阁的车舆都不乘坐,裹了一身厚厚的皮袍就这样上路了。
众臣可都吓坏了,天子可是万金之躯,这么冷的天气,居然要骑马出行,万一冻坏了可怎么办,于是群臣纷纷上前阻拦,劝谏曹亮万万不可,庾纯甚至拉着马的疆绳,以死相谏,不让曹亮离开洛阳。
谷/span曹亮也是无奈,只好答应群臣明天准备好舆车再出发,这样群臣才散了去。
那知曹亮半夜便悄悄地出了皇宫,骑上侍卫给他准备好的战马,连夜出城,等第二天早上群臣发现之时,曹亮早已经离开了洛阳,走在了前往长安的官道之上。
十余年的军旅生涯,早就让曹亮习惯了骑马,真要让他去坐那种装饰豪华的辇车,曹亮还真心觉得有些别扭和不舒服,骑马多痛快呀,乘风飞扬,可以享受速度带来的激情。
至于冷点也没有什么关系,这十多年的每一个冬天,还是是一样就这样过来的?真是当了皇帝,身子骨就金贵了?
曹亮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纵马前行,按他们现在的速度,至多只需要三四天的时间,就可以抵达长安,如果换乘舆车,再安排上一大队的仪仗随从,慢慢腾腾,磨磨蹭蹭,没个十天半月的,根本就到不了长安,更别说是到达陈仓了。
现在曹亮最为操心的,就是陇西的战况了,魏军迟迟地打不开局面,十八万大军受困于陈仓城下,如此紧要的关键时候,曹亮如何能悠哉悠哉的摆起皇帝的谱,御驾亲征呢?
军情如火,十万火急,曹亮此次前往陈仓,就是要去灭火的,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摆谱,去磨蹭,直接就是轻装简从,所有在京的大臣,除了桓范之外,曹亮一个都没带。
他之所以只带桓范一人,就是因为桓范的智囊身份,有桓范在他的身边给他出谋划策,取长补短,曹亮也是安心的多。
这么多年来,曹亮和桓范已经形成了极为默契的配合,尽管在许多的大的战略决策上面,曹亮往往自己就能拿主意,但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桓范在这个时候,就可以起到很好的补遗拾阙的作用,为曹亮提供正确的意见,避免错误的发生。
可以说桓范是曹亮最为得力的左膀右臂,是曹亮拿下天下的最大的辅弼。
所以尽管桓范已经是担任了朝中的左丞相尚书令,公务缠身,但曹亮还是将他征召而来,随同自己御驾出征。
对此,桓范没有半点的怨言,甚至是欣然前往的,策马狂奔的时候,桓范似乎也回到了过去驰骋天下的那些岁月之中,跃马扬刀,纵横四海,快意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