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高大佬这才仔细打量楚洮。
别看是个alpha,但楚洮长得是真不错,眉眼精致,皮肤细腻,哪怕是冷飕飕瞪人的时候,容颜都能盖下不少暴涨的戾气。
而且楚洮走的近了,他才发现原来楚洮跟他一般高。
或许是因为人很清瘦,才让他产生了一种这人是弱鸡的错觉。
重点高中的好学生,都是这么白净秀气吗?
路灯迎着楚洮的脸照过来,橘黄色的光晕落在他的睫毛尖,他的影子被拖拉很长,映在墙壁上。
还挺让人舍不得下手。
这么干净的好学生,被打的灰头土脸,也挺可惜的。
职高大佬嘚瑟的往楚洮面前走了两步,挺了挺胸膛。
“你们学校的是不是都有病,我说omega骚,关你们alpha屁......”
楚洮一拳就打了过去。
职高大佬毫无防备,被正正好好砸在鼻梁上。
他鼻子一麻,随后一酸,湿热的鼻血就流了下来。
两边的学生都看呆了,甚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一起上手。
按规矩,群架开打之前,两边打头的都要耍半天嘴炮。
嘴炮耍过瘾了,你推我一把,我推你一下。
等推的气氛到了,再逐渐加大力度,等两个打头的交起手了,其他人再往上冲,陷入混战。
这似乎是约定俗成的套路,所有打群架的学生都这么干。
但气氛显然还没到打群架的时候,就突然被人打破了。
所以两边人都在犹豫,谁也没先上去。
职高大佬一抹鼻子,手上一条血痕。
他猩红着眼睛,看着楚洮,大骂了一声:“我草-你妈!”
“你有种试试!”楚洮咬牙切齿的回了一句,就又扑了上去。
人在愤怒到极点的时候,打架是没有章法的。
哪怕楚洮深得跆拳道进攻套路,知道侧踢之后该接后旋踢,知道隔挡之后可以出拳攻击胸口。
他打庞才就是这么打的,不仅完全符合套路,还刻意收了力。
但此刻,他脑袋里完全是一片空白,出拳出腿全凭自己喜好。
职高大佬抬起拳头就要砸楚洮的脑袋,却在得手之前,被楚洮一脚踹在小腿。
剧痛袭来,他的拳偏了位置,落在了楚洮肩膀。
拳头砸在肉上,仍然是很疼的,但楚洮眼睛都没眨,硬是接下了这一拳,随后一膝盖,顶在职高大佬的肚子上。
“卧槽......”职高大佬忍不住一躬身,把后背留给了楚洮。
他实在没想到,这个看似弱鸡的好学生居然这么能打,而且拳拳不留情,恨不得把他锤死。
刚开始他还想放楚洮一条生路,结果形势转瞬即变,现在到成了他毫无还手之力。
“你再骂啊!”楚洮发狠的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抬起一脚将职高大佬踢到了墙上。
后背撞到冰凉坚硬的石砖,发出闷闷的响声。
职高大佬疼的龇牙闭眼,手臂轻轻发抖。
但服软是不可能的,他今天服软了,明天就会被全校嘲笑。
更何况他不相信,自己打不过这个瘦弱的alpha。
“老子就骂,重点高中的骚-货!傻逼!五百块钱一晚上!”
楚洮冷笑一声,点了点头。
他突然蹲身,手掌随便一划拉,抓了一把脏兮兮混着草根的泥土。
他走过来,扯着职高大佬的领子,也不在乎落在自己身上的拳头,硬是把一把土塞在了职高大佬的嘴里。
“卧槽...唔...你妈...呸!”
“你不是嘴贱吗,接着说啊。”
楚洮把一把土全都喂完了,才狠狠把他甩在地上,自己退到一边喘着气。
他衣服彻底乱了,肩头的校服还被扯开了线,破了一个小洞。
汗液顺着他的脖颈往衣领里滑,墨黑的发丝湿漉漉的黏在耳鬓。
他比以往所有时候都要狼狈,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冷冽狠戾,让人根本不想靠近。
职高大佬比他惨得多了。
不仅被喂了土,又因为动手的时候,身体缺氧,急需呼吸,所以还吸入了不少灰尘粉末。
现在职高大佬扶着墙,一边咳嗽一边吐着嘴里的沙子和草根。
泥土是咸的,腥潮的,漫入口腔,占据味蕾,让他忍不住作呕。
楚洮盯着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攥紧的拳才微微松弛下来。
“还骂吗?”
他冷飕飕的问。
回应他的是持续不断的咳嗽声。
楚洮并不罢休,上去又踢了一脚,狠声道:“骂啊,继续骂啊。”
对方瞪了他一眼,继续吐嘴里的土。
“废物。”
两方近四十人都没动手。
别看职高大佬倒下的快,但全程也不过几分钟,他们甚至不知道该从何处插手进去帮忙。
方盛:“我勒个擦,班长这是......疯了。”
他知道楚洮厉害,知道楚洮是黑带四段,但他从来没看过楚洮拼命揍人。
现在他觉得,楚洮真疯起来,阿涉都不一定能沾到便宜。
方盛隐隐后怕,想当初楚洮刚来这个班,他居然还给楚洮下马威!
徐园压低声音道:“这他妈咱们还......上不上啊?”
职高大佬被楚洮打趴下了,而对方还没有动手的意思。
对方都没有动手,他们作为胜利的一方,更不好上去帮忙了。
江涉拦住徐园:“他更想自己来,楚星宁是他哥。”
江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楚洮。
他看到楚洮被人砸中肩膀,看到那人的拳头落在楚洮左肋,但江涉都忍着没有上去帮忙。
因为他知道楚洮能行,也因为他尊重楚洮想自己解决的意愿。
三班的其他人都没想到,他们气势汹汹的来,做好了大杀四方的准备,谁想转瞬之间就变成了观众。
戴文简缩了缩脖子,小声喃喃道:“土是啥滋味儿啊?”
许博学压低声音道:“不然你出去问问职高老大?”
戴文简赶紧摇头:“我他妈可不敢,要是抢了班长的货,我怕班长连我都打。”
许博学:“我当初就说,一般人能分到咱们三班来吗,班长也太狠了,涉哥都做不出给人塞土的事。”
职高那边的人总算回过神来,喏喏问道:“......哥,需要帮忙吗?”
职高大佬扶着墙站起来,声音像被沙土摩擦过,嘶吼道:“你们他妈都眼瞎吗!弄死他!”
他指着楚洮一声令下,职高的人这才往上扑。
但他们心里也挺别扭的。
老大被人揍趴下了,开局就失了气势,而且人家只是随便来了个人都这么能打,对面的江涉还没出手呢。
小胡同涌来过堂风,把所有人的校服吹得鼓起圆圆的包,扑啦啦响。
三班的人必然不能看着楚洮一打二十,于是也打算往前冲。
胡同口突然传来了细碎杂乱的脚步声。
杨柳操着尖尖的嗓音,一边跑一边吼:“江涉!不许打架!”
她的声音穿透力极强,整个胡同都听的清楚。
“警察!都不许动手!”
“谁也不许跑,都蹲下!”
杨柳当然没自己来,她接到楚洮的消息就打电话报了警。
她知道,这帮学生热血上头,楚洮一个人根本拦不住,等她找过去的时候,肯定已经打得热火朝天的了。
要想立刻分开他们,必须找警察,一个都管用。
打群架的学生一听有警察,都慌了,谁也不敢再动手,原本一触即发的气氛顷刻间荡然无存。
职高的人轻车熟路,发现警察来了,赶紧往胡同口冲,四散奔逃。
谁也不想被抓进去,抓进去就要写检查,通知家长,还会被断生活费。
他们甚至都没管被打的跑不动的老大。
三班的人在胡同里侧,想跑都来不及,被警察堵了个正着。
江涉趁着人乱,把楚洮扯过来,塞进人群里。
楚洮还没从刚刚的亢奋中恢复过来,听到杨柳的喊声,他甚至有些呆滞。
班主任来了?
到的挺及时的。
他好像是来劝架的,但似乎现在只有他动了手。
楚洮抬起手掌,自己掌心还粘着些土,灰黑色的泥土沿着他掌心的纹路蔓延。
他终于感觉到身上的疼。
肾上腺素降下去,痛觉神经也发挥了作用。
他的肩膀,肋骨,后背,肯定已经青紫了,一抬胳膊都能感觉到那股酸疼,疼的人额头的青筋直跳。
楚洮眨眨眼,刻意忽略身上的不适,擦了擦脖子上的汗。
强风拂面,卷起地上的灰土,洋洋洒洒飘在空气中。
手电筒的强光一照,那些细小颗粒暴露无遗,随着风旋转着,翻滚着,撞击在墙壁,又滚落到角落。
柳树的嫩芽扑簌簌的抖,跟胡同里的人争相吵闹。
楚洮清醒一点了。
他把人打了,但他不后悔。
没人能当着他的面侮辱他哥,这人是活该被打。
哪怕后果再严重,杨柳再生气,他也认命了。
方盛还安慰大家:“没事没事,不用担心,有阿涉在呢,他妈就是公安局的。”
江涉站在队伍的最前头,没抱头蹲下,也没带头跑。
他默不作声的走到职高大佬身边,弓腰,扯住了他的领子,把他从墙边拎了起来。
职高大佬一看见江涉,头皮都发紧,他刚想说话,就见江涉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一会儿顺着我说,我保你没事。”
职高大佬怔了怔,用袖子擦了一把鼻子血,没说话。
杨柳冲进来时,正看见鼻青脸肿的职高大佬被江涉拎着,她脑袋嗡了一声。
“江涉!不打架你是手痒吗!”
杨柳尖细的喊了一声,抬手在江涉胳膊上狠拍了一下。
可她太瘦弱娇小,这一下还不如尖叫声威力大。
职高大佬剧烈的咳嗽两声,被江涉随手甩在一边。
江涉朝杨柳莞尔一笑:“是挺手痒的。”
作者有话要说:洮洮,老公护着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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