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侠客岛的风景还真是不错,若是选择隐居,这里确实是一个上佳的选择。”黄崇坐在悬崖边上,手上拿着一壶酒,看着海景,说道:“说不定刻下这门侠客行神功的前辈高人,本来就是打算在这里隐居的,闲着没事,才将自己的武功刻在了石壁之上,供后人参详,却没想到困住了那么多人。”
“黄寨主好雅兴。”
“在那洞中呆久了,烦躁得很,整天听那些武林人士为了几个字争论大半天,更是无聊,习武本就应该劳逸结合,闲来无事,就看看这岛上的风景,却是不错。”黄崇喝了口酒,头也不回地说道。
“黄寨主当真是好心性,好修养,实在是令人佩服。”
“龙岛主说笑了,小子不过是随口胡说罢了。”说着将手中的酒瓶朝着身后一扔,那人将酒瓶接住,抿了一小口,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者正是龙岛主。
“看来黄寨主对于石刻的参悟颇有收获。”龙岛主说道。
“收获,这些上岛的武林侠士,哪一个看了石壁之后,没有点收获,不过是多少之别罢了,而‘多少’,也不过是自己定的,若是知足,纵然只有一丝体悟,也是收获匪浅,若是不知足,就算真正参悟神功,依旧觉得不够。”黄崇说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参悟侠客行石壁,还是因为看到太多武林人士为了一两个字争争吵吵的缘故,总之黄崇现在的心境,确实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黄崇已经见过自己的父亲和二叔。
本来黄崇还以为会上演一场感天动地的大戏,自己是其中的主角,结果并没有,两人对于石壁的参悟已经完全入迷,甚至叫做入魔,只是和黄崇随意扯了几句,就继续研习石刻上的武功。
“此言甚善。”龙岛主点点头,看向远方,长叹了口气,他不就是黄崇口中那个“不知足”的人,只是知易行难,现在要他跳出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知黄寨主是不是知足的人?”木岛主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在龙岛主的身旁,他和李四一样,话很少,更准确地说是李四和他一样,因为他就是李四的师傅。
“一年之后,不管能领悟多少,我都会离开侠客岛。”黄崇说道,看似答非所问,却也回答了木岛主的问题。
“善。”
“黄寨主,老朽心中有一个疑惑,不知黄寨主能否为老朽解惑?”龙岛主说道。
“请讲。”
“上岛之前,黄寨主似乎就知道侠客岛上的秘密。”
“岛主玩笑了,小子哪里能知道侠客岛上的秘密,一开始也不过是为了聚拢人心罢了,只是有时候,人啊,一张面具戴久了,就算想摘,也摘不下咯,而且后来我也确实做过调查,侠客岛应该没有恶意。”黄崇解释道,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托词,演技也绝对达标,至少龙木两位岛主没有看出异常。
之后三人又交流了一些武学心得,黄崇就起身离开,准备去吃午饭,侠客岛给众人准备的饭菜都相当可口,只可惜除了侠客岛的人之外,那些武林群豪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会来食用,大部分人都是随便啃点干粮喝些水,就给应付过去了,睡觉也在洞里,他们将大部分的时间都花费在参悟武学上,简直比那些高考冲刺的高三学生还要拼命。
“木兄弟以为这位黄寨主如何?”黄崇离开之后,龙岛主问道。
“有慧根。”木岛主的评价及其简单。
“希望他能破解你我兄弟心中的谜团吧,只是一年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恐怕……”
“若是他也像其他武林同道那般痴迷,反而没有太大的机会。”木岛主说道。
“也是。”
……
第七间石室。
石壁上刻着——银鞍照白马,这本来是《侠客行》的第三句,之所以会成为第七间,是按照黄崇并不是按照顺序进出,二十四间石室都位于山洞之内,岔路繁多,黄崇随意观看,所以才没有按照诗词本身的顺序。
这间石室的人比此前六间要少很多,一共也只有三个人,还都是发须皆白的老者,他们没有舞枪弄棒,只是在讨论石壁上的内容,不过他们讨论的姿态却有点诡异,三人是在绕圈追逐奔跑,脚下追逐,口中却还不停说话,语气甚是平静。
只听其中一人说道:“这一首《侠客行》乃是唐朝大诗人李太白所作。只是那李白是诗仙,却不是剑仙,何以短短一首二十四句的诗中,却含有武学至理?”
“想来创制这套武功的才是一位震古烁今、不可企及的武学大宗师。他老人家只是借用了李白这首诗,来抒写他的神奇武功,咱们不可太钻牛角尖,拘泥于李白这首《侠客行》的诗意。”
“万兄之言虽极有理,但这句‘银鞍照白马’,若是离开了李白的诗意,便不可索解,我以为还得和第四室中那句‘飒沓如流星’连在一起,解释诗文固不可断章取义,咱们研讨武学,也不能断章取义才是。”
这种争论是黄崇这些天来听到最多的,概括一下大概就是这些武功到底是不是李白所创,研习的时候,要不要考虑诗自身的诗意。
黄崇没有理会他们,他们也没有理会黄崇,石室足够大,何况只有四个人不会相互干扰。
除了注解之外,这次石壁上刻画的是一匹匹栩栩如生的骏马,昂首奔行,脚下踩着云气,便如是在天空飞行一般。
有了此前六间石室的经验,黄崇先是将注意力放在“银鞍照白马”这五个大字上,其中蕴含着一门不错的刀法,显然和第二间石室一样,这是是随后将目光放在马匹身上,虽然内力蠢蠢欲动,却一直没能找到其中的奥妙。
参悟侠客行神功,最不可钻牛角尖,尝试两天无果之后,黄崇便将注意力转移到马脚下所踏的云彩。
细看之下,一团团云雾似乎在不断向前推涌,直如意欲破壁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