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默一见到下人这般模样,突然跌坐回位子上,刘怀北的生母脸上也露出一丝惊慌之色。
其余人却有些不明所以。
刘怀北的父亲朝那下人冷喝道:“干什么慌慌张张的,把事情说清楚,谁来了!”
“罪罚殿,是罪罚殿的人,还,还有苏准圣……”
那下人连忙道。
“罪罚殿的人来这干什么?”
“苏准圣?不会是想来补偿我们刘家吧,若真是如此,或许我们刘家也算是因祸得福。”
有人盘算了起来,眼中露出一丝喜色。
可他们却没发现,刘默和他的儿媳妇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刘默双手微微有些颤抖,缓缓站起身,朝众人道:“随我出去。”
“是!”
众人连忙跟着刘默出了刘府,果然看见远处的街道上,有一群人正缓慢而来。
为首的,正是北苍山第四位准圣——苏寒!
苏寒身边,跟着罪罚殿的人,其中有一个人最为醒目,浑身是伤,颇为狼狈。
刘默一看见此人,神色就接连变幻了几下,拳头微微握紧,又缓缓松开。
四周的路人见到这支队伍,神色也是变幻了好几下,一边恭谨的原地行礼,一边心中暗暗思索。
苏准圣为何会来天元区啊?
这地方,难道有苏准圣认识的人?
然后,他们便看见苏准圣等人在刘府面前停了下来,刘默等人也早在刘府外面候着了。
众人心中震惊。
原来刘府认识苏准圣?
他们心中顿时对刘府刮目相看,眼中充满敬畏之色。
刘默在苏寒等人停步后,主动迎了上去:
“刘默拜见苏准圣!”
“我等拜见苏准圣!”
刘家人齐齐行礼。
这个过程中,刘默的大儿媳,也就是刘怀北的生母,在低头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怨毒之色。
这一缕神色,恰好就被鹤白颜捕捉到了,结合之前的线索,他心中已经差不多明白事情的缘由。
苏寒淡淡的看着刘默,没有说话,杨末进见状,立即上前一步,冷喝道:
“刘默,你可认得此人?”
他手中,提着那名刺客。
刘默看了他一眼,沉着的摇摇头:“在下不认识此人。”
杨末进眼中闪过一抹冷嘲:“他已经什么都招了,你还要狡辩?”
“怎么回事?”
“苏准圣来找刘家,另有他事?这……”
周围的路人脸上露出惊疑不定之色。
刘默眼神微变,其实从对方找到这里,他就明白自己遭到了背叛。
可是,这件事他万万不能承认,否则将会给刘家带来灭顶之灾!
念及此处,刘默脸上露出一抹茫然之色:“诸位前辈,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下真的不认识此人。”
刺客神情复杂,没有开口。
杨末进淡淡的道:“这名刺客,当街袭杀归一学宫的学子,还打算嫁祸给孔家,被苏准圣当场识破,如今已经招认,是受你指使。”
“嘶——”
刺杀归一学宫的学子,还敢嫁祸给孔家?
这刘默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好些人闻讯而来,在附近瞧热闹,听到杨末进的话后,心中均倒吸了一口凉气,着实震惊。
刘家的人也震惊莫名,特别是刘怀北的父亲,刘默的大儿子,当他听到杨末进的话后,顿时想到今日刘默古怪的表现,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父亲怎么敢如此,怎么敢如此……这是要断了我刘家的传承啊……”
“诸位前辈,苏准圣,这绝对是无稽之谈,在下从未见过此人,这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啊!”
刘默惊怒道。
“还在狡辩。”
杨末进冷然一笑:“你觉得孔家会信你的说辞吗?你觉得苏准圣会信你的说辞吗?
你不如大方承认了,还祸不及妻儿老小,否则,苏准圣就算不介意此事,孔家那一关,你也过不了。”
刘默愣住了。
刘家的人惊慌无比,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刘默为什么要派人去刺杀归一学宫的学子,又嫁祸给孔家?
刘家眼看着就要因为此事,而遭受牵连了啊!
“诸位前辈,我刘默对天发誓,这件事绝对与我刘默无关,我刘默区区法相,怎敢把手伸那么长,对付两位准圣?”
刘默斩钉截铁的道。
众人见他这幅模样,隐隐有些相信了。
可就在这时,那名刺客却沙哑着声音开口道:
“家主,认了吧,进了罪罚殿,你同样会认罪的,何必呢?”
“你给我住口,你是什么狗东西,为何要这样栽赃我?”
刘默看向那名刺客,怒道。
刺客沉默了半响,心中一狠,冷冷的道:“家主,我的确是狗东西,当初如果不是你出手救我,我早就死了。
如果这次苏准圣相信了我的说辞,我万死不悔,可我却被若兰无静认了出来,她知道我在刘府出现过。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力回天了,刘怀北,其实是你的儿子,所以你这次才会如此愤怒,让我去为你完成陷害孔家,使苏准圣与孔家互斗的计划!”
刺客的话,让全场都陷入了寂静之中。
刘怀北,是刘默的儿子?触不及防啊!
众人目光齐齐看向刘默和他的儿媳,眼神古怪。
刘默的大儿子愣住了,有些难以置信,下意识就想开口驳斥,可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灰白,身形似要散架一般,朝后面踉跄退了几步,还是被刘家的人给扶住才没摔倒。
苏寒与鹤白颜对视一眼,两人眼神都十分古怪。
杨末进也没想到这事情还有这么一个拐弯点,那个刺客如今这种处境,已经没必要说谎,对方反而更要拼了命的寻求生机!
刘默心神巨震,对方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他慌了,下意识的朝自己大儿子看去,却见对方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刘默怕了。
但他毕竟久经江湖,经验十足,短暂的慌乱后,他立马冷静了下来,朝那刺客怒喝道:
“你个狗东西胡说八道,竟敢如此污我名声,你不得好死!我刘家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