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约看着他的脸,忍不住眼睛就直了——
顾庭川身后的副官看她一脸呆愣的望着自家督军,“看什么看!”百乐门头牌和港城司徒家少爷的事儿谁不知道,果然是女表子无情,看了督军的脸这么快就忘了从前的相好。林约被他吓的缩了缩脑袋,却又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她想再确定一下。
顾庭川垂眸,正好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那双眼很漂亮,在漫漫雪景中仿佛也盛着碧海蓝天,让他忍不住就想继续往里探索。但很快他就发觉了自己的失神,不知是震怒还是尴尬,他直接将伞扔给身后的副官,带着白手套的手飞快将雪地里还跪着的女人下巴钳制,“又耍什么花样?说!”
林约被迫仰头,迎面吹来的风雪飘散在她眉间,下巴被人钳制她也根本躲不开,“疼——我什么都愿意说,你松手好吗?我好难受。”眼角进入一块飞雪,很快她的眼里不受控制的淌下泪珠。
顾庭川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就松了手,“哭什么哭!”他一没动刑二没逼问?有什么好哭的!
我男人变的好冷血无情——林约此刻的心理。虽然她知道每过一个世界他就会像数据格式化一样失去记忆,可还是有种一觉醒来男人变渣的感觉。
“督军,我有证明自己不是刺客的方法,你只要给我半个月时间——”她话还没说完,身后脾气不好的副官已经从腰上卸下枪支,“督军,大冷天听这小娘皮胡扯!不如一枪毙了干脆,到时候将她的脑袋送到司徒家,让他们瞧瞧咱们督军府是不是好惹的!”
林约对着那枪口整个人都不敢动弹了,就怕它走火。她从没在任务中死过,也更不知道在任务中死去会怎么样?她立在原处,原本就白的脸更是从脖子以上再变了个颜色。
顾庭川看着她脸皮发白,手几乎不受控制的把副官手里的枪压下,“事情还未尘埃落定,莫打草惊蛇。”副官被他一瞪,很快退了回去,再看林约时眼神更加不善。
“谢督军饶命”林约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儿,“真的,我确实不是刺客?而且就算我是刺客我也不会刺杀督军?你将港城管理的井井有序——”现在说这话儿难免有些拍马屁的嫌疑。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百乐门的头牌?顾庭川那日并未好好看过她的脸,也不曾觉得有什么惊艳——可如今看着,头牌就是头牌,单那一双眼睛就足够惑人了,林约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而且现在新式社会,不是讲究人权吗,港城的律法也允许死罪犯人请律师为自己辩护,如今连这个机会督军都不肯给我?只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定能调查出真相!督军长得这般英伟,心肠定然也好,总不会看着一个无辜的女子被迫赴死?”
副官嘴角轻瞥,谁不知道督军刚来港城为了接管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宜,铁血手腕处死了原先政*府的十八名高官?心肠好?
顾庭川眼神定定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漫不经意道,“说的挺有道理,给你半月也不是不行。”身后的副官不可置信道,“督军!”
“但我也不是傻子?将你放出去,让司徒家给你请律师?”他一把将林约身上的麻绳拉住,导致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他倒来,他一双凤目自帽檐下露出,同他的语气一样森森然,“送了你回去,司徒贺还能把你交出来?”
他将她接住,却发现她浑身上下冷的跟冰块一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会一直留在督军府。”林约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顾庭川身上算不上暖和,但绝对比雪地里要好,她忍不住的往他怀里钻,被他冰凉的皮带冰的又是一震,可怜兮兮道,“督军,我好冷——”
她底下穿了条灯笼裤,薄薄的都能看见亵裤,上身也只是一件儿肚兜,如今往因为冷浑身的汗毛张开——顾庭川春夏秋冬一直都一套薄薄的军装,清晰能感受到她胸前挺立的亮点正颤巍巍的往他身上贴,无耻之尤!他在心里骂这个不知进退的欢场女子,但胳膊却忍不住收拢,再看她光裸的细胳膊就觉得分外刺眼。
“副官”,他叫了一声。
纵使不甘愿身后的副官还是将外头的毛绒大氅脱下来,虎眸死死的瞪着林约。但披上大氅的林约却直接闭上了眼睛,舒服的喟叹一声,将脸在大氅上蹭了蹭,看上去美不孜孜的。
很快她又打了一个喷嚏,接着又是无数个喷嚏。搂着她的顾庭川尚未觉得什么,一边儿副官却心疼起了他的大氅。顾庭川将她身上的绳索解开,用大氅将她牢牢裹住,又打横抱起。
“找个医生来。”
“督军!”副官再一次瞪直了眼睛。
“审问犯人,也得把她的身体调理好。”
——
林约再次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升起了火盆儿,煤油灯也浅浅的泛着光——这应该是个下人房间。林约咕噜噜转着眼珠子打量,很快木质的门扉被人推开,从外头走进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绿色的夹袄配马面裙,“小红杏,你醒了?”
似乎看见她醒过来很高兴一样,她整个人眼珠子都亮了,端着托盘往过走,“今天十几杆枪到了院落里,我真怕的要命,还以为你要出事儿呢,还好还好,老天保佑。”她对着胸口画了个十字,“快喝点姜汤,虽说今儿督军给你找个西医,但受了风寒还是喝点姜汤好,你在雪地里躺了那么久,肯定受了不少寒气。”
林约没什么固本培元的心思,但却对她有不少心思,“如今院儿里的姑娘都不敢来找我,也就你心肠好。绿柳,你真是个好人。”
面前的姑娘抬头一笑,她颊边儿长了两个酒窝,眼睛生的很大,看起来就是个面善的长相,“你对我也很好。”
林约虚虚扬起一个笑,一勺一勺喝着姜汤。
对面的绿柳双手拄着自己的下巴,“也不晓得什么时候督军才能放了歌舞厅的人出去,如今一直这样,人人都开始自危起来——”像是不经意问道一样,“小红杏,你今儿说了什么?督军他居然要放了你?”
“也许他突然发了善心。”
面前的绿柳嗤嗤一笑,语气也有些尖锐,“他发善心?码头的大水淹了城墙他都不可能发善心。前几天他还枪毙了一群爱国大学生,就在政*府门口,血流了一地,到脚下的时候都快成血豆腐了!”
“他总不会无缘无故杀人。”林约放下碗,“他不是把我放了吗?”
说到这儿绿柳似乎突然回神一样,眉头微微皱着,“小红杏,你可不能因为他放了你就觉得他是个好人。他要真是个好人之前为什么不问青红皂白的把你抓起来,还脱了你保暖的衣服绑你跪在雪地里,这要是个身子弱的马上都没命了?”
“我怪他干什么?”挑了挑桌旁边的灯油,林约觉得自个儿身上有些地方刺痛刺痛的,可能是绑麻绳的时候被小木刺儿穿进了肉里,准备自己挑出来,“大人物的命总和咱们不一样。且不说这次他没死我还保住了一条小命,要他真真儿死了我才得陪葬。”
说到这儿她突然抬眸,眼睛正好映衬着幽幽烛火,“说到底我最该恨的还是那个刺杀的人,她刺杀失败我倒霉,她要刺杀成功了,整个歌舞厅的人跟我一块儿倒霉。”
绿柳颜色微变,强扬起了一个笑。沉默了几刻,给林约掖了掖被角,“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儿早我再来给你送姜汤,现在大冬天可断不了这个。”林约回了她一个感激的笑容,目送她走到门外,看着她将门合拢,脸上的笑倏然就拉了下来。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对她有多好呢?
林约一边儿将煤油灯离自己更近了些,一边儿将被子虚虚盖在自己身上,对着光慢慢查验自己的身体,果然,小红杏身子娇嫩,被粗烂的麻绳捆绑身上有地方已经嘞出了红血丝儿,这还都是小的,麻绳上有些木刺钻进了身体里,不小心碰到了那才叫一个钻心的疼。
她从胸口处开始找,又想着刚才的绿柳。
绿柳本名不叫绿柳,她叫陆琉,也是这次任务中的女主角。想到这次剧情林约整张脸都黑了,剧情里绿柳简直就是个大玛丽苏的存在,只要是男的都爱她,司徒贺为了她刺杀顾庭川,专门找了个小红杏从一年前开始就给她转移视线。
而更要命的是,剧情里的顾庭川也爱她,最后更是因为她而死——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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