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盛安安找她麻烦的事情,林淮向傅向沉汇报过,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在应酬场合碰到了盛安安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但林淮打听过,那天风平浪静,并没有任何人发生争吵。
傅向沉想到她在大雨里那么绝望的样子,想必又是盛家出了什么幺蛾子。
雨下了整整一夜。
盛晚的高烧依旧不退,但清晨醒来时她清醒了不少,昨晚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场梦境。
房间里空无一人,她呼吸微微一窒,翻身下床时一阵头昏目眩,险些跪倒在地上。
第一反应就是冲进浴室看自己脸上的妆有没有花,果然防水,淋了那么大的雨居然还完全无损。
盛晚在浴室里怔怔出神,忽然停到卧室传来移门开合的声音,傅向沉来到浴室门口,吓了盛晚一跳。
她身上还穿着昨晚傅向沉丢给她的男士衬衫,此刻露着两条大长腿,胸口露出一大片锁骨,曼妙身姿若隐若现。
“傅、傅总,昨晚麻烦你了,我待会儿就离开。”
傅向沉淡淡地看着她,波澜不惊的黑眸里看不出半分情绪,“衣柜里有换洗衣物,换好衣服就出来。”
盛晚的心跳骤然加速,穿着他的男士衬衫,暧昧到令人窒息,昨晚她睡在了主卧,那他呢?
餐厅早五分钟前已经送来了早餐,盛晚小心翼翼地坐到他对面,他正在浏览今早最新的财经新闻,抿一口咖啡,不急不缓地说:“吃完早餐让林淮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没什么事。”
“你昨天淋了雨,一整夜高烧不退,万一出了事,难道是想讹上我?”
盛晚顿时无言以对,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她很清楚自己还烧着,身体忽冷忽热,没有半点食欲。
可傅向沉盯着她,她只能装模作样勉强把他送过来的早餐都吃进去。
吃到一半的时候,盛晚觉得胃里翻浆倒滚的难受,猛地冲到卫生间里一顿猛吐,把刚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傅向沉的目光一直追着她,静默地看了她一眼,打电话给林淮叫他安排车辆。
盛晚没想到自己这烧这么严重,一直抑制不住地想呕吐,她轻轻抿了抿唇,声音温软地说:“傅总,我先走了,不用林助理送,我自己去医院。”
傅向沉只看了她一眼,视线便又落回今天的财经新闻上,压根不打算再搭理她。
她不敢再坚持,只好乖乖地等林淮来,所幸他也没再逼她吃任何东西。
盛晚烧了整整一夜,医生得知后责备地数落了她几句,给她开了药挂了点滴,温度才算是退了下去。
林淮把她送回家后才回傅氏,将情况报告给傅向沉。
傅向沉似乎并不怎么关心她的病情,将一份文件递给他:“查一下盛氏目前的财政状况,找项目评估组评估。”
林淮扫了一眼项目内容,没说什么,退了出去。
……
简如看到死气沉沉的盛晚,居然连妆都没卸,嫌弃地把她推到浴室:“我看够你这张脸了,你自己不嫌丑吗?”
她想不通盛晚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什么还一直顶着这张脸这个假身份不肯回傅向沉身边,傅向沉为人精明,骗得了他一时但骗不了他长时间,越晚回去就越有曝露的风险。
简如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荒唐又可怕的念头,除非……
“简如,我不想做盛晚了。”
盛晚怔怔地盯着天花板,眼里毫无神采,如果她不留在傅家,盛安陆是不是就没法再抱傅向沉的大腿了?
简如犹如晴天霹雳,狠狠地把她抱起来:“出什么事了?”
盛晚面无表情地从抽屉里拿出一罐药,简如认得这是她平常一直在吃的药,因为盛安陆亲自给她配的,所以她一直认认真真地遵从医嘱按时吃药。
“这个药……可能有问题。”
盛晚本想拿着药去鉴定一番药效,可怕结果自己无法承受,所以一直在犹豫,心慌的不知所措。
她那么信任的爸爸,就算沈婉荷母女如何欺负她设计她,她都能忍下来留在那个家里,因为至少盛安陆是真心对她好的。
可是原来,就连盛安陆对她的好都是假象,他怎么能演得这么逼真呢?这么些年,她居然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他竟是在演戏。
简如被她吓了一跳,却也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握住她颤抖的双手,安慰她:“你别胡思乱想,需要我去鉴定这些药吗?”
盛晚心里很矛盾,她想知道答案,可是又怕最后答案出来是自己所不能承受的。
如果这些药真的有问题,那她要怎么再面对盛安陆?怎么面对那个家?
妈妈去世的时候,盛安陆在她的病床前亲口答应会照顾好她的,短短几年,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的身边什么都没有,只有简如,盛安陆虽然对她好,但是也同样对盛安安好,如今的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能够抱上傅向沉大腿的工具罢了。
盛晚在家里昏睡了一天一夜,是傅向沉的一个电话叫醒了她。
傅向沉凉薄的声音传来时她的大脑才逐渐清明起来。
“烧退了吗?”
她翻了身爬起来靠在床头:“退了,谢谢傅总关心。”
“可以谈工作?”
她后知后觉地问:“傅总要跟我谈工作吗?”
“否则你以为,我要跟你谈什么?”
他尾调微扬,带着某种戏谑,不知为什么,隔着电话却让她的脸无端端发烫。
盛晚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说:“傅总要跟我谈什么工作?我记得之前的项目我们已经进展地差不多了。”
“嗯,是另外的项目,我让林淮去接你,你准备一下。”
盛晚迟疑了一下,语调温温吞吞:“非要见面说呢?电话里不行?”
“你要是不想谈,我找其他公司也一样。”
她飞快地从床上跳起来,慌忙改口:“怎么敢让林助理亲自来接?我自己开车过去,麻烦傅总告诉我地址。”
傅向沉挂了电话,眼里意味不明,不管她怎么掩饰,一些下意识地行为简直和盛晚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