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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说的是什么,原来此番飞走的不止一个。

一件大事在我昏睡之余闹得是沸沸扬扬,大公主微服私访居然在攸州寻到了失踪已经的七皇子。

究竟是怎么一个找法,在哪儿找到的,人们噤口不提。

翌日清晨,我才是最后一个知晓的。

那一日,外头阳光明媚,门口处站着两三排官府侍卫摸样的人,我摸着趴在被褥上,眨巴眨巴眼睛望着我的小家伙出神。

“元启啊,想不到你居然是皇子,还是皇上最最宠爱的七皇子。”我满目欣慰地盯他,复又添一句,“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便觉得你这孩子天庭饱满,珠润玉华,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定是个有福之人。果不其然……”

“老宝,您初次见我不是这么说的。”元启忍不住打断了我的浸淫,眼角弯弯。

“嗯?”

“你说我细皮嫩肉白白净净,乖了点,虽不善言,但也不会得罪客人,长大之后定是个了不得的摇钱树。”

“呃,我有说么。”我颇为诚恳地执起他的手,拍到,“大约是你记错。”

元启眼眯眯,也不再多说,只是缩在被褥里,搂着我与我坐在一起。

这孩子从未与我这般亲近过,我不免得微微一怔,安抚地顺了顺他的背。

他垂目,很安静,只是不说话。

大约是预料到自己在这勾栏的日子不久了,所以有些舍不得,连带着有些舍不得我。

七皇子姓李名元祈。

元启,元启。我怎就没想到呢。

我一时间有感而发,悲戚戚地聊伤势,也聊了很多。

原来在大赛的时候,他便见着了大公主,因为摸不准她是母妃这边的还是皇后派来的,所以有些怯意。直到蝶公子打发他出去寻东西的时候,才弄清了来意。

此番也该走了。

皇上的儿子呆在勾栏里,如果是微服私嫖的还好,可现今明明是个小倌身份,传出去名声不好不说,连带着勾栏里的人也要遭殃。

“老宝,我实在是舍不得你们。”元启穿着黄褂子扭扭捏捏的,唤着。

我也只是叹。

他舍不得我们是不假,但只怕更舍不得这贼手艺。

“启儿啊……他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况且有句至理名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有放弃这儿才能练就更好的本事,更何况京城朝廷的臣子们的荷包更鼓,摸起来则更有质感。”

元启一脸神往。

“他日你如果真当上太子,甚至登基做皇上,坐在龙椅上是何等的荣耀。那时候,你若隔着这么远还能捞到大臣们的钱包,那该多么有成就感啊…”

元启想了想,觉得我深有理想深有抱负,再一次对我刮目相看,临走前还答应,如果有着一日,真能实现上述伟人般的梦想,他会格外开恩。用顺手摸来的钱,给我弄一块匾,上头用黄金给我弄个天下第一勾栏。

——真是皇恩浩荡,我怀揣着这个梦想,抱着枕头睡了个回笼觉,还不禁唏嘘,总算送走了这小瘟神。

第十五章这个故事长

这个回笼觉睡得有些沉,醒来已到了酉时,不仅错过了午膳,连带着晚膳也没能赶上。

风筝和赵管事酒足饭饱,剔牙之时,顿觉生活没了追求,也不晓得是谁先想到了我,便一拍即合,相约结伴前来观仰。

而我正掀起衣襟,一脸纠结地盯着胸口这愈发显得青紫的指骨痕迹。

不得不说,这男人的巴掌印还真大,生生罩在我的左胸上,吃了好大一记豆腐。

我愤愤然。

“今儿感觉怎么样?”

“很痛。”我皱眉,揉了揉伤处。赵管事咳嗽了一声,风筝也别开脸,我这才觉得作为一个姑娘家家,当众揉胸,实在是有些不得体,只得岔开话题,“我这伤还有得治么?”

“伤得险恶,直冲经脉,如今能醒已是奇迹。”

我嘴角扯了扯。

风筝一直坐在椅子上不言语,此番像是来看戏的,“紫瘴阴掌是薛凰寐创始的,倘若他还在世,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可不是。大部分武功失传了,没想到这掌却被宫归艳偷学了。此次想要化解你体内之毒,得需一个内力极深的人。”赵管事摸了把胡须,“百灵峰上百家天师内力深不可测,兴许能治,只可惜他老人家已不知所踪。据说他收了个弟子。”

“你说的可是白少鹫?”风筝眼一瞄,“那位新起之秀自从学了他毕生的武功学识后,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目前还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再说了一个初入江湖的公子内力想必也高深不到哪儿去。”

“一只萧便能驭蛇千百,万般毒物皆玩弄于手掌,又得百家天师真传,就算再绝迹的毒功也不在话下,更何况是区区掌毒。想来咱们的薛尊上创此功的时候,没想过江湖上会出现这等人物。”

我一怔。

赵管事却突然转移了话题,“对了,温公子上哪儿去了?”

“他有要紧的事儿先走了。”

“……是么,可惜了。”赵管事不无遗憾地叹息,精目望向我道,“不知老宝介不介意让我把个脉?”

我委实不介意。

袖子一撩,欣欣然地把腕子递了过去。

“还有得活么?”对于这点,我粉好奇。

“奇怪。”赵管事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眉皱皱的,“一大早听蝶公子说你醒了,我还有些不大相信。如今看来毒虽入脾脏却没能再蔓延。”

看老赵独自陷入了纠结之中,我忙宽解道:“想来是药石起了作用。”

“据我所知,请来的大夫都不敢乱用药,只开了些无关痛痒的补方子。”风筝捧着茶,浅饮一口,笑盈盈地望着我。

我傻笑。

想起那夜被人喂下的药丸,心里一抖。

赵管事将我的手重新收入被褥里,语重心长道:“毒虽暂时被压住了,但没能根治。这几日不可太过劳累。我会差人去百家天师府上请少鹫公子。”

待我准备放宽心的时候,他意犹未尽地补一句,“据闻那位公子闲云野鹤惯了,长年累月不在府上,希望这次能碰个好运气。”

我眉颤抖。

赵管事瞧着我的脸色,又安慰地拍了拍肩膀,“别担忧。就算碰上了,也不晓得能不能把他请来,听说白少鹫公子的解毒医术有多好,医德就有多差。”

我面部抽搐了、想来,还真不能指望那姓白的。

“这楼属于鸣剑派名下。”我皱着眉头,“虽说薛凰寐已不在,但好歹他也是鸣剑派的人,难道就当初就没留下个解法么?比如药丸,记载掌法的武功秘笈之类的。”

风筝神色一变,极其复杂地望着我。

赵管事只是遗憾地说,“只可惜当今的尊上心狠手辣,把薛凰寐的一切物什都抹得干干净净,丁点也不留了。”

……那还真够心狠手辣的。

“老赵啊,话可不要说得这么大声,小心被旁人听去了,往后是怎么的死也不晓得。”风筝嘴角一勾,说得淡淡的。

“筝公子提点的是。”赵管事噤声,耷拉着脑袋,垂目。

我倚在被褥上撑起了大半个身子,不安道,“现今的尊上救不救得了我?说到底我这一掌还是替她受的。宫归艳想见她可想见得紧。”

二人都面露难色。

“尊上已闭关修炼,不问世事,派里的人已有大半年光景不见她了。”赵管事低头,手揣入袖子里优哉游哉。

“就算尊上出关了。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就只能单靠内力来逼毒,可当今的尊上的武功虽位居鸣剑派首位,却远远不及当年的薛凰寐。”风筝望了我一眼,话里有话。

“那岂不是我便必死无疑?”

一时间他们都不说话,从神情之中,不难看出情形堪忧。

我萎了,“岂不只剩六天可活了。”

宫归艳啊……宫归艳,为何处处与我为难。

“据我所知,宫归艳虽是邪派之主,性子乖戾,却从不主动伤人。”赵管事斟酌着问了句,“您撞见他那日,他是否与你说了什么?”

我便把最初寻觅琴者与乘轿调戏的事与他说了。

赵管事叹了叹。

“想必和他妻子有关。”

我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赵管事俯身替我背上枕好垫子,“此事说来话长。”

我觉得这个故事,应该很长。

第十六章梅花烙痕印

……话说。

那一年,薛凰寐还活得好好的,鸣剑派如日中天,百家天师也没隐迹,宫归艳的暗宫才在江湖上崭露头角,而年纪尚轻的他却因不久前的一场比试名声大噪。

其实那场比赛起初只是茶会,原本是百家天师与惯用毒术的西域第一高手苗氏,为切磋毒功与医术而创办的,当时许多江湖认识慕名而来,宫归艳便是其中之一。可不知怎么的,茶会中途,苗氏突然狂性大发,百家天师与薛凰寐二人联手也无法制服他。

最后越斗越激烈,江湖人士死伤无数。而侥幸逃出去的人,对当日之事闭口不提。但此后百家天师与薛凰寐对宫归艳敬上了几分,江湖上流传是宫归艳击败了苗氏。

于是身处风口浪尖上的人,也因此跻身入了三大高手之列。继东百家,南凰寐,成为北归艳。

按理儿搏此虚荣,宫归艳应是很高兴的,可他却有些郁郁寡欢,打心底认为,如今什么都有了,唯独缺了与他共枕床榻的娇娘。

因此他并没有急着回暗宫,而是径自去了攸州。

当下许多人不明白,他去攸州也就算了,为何要去那风月之赛寻娇娘,私以为娇娘再美,也不过是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的下贱女子。

可,也有例外的。

那一场风月大赛没有因宫归艳的到来而有所不同,却因一个女人的出现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以至经历了这么些年……

这个神秘的女子还让江湖之辈念念不忘,其中宫归艳与她的爱情仍成为茶余饭后的绝佳谈资。

其实说白了,这就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故事。

再扩充点,便是一个婊子和邪派宫主一见钟情,互吐衷肠,私定终生的老套情节。

那一日,有人说是个大晴天。

也有人说是,风雨欲袭的阴天。

总之就是在这个不晴不阴的天气里,宫归艳穿着蹙金锈云霞瞿纹霞袍,端坐在台下,矮几上搁着黑漆菱纹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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