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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归艳不动声色地看着,隐忍心底的怒意,初步断定少年的面相与娘子没一点儿相似,应该不是她的娘家人。二人吵得如此热切,只怕认识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儿。正待他上前问个究竟之时,突见不远处的美少年蹲下,啪地跪在地上,身子倾上前,搂抱住了娘子的腿,也不晓得在说些什么,神情激动不已。娘子明显被吓住了,表情莫测,原本挣扎的身子也慢慢有了软化的迹象。少年抬头,一边忙不迭地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眸子如清辉,似在恳切,这么软声求她。

宫归艳挑起半边眉毛,隐在杏树后头。

他无法冷静,心像是在油里过了一遭,被煎得噼里啪啦作响。

脑子此时空白一片,思绪早已糊成了一锅粥。

宫归艳觉得事情严重了,他认为从来没有哪个男人会向自己不在乎的女人下跪,如此低的姿态,一目了然,不是亲戚,不是朋友,更不可能是娘子从前的恩客了。

宫归艳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红杏出墙。

他悔自己早不回,晚不回,偏偏此时此刻出现在府邸的院子内,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娘子,低头,环抱住了一个少年郎。

——这是个全身心的接受姿势,二人依偎着,让人心动,也足以令他心生恨意。

“你们在干什么。”宫归艳的声音在风中很是平稳,天知道,他是费多大的力气才能止住自己,不让自己像个二愣子一样,有失修养地冲过去拉开这两个相互搂抱的人。

被惊扰的野鸳鸯受惊不小。

那美少年第一反应就是挡在宫归艳面前,将她抱入怀。娘子杏眼大睁,海未来得及表态,就被明显地护住了,少年道:“正如你所见,我要带她走。”

好家伙,还未等主人宣布物品私有,他到先动起手来,又搂又抱的。

宫归艳很不悦,嘴边挂起一丝笑容,“你有何资格,与我说这般话。”

“资格?宫归艳你不配与我谈。你只不过是个挂名丈夫,根本就配不上她。”说毕,一双手在娘子肩上收紧,少年唇形完美,说出的话却分外刻薄,“她与你同吃同睡,也不过是想拿回紫瘴阴掌功而已。”

“玄儿,莫胡闹。”娘子出声喝住,推开了他。

美少年皱起眉宇。

皱也皱得分外俊俏。

宫归艳却无暇欣赏。眼底的寒冰深处浮现一丝杀气。视线从那少年身上移到眉目上那嚣张的青龙纹,目光缓缓再滑落到了娘子身上。

玄儿?喊得这般亲密,甚好,甚好。

嘴无奈地一撇,胸口涌进久违的苦涩的感觉。

“我宫某虽花名在外,但娘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居然给我找了个小白脸?”她始终没再看,神态复杂,眼神闪烁,宫归艳专注地望着她,平生第一次尝到了心痛的滋味,于是极有风度地一笑,目光转向那美男子,“那么,与她般配的是你了?杀了你,我便配了。”

在美男子诧异之余。

一柄银色折扇在手,宫归艳眼一眯起,收起笑容,乘风袭来,招招狠戾,直抵他的命门。

很多年后,宫归艳都不愿回忆那段不光鲜的历史。

严格说起来,那是宫归艳第一次失手,追随而来的惨痛的代价使得那场回忆变成挥之不去的噩梦陪伴了他许多个年头,一直萦绕不去。

宫归艳第一次认识到,

……原来长成他那模样的,也不全是绣花枕头。

美男子的一招一式很见功夫。

过了十来招,宫归艳怒气迸发。隐约觉得不太对劲,自己内力乱撞,身子有些不听使唤,于是……终于酿成大错。

最后关头,二人都使出必杀技,按照宫归艳的修为,对付少年是绰绰有余,可那一日像是中了魔障,身子难受之余,易举地暴露命门。

最让宫归艳猜不透的是——原本背着他红杏出墙、令他伤透了心的娘子居然为了护住他,义无反顾地把玄儿这姘头挡在外面,而他原本就打算抵死一搏,管不住力道,手里的折扇里的利刃直逼她的胸口。

眼看就要撞上刀。

不知谁从喉咙里吼出了一声小心。

宫归艳的视线里一片血红。手骨咔嚓,生生疼了起来。他隐约看到,那个青龙少年心甘情愿地挡住了这么一刀。娘子被推得,跌落在一旁,折扇劈插入少年的脸上,五官难辨,血肉模糊。

宫归艳的记忆也在那里便开始空白了。

那是一场劫难。

他像是走火入魔了,看到血极其的兴奋,全身内力迸发而出,不知做了什么。待恢复意识后,院内所有的杏叶都被染红了,那么美,一望无际。

娘子闭目,无声无息地依偎在他怀内,宫归艳颤抖地搂着她,胡乱摸上她的脉,探不到任何迹象。

“谁害的?”

“是不是我?”

宫归艳蜷缩着,哭的泣不成声。

他一遍一遍拥紧着娘子,可注入她体内的真气如石沉大海。

……心慌,宫归艳从未曾这般无措过。

她全身已冰冷,身体的内力全被吸了光,气息再也探不到了。

娘子的死成了一个谜。

宫归艳始终认为是自己的错。那段时光他几乎是疯了,连夜策马,不休不眠地赶去了白灵峰。

抱着怀中的娘子,他在四季如冬的峰顶,跪了许久。在那个冰天雪地的地方,他不知疲倦地用内力,为娘子暖身,一日又一日,尽心呵护。

可终究没等来百家天师。

他依稀记得有人在他耳边说,你怀中人儿的死已成事实,无力回天,放弃吧。

“唉,这姑娘家年纪轻轻的死相这般惨。”

“小相公,别救你娘子了,你可知道你自己中了剧毒?”

“别抱死人了,再不帮你施针,走火入魔武功尽废。忍着点,过程会很痛。”

那一日,他无声无息哭了许久。

卧在病榻上的男人并不是经受不了那点疼痛,而是心失落了。

他抱着怀里的人儿,一遍又一遍,贴在耳旁唤名字,可再也没人给予回应。

如今,占据他满眸视线的那个明艳的,冷漠的……

寂寞的,欢快的娘子再也不会出现了。

一个人往往总是在失去最为宝贵的东西后,才懂得珍惜。

宫归艳抱着娘子,一步一步,踉跄地回府后。

他失魂落魄地为她穿嫁衣,一遍遍摸着唇,为她抹胭脂。

女人苍白的唇被他的指头蹭得红润娇艳。宫归艳愈发不懂得怜香惜玉,发狠地揉捏着。

只有这样,才能为这冷冰冰的人带来一丝生气与活生生的暖意。

娘子的头一歪,无力地垂在他怀里,眉宇似乎在微蹙。宫归艳看得呆了,眼眸也神情了许多。

“痛么?还记得么?那一晚,我借醉对你强做那种事的时候,你一定比现在更痛。痛就对了,记住这个让你加倍疼痛的男人,我可以不管你的心最终给了谁,但你不能忘了我,因为我曾是你第一个男人,也将会是最后一个。”

宫归艳的手放在娘子的娇躯上,一路摸着光洁的脚踝,俯身凑近她的唇边钱吻数下,含情脉脉,拿起红绣花鞋。

“今生嫁给我宫归艳,便为我妻,不能同墓,但求携手白首。可如今你食言了,那么,我便要你守着我过完余生,我要你看着我慢慢变老。百年之后,我们一起入坟墓。”

一身红艳艳的嫁衣穿在娘子身上,很有精气神儿。而由千年不化的寒冰所铸成的地窖足以让尸身不被腐化,宫归艳很是满意,嘴角挂着笑意,细致地为她穿上红绣花鞋。

可鞋子却足足大了许多,往脚上一套便掉了下来。

……不对劲儿。

这明明是他在书房戏耍的时候,亲手从娘子脚上脱下来的。

怎么这般?

宫归艳懵了,他困惑不已,脑海里浮现了那场风月大赛。

灼灼桃花下,娘子说,“若琴技略胜一筹了又怎么办?”

“娶我为妻可好?”

春暖鸟语又花香的日子里,有那么一个男孩,被他戏耍得满脸通红,那双眸子是这般灵动清亮。

跟在他的驴屁股后面,落魄地抱着包袱,跟着走了许久。其实在娘子抱琴撩开帘子,出来的那一刹那,他便认出了。

同一双眸子,

一颦一笑那么相仿。

不一样的语调,撒娇的方式,他早就该知道,娘子有两个。终日陪在他身旁的其实是两个人。

宫归艳……

你这个傻瓜。

许多年后,这个傻瓜也一直在找寻一个答案。

再一次见到风笛匕,又是风月比赛。

他几乎是第一眼便认出了她。

这个曾经终日陪在他身旁,相拥入眠,令他念念不忘的女人。

宫归艳这一生犯过的最大错,就是错认了娘子。

既然错了一次,就不会再犯第二次。

可如今,风笛匕却说自己不曾爱过。

月色如雾,照得人心惶惶。

宫归艳微微有些回神,他看着风笛匕抱着一袭嫁衣的女子,一身湿衣的从地窖里走出来。

这副模样与几年前的娘子重叠在一起。

这一刻,心如刀绞。

“既然你没爱过,那么可曾喜欢过我。”

他的自尊驱使他问,这只是礼貌性地问问,其实答案是什么,已经无所谓了。

这一次,他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第八章斩情

一股热气扑来,温软之下,宫归艳从后面抱住我。

他的声音很轻,轻的仿若能化入空气中,“你以为我会信你的一面之词么。你是走不出去的。”

“是么?”我挑衅的望着他,“但我认为,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该放我走。”

他不吭声,抿眉,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想遮掩也遮掩不过来。

我眸光转转,视线落到他急促呼吸的胸膛与苍白的无一丝血色的脸颊,心情复杂又大好,“你还有什么本事能留得住我么?我现在是鸣剑派的尊上,而你又受了重伤。”

他的双眸是那么的悲伤。

“笛儿,你不该这般待我。”一贯傲气谦和的语气此刻却仿若珠玉激荡,尾音委屈的下扬,脆弱的像是薄冰,只需轻轻一碰,就能碎裂成千千万万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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