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简单的站台被他映衬得格调似乎都高了起来,众人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们,留出了一片真空地带。
这时一辆公交逐渐接近了站台,姜烟兴奋的拉起他的手:“我们走吧!”
“小心。”霍景深双眉紧锁,他先上了车,朝她伸出手,扶着她小心上了车。
虽然现在已经不像前三个月那么危险,但姜烟几次受惊,他总担心出什么意外。
“没事。”姜烟态度倒要轻松得多,不像一开始那么谨慎。
两人上了车她才想起他们俩身上没零钱,好在可以用手机刷。
车上人很多,所有位置都坐满了,霍景深收回视线,护着姜烟走到一个角落,抬手抓住吊环,他垂眸看向姜烟:“抱紧我。”
姜烟脸色一红,伸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角。
霍景深眉梢微挑:“烟儿,你想去哪?”
“不知道。”姜烟摇摇头,转头看向窗外缓慢倒退的风景,“其实我都不知道这辆车是去哪的,随便到哪下车都可以,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霍景深微微一愣,随即无奈的笑了。
姜烟还真是想法独特。
“身体要是不舒服随时说。”霍景深正色看她,姜烟被他这么看着心头暖暖的:“知道了。”
熟悉的气息充盈鼻尖,车上分明人多,但他们俩完全自成一界,和其他人隔绝开来。
车子突然一个急刹,姜烟猝不及防,头差点磕到玻璃上,一只有力的大掌及时揽在她腰间将人带了回来,姜烟惊魂未定的抬头,对上霍景深略带责难的目光:“不是让你抱紧我么?”
姜烟咽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她讪讪一笑,刚要站稳,一个女孩跌到霍景深怀里,好半天没起来。
姜烟眉心微蹙,下意识的有些吃醋,转念想到她和霍景深的身份,她咬了咬下唇,将快要溢出的醋意又压了回去。
霍景深看在眼里,唇角微勾,疏离而不失礼的将女孩推开。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脸颊泛红,害羞的眼神都不敢瞟霍景深,“作为赔礼道歉,回头我请你吃饭吧,你联系电话多少?”
姜烟眉头蹙得更紧,这人说的根本是借口!
霍景深面无表情,女孩仿佛没察觉到他的不悦,一脸期待的望着他。
“我有妻子了。”霍景深垂眸看向姜烟,揽着她腰间的手就没放下来过。
女孩顺着他的视线一看,不屑的上下打量姜烟,神色都是质疑:“她是你妻子啊?我都没注意到。”
姜烟眼角狠狠一跳,这女孩就差没把她存在感低下,根本不配站在霍景深身边这种话说出口了。
“滚。”霍景深眉头紧蹙,神色满是不耐。
女孩一下愣住,她刚刚明明看这男人对这女人很温柔,这会却完全没给她好脸色看。
四周传来嗤嗤的嘲笑,她面色一白,恰在此时公交到站了,门一开她便跟着下了车,夹着尾巴逃跑了。
车厢一下空旷许多,姜烟对着女孩离开的方向挥了挥小拳头,霍景深忍俊不禁,姜烟听见便气不打一处来。
他还好意思笑?早知如此,当时就该跟催眠师再要个帽子和墨镜。
虽然帽子和墨镜也挡不住他超模一样的身材和通身的气势,不过至少可以遮掩一下。
姜烟倒是想光明正大的吃醋,但是她如今已经没有那个身份没有那个立场了。
姜烟有苦难言,就算吃醋她也只能憋在心里,差点没憋出内伤。
霍景深将她的表现看在眼里,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一道年轻稚嫩的声音忽然响起:“你坐这里吧。”
姜烟闻声望去,对方看着她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谢谢你。”姜烟微微一笑,霍景深护着她坐了下来,姜烟弯腰捏了捏酸痛的小腿,怀孕后她的腿就肿胀得厉害,只是站这么一会就受不了了。
她仰头感受着从开着的窗户吹拂进来的微风,唇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心情也舒畅到了极点。
这趟车行驶得远比她想象得要长,最后竟是从市区直接开到了郊区。
姜烟随便在一站下了车,入目便是郁郁葱葱的森林,风景优美迷人,人见了心情也会不自觉的舒畅起来。
“我们走吧。”姜烟看了眼霍景深。
两人随意的在森林边缘漫步,忽然,一栋建筑映入眼帘,姜烟惊奇的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往前走了几步,那果真是个教堂!
只是这教堂外观沧桑,墙壁上都有了斑驳的痕迹,一看就是被遗弃了很久的。
但这都不会影响到姜烟的好心情,她转头看向霍景深:“阿深,我们进去看看吧?”
霍景深含笑颔首,两人上前,姜烟伸手摸了摸木门,霍景深便伸手过来替她将门打开了。
一走进去,她就被教堂特有的那股庄严肃穆的感觉感染,情不自禁的微微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陈旧的木椅,到处都是老化的设施,彩色的壁画已经褪色,圣洁悲悯的雕像也已经露出了内漆,然而姜烟还是隐约窥见了它过去的辉煌。
没想到他们竟找到了这样一座废弃教堂!
姜烟喜不自胜,阳光透过头顶彩色窗户洒进来,将眼前一切镀上了一层迷幻色彩。
姜烟唇角的笑意淡了,神色有些恍惚。
如果不是发现了她和霍景深有血缘关系,她以后也会和他在教堂里举办婚礼吧?然而如今这一切都变成幻影了。
“烟儿。”身旁的霍景深忽然开口,姜烟愕然转头,对上他带着笑意的双眼,“你是否愿意这个男人成为你的丈夫,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都始终爱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到生命尽头?”
姜烟微微一愣,没想到她竟和他想到了一块去,这种爱人之间独有的默契是任何其他关系都无法比拟的。
她唇角微勾,眼泪险些就这么掉下来:“我愿意。”
可惜誓言只是空谈,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要离开,她没有反过来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