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二小声哼哼,接着便走到了洞边,趴在地上,用火折子照了照洞口,往下瞧了瞧,却没有瞧见任何的东西。他爬起来,问道,“世子爷,您确定从这儿离开?”
司庭远走了过来,点头道,“不然,你还有什么法子可以离开这儿?!”
暗二一时无话可说,他若是有法子的话,也就不问司庭远了好吧!
司庭远笑着拍了拍暗二的肩膀,道,“行了,快走吧,若是这儿的墙体再动了,咱们就真成肉饼了!”
洞下面的未知和成为肉饼相比,暗二果断地选择了前者,毕竟前者生还的几率大,后者妥妥地去阴曹地府报道,傻子都知道该选哪个!
“属下先跳,给世子爷探探路去!您等我唤您,您再下来!”好在暗二还记得自个儿是个暗卫,得以保全司庭远的性命为重,所以抢在司庭远的前头跳下了那个洞口。
洞口离地面不远,暗二稳稳地落在地上之后,就见司庭远也下来了,惊得他大呼一声,“世子爷,不是让您在上头等属下唤您的吗?您下来作甚?!”
司庭远道,“这会儿只有咱们两人,还讲究这些做什么?赶紧寻了路,找到师父他们才是!”
暗二撇了撇嘴,心里嘀咕,这还不是为了世子爷的安危着想?得了,得了,既然世子爷不在意,那就当他多此一举了吧!
“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什么呢?赶紧的!”司庭远皱眉催促。
暗二一惊,原来他不知不觉将心头的嘀咕说了出来!世子爷不会发怒吧?!暗二忐忑地瞅了一眼司庭远,见他只是皱了眉,其他面色无异,便舒了口气,殷勤地举着火折子走在前头,美其名曰,给司庭远开路。
可没走几步,暗二便打着哆嗦,向后退了几步,回到司庭远身侧。
司庭远诧异地问他,“怎么了?”
暗二四下张望了一番,但除了火折子照亮的脚下一亩三分地之外,入目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他轻声道,“世子爷,您可觉得冷?”
“冷?”司庭远挑眉,去感受了一下周遭的温度,摇了摇头,“没有,莫不是你的错觉?”
“不,不是,属下真觉着冷。”暗二说着,像是证明他说的话一般,浑身又打了个激灵。
司庭远伸手将暗二拨到了身后,淡淡地道,“若是觉着冷,就走我身后去。”说着,便又小心谨慎地往前走去。
走了约莫有十来丈的距离,暗二从司庭远身侧探出头来,指着前方道,“世子爷,您瞧,那儿有条暗河。”
其实不用暗二说,司庭远也早已经发现了那条暗河,眼力甚佳的他就着火折子的火光瞧见了前头那条暗河上头竟然还飘散着白色的雾气。司庭远猜测,那条暗河里头的水莫不是温热的?!
眯着眼打量了许久,司庭远抬步走了过去。
暗二在后头,伸手扯住了他,颤着声道,“世子爷,别去。”
“又怎么了?”司庭远问着,回头去瞧暗二,可这会儿映入他眼帘的暗二已经浑身颤抖个不停,脸上身上布满了薄薄一层冰霜。
司庭远脸色一变,快速地将自个儿身上的衣裳脱了下来,给暗二披在了身上,扶着他道,“前头的那条暗河水应该是温热的,我带你过去泡一泡,暖暖身子。”
谁知,暗二却摇头道,“不,那儿……那儿冷。”
“嗯?”司庭远奇怪地瞧着颤抖得更厉害的暗二。
暗二则是满脸的抗拒。
司庭远无法,只得让暗二披着自个儿的衣裳在原地待着,他往前去那条暗河去瞧瞧,瞧瞧它到底是冷还是热!
司庭远走到暗河边,蹲下身,用手去碰触水面,可只不过刚一碰触到,他便倏地收回了手。果然如暗二所言,这条暗河的水极冷!所以……这儿是一座寒潭!
可……为何暗二在离寒潭距离稍远的时候就觉得冷,而他自个儿却毫无所觉呢?!
眯着眼琢磨了半晌,司庭远都没有琢磨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将这疑问按下不提。他从暗河边回到了暗二身边,见他都快冷得失去知觉了,忙将他扶着往后退了好些距离,只等暗二不再打哆嗦,整个人的气都能喘匀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司庭远找了些枯枝藤蔓,将它们点燃,让暗二取暖。
好半晌,暗二缓过神来,苦笑道,“这都是什么鬼地方,方才可真把我给冻死了!”顿了顿,暗二打量着司庭远道,“世子爷当真是天赋异禀,在这儿就跟没事儿人似的!我怎么就没这个能耐?!”
司庭远抿唇,替暗二紧了紧披在他身上的衣裳,道,“前头那条暗河是一座寒潭,所以越靠近它,你才会觉得越来越冷。你在这儿好生歇着,我去想想办法,找一找出路。”
暗二这会儿也不准备逞能,虽然让世子爷一个人行动,他作为暗卫有些惭愧,但毕竟是小命要紧。于是,他点了点头,道,“那就辛苦世子爷了。”
司庭远淡淡地“嗯”了一声,便起身又回到了那条暗河边。
暗河横亘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司庭远观察了一番,想要绕过暗河,却是行不通的,因为没有路!
因此,若是想往前,就必须淌过它。暗二的身子一定承受不了这条暗河的寒冷,所以他们用轻功飞身而过的方法根本行不通。
那么,司庭远得想另外的办法,首先就得摸清楚这条暗河到底有多深。
司庭远默了默,捡起脚边的一个石块,在上头绑了方才从暗二那儿取来的绳子,一手拉着绳子的一端,一手将石头往暗河扔了下去。
“咚……”地一声,是石块入水的声音。
随着那绑在石块上的绳子快速地往下坠,司庭远心沉了沉,他松开绳子,那绳子便没入了暗河,不见了踪影,所以……这条暗河深不见底!
沉吟了半晌,司庭远一头扎进了暗河里,想要亲自去探一探河里的情形。
暗河里头长满了水草,那飘荡的模样,与外头河流里的一般无二。司庭远游了一圈,除了水草,他什么都没有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