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犹如鬼打墙的岔路走出来,司庭远一行人继续举着火把,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
渐渐地,前行的路上那一整片的黑暗消散了去,取而代之的是远处传来的丝丝光亮。
司庭远一行人很是欣喜,加快了前行的步伐。
可走到那光亮的近前,司庭远他们发现,那是个拳大的洞口,光亮便是从里头传了过来的。
“世子爷,我先瞧瞧。”暗二率先走到那洞口前,微微弯下腰,将眼睛凑到那洞口前,瞬间被里头的景象给惊讶到情不自禁地张大了嘴,继而抬起头来,朝司庭远道,“世子爷,这是个墓室。”
司庭远挑了眉,而天枢则是兴奋地道,“莫不是咱们已经到了先帝的墓室了?”
司庭远没有开口,走到那洞口前,像暗二方才一般,将眼凑到洞口前,仔细地去瞧。
就如同暗二说的,这里的确是个墓室,墓室的中央放置着一个棺椁,周围摆着各式各样的陪葬品,而最吸引司庭远的并不是这些,反而是方才透过洞口照射出来的光亮。那是一盏又一盏相嵌在墙壁上的灯盏,此时正闪烁着光亮。
司庭远默了默,能够在这地宫里头点燃且长久不灭的,那就只能是长明灯!
传说长明灯的灯油是用极其珍贵的燃料制成,一盏灯就价值不菲,更别说这儿约莫有好几十盏,可见先帝在世的时候,花了不少银子来建造这皇陵,也不难看出,先帝在世的时候,国库的昌盛超越了他的想象。
司庭远收回目光,抬起身子,吩咐道,“天枢,将洞口砸开,我们进去。”
“是。”天枢应下了司庭远的吩咐,招呼着几个暗卫去挖洞。
这会儿,暗二却疑惑道,“为什么不直接用内力将墙拍裂了得了,何必费那个劲儿?!”
司庭远像瞧傻子一般瞧着暗二,道,“你方才瞧了那洞口,莫不是没有发现它很厚实,非是一般内力可以拍裂的?!”
闻言,暗二想起来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暗一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状似安慰实则暗讽地道,“你啊,下回可别再嘴比脑子动得快了。”
暗二不敢蹬司庭远,这暗一他还不敢吗?于是,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暗一,踩了他一脚,满意地瞧着他吃痛地皱了眉,就又高兴了起来,转头去帮天枢凿洞去了。
司庭远和慈铭大师瞧着两人的举动,均是笑了起来。
暗卫们的动作很快,不过小半个时辰,洞口已然被他们凿开,可以容纳一人通过。
不再耽搁,司庭远一行人通过了洞口,进了那个墓室。
这会儿,天枢再也不会以为这是先帝的墓室,因为进了墓室,众人第一眼就被那侧面墙上一副很大的浮雕所吸引,上头刻着墓室真正的主人的生平。
“这居然是那位大名鼎鼎梅妃娘娘的墓室!”天枢惊道,继而又皱了眉,“可是,梅妃娘娘不是早就失踪了吗?怎么还有墓室?”
暗一道,“兴许是衣冠冢吧。”
天枢点头,“你说得有理。”
司庭远站在浮雕前沉默不语,他年幼的时候给乾德帝做伴读,也曾见过那倾国倾城的梅妃娘娘,世人都对这来历不明的女子颇有微词,还有世大夫责骂她是妲己在世。可在司庭远瞧来,梅妃娘娘待人知礼,温柔和善,从不曾做出魅惑先帝之事,甚至他还曾瞧见梅妃娘娘将先帝赶出寝宫。
就像梅妃娘娘如同从天而降似的被先帝带进宫廷,几年之后,又悄没声息地消失在了自个儿的宫殿里头。
世人都以为按了先帝对梅妃娘娘的宠爱,必然会派人大肆寻找。可谁知,先帝却仅仅只是在梅妃娘娘的宫殿里头独自一人待了两天两夜,便出来,如同一个没事儿人似的处理朝政,竟没有派任何人出去寻梅妃娘娘。
从此之后,这后宫里头便再也没有了梅妃娘娘的踪迹,也没有人提起她,就好像她从不曾出现过一般。
司庭远眼前的浮雕也是雕刻到梅妃娘娘的失踪便戛然而止……
“咔嚓……”
一声清脆的机关声传来,司庭远他们转头瞧去,只见暗二不知何时站在那棺椁面前,弯着腰,伸手僵在半空中,这会儿正张大了嘴巴瞧着眼前缓缓打开的棺椁盖子。
司庭远紧紧地蹙了眉,快步地沿着台阶走上前去,入目的竟然是躺在棺椁里头一个女子端庄的脸,而不是他们猜测的梅妃娘娘的衣冠。
“这……这就是梅妃娘娘?”暗二结结巴巴地问道。
“什么?不是衣冠冢?”闻言,暗卫们均是惊讶万分,窃窃私语了起来。
可这会儿,司庭远却皱了眉头道,“她不是梅妃娘娘。”
“那她是?”暗二问道。
司庭远沉声道,“先皇后。”
“嗯?先皇后?她不该与先帝同葬在一个墓室中?”天枢惊讶,走上了台阶,将棺椁里头的女子瞧了个仔细,接着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这……为何她尸身不腐?!”
司庭远也想不明白为何先皇后会在这应该是属于那位已经失踪了的梅妃娘娘的墓室里头,因此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接着便指了先皇后交叠在身前的双手,道,“她手中握着的是千年寒冰所制作的寒玉,据说若是放置在尸身上,可保尸身千年不腐。”
“原来如此。”天枢点头。
“阿弥陀佛……”这会儿,慈铭大师念着佛号,缓步走上台阶,在先皇后的棺椁前站立,垂眸瞧了她半晌,继而闭上了眼,手捻着佛珠,念起了经来。
司庭远和暗卫们随着慈铭大师的念经声响起,便纷纷站立在原地,静静地听着慈铭大师念经,一时整个墓室里头充斥着慈铭大师的念经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慈铭大师才念完经,睁开了眼睛,冲着棺椁里头的先皇后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愿你来世投了那平凡人家,远离宫廷。”
司庭远默了默,欲言又止,“师父,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