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墨和葛琼成亲的日子定在了五日之后,若不是葛琼非要挑个黄道吉日,按了冷墨的意思,答应葛琼娶她的第二日就想把婚事儿给办了,好让朱珠早日醒来。
婚事定下,葛琼就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瞧不上司家这个,瞧不上司家那个,整日里的挑刺儿,让人瞧着就是不喜。
早在以往,丁嬷嬷她们哪里会忍得下那口气,让葛琼如此这般的得寸进尺?!尤其是白芷,按了她的性子,早就拿了刀剑,将葛琼给砍了去。
可如今,丁嬷嬷她们却只能耐住自个儿的性子,因为朱珠的安危正拿捏在葛琼的手里。她们想着,先让葛琼猖狂几日,等朱珠恢复如初,再发作了葛琼也不迟。
冷墨将葛琼的所作所为都瞧在眼里,觉得实在不像样,便提出去县城的天香楼成亲。原以为葛琼会同意,岂料她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坚持在桃花村完婚。
美其名曰桃花村是她的根,在这儿出嫁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可说到底,葛琼是想在村民面前好生嘚瑟一番,让他们瞧瞧,他们唾弃厌恶的自个儿嫁得有多好。
为此,葛琼卯足了劲去准备成亲要用的物件儿,包括让冷墨给她一万两银子去置办自个儿的嫁妆,还有亲自给桃花村每家每户都送了喜帖,让他们到时候来凑个热闹。
“呸……”得知了送喜帖的事儿,白芷啐了一口,不屑道,“如此的没脸没皮,也不怕叫人笑话!”
“笑话?!她哪里会在意?冷公子家世好,她高攀上了人家,还不得好生炫耀一番?!”丁嬷嬷冷哼,转头瞧见隔着矮墙那边儿,铁柱娘正往灶房里头去,便低声对白芷道,“前儿个你不在,那葛琼竟去了铁家送喜帖,被铁家嫂子给打了出来,那动静闹得……啧啧……”
闻言,白芷来了兴致,拉着丁嬷嬷让她详细地与自个儿说一说。
两个人正说到兴头上的时候,葛琼推门进了来,身后跟着一个媒婆模样的中年女子。
“秦媒婆,你小心脚下。”葛琼对那叫秦媒婆的倒是客气。
“冷夫人就是心细!”秦媒婆夸了一句,又道,“放心吧,我仔细着呢!”
那一句冷夫人真真是唤到了葛琼的心里,脸上的笑容越发地深了。
瞧见丁嬷嬷和白芷在院子里头,葛琼扬了头吩咐道,“去沏了茶,拿了糕点来,本夫人要好生招待秦媒婆。”
丁嬷嬷和白芷两人的脸均是一僵,这葛琼越发不像样儿了!竟是明目张胆地对她们呼来喝去,完全将她们当成了她自个儿的下人奴婢!
白芷恍若没有听到一般,从石凳上站起来,对丁嬷嬷道,“给夫人喝的鸡汤还在锅子里熬着,咱们瞧瞧去,可别将水熬干了。”
丁嬷嬷点头,亦是起身,欲要和白芷一道往灶房而去。
不过刚走几步的样儿,就听得葛琼阴阳怪气地道,“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儿!如此这般地不给脸算什么?!罢了罢了,原想着与我家相公成了亲就将救人的法子给了你们,这下,我倒要考虑考虑再拖上一段时日了。”
“你敢!”白芷停下脚步,转过身对葛琼怒目瞪视。
葛琼耸了耸肩,“你瞧我敢不敢!”
“你……”白芷气得一时语塞,左右瞧了瞧,想找根棍子来抽葛琼一顿!
丁嬷嬷拉住白芷,对她微微摇了摇头,又对葛琼道,“葛姑娘混说什么?我们哪里不给你脸子了?!鸡汤在灶房里头熬着,这沏茶也得在灶房里头!我们去瞧那熬着的鸡汤,再给你沏茶,哪里错了的?!”
闻言,葛琼一噎,好半晌才道,“丁嬷嬷倒是好口才!”
丁嬷嬷抿嘴一笑,“多谢葛姑娘夸赞,愧不敢当!”说着,就拉了白芷去了灶房。
进了灶房,满脸不虞的白芷撇了嘴,对丁嬷嬷道,“这沏茶的事儿我可不干,我最是瞧不上葛琼那副小人的嘴脸,恨不得将热水往她脸上泼去,让她彻底就破了相!”
丁嬷嬷噗嗤一笑,伸手戳了戳白芷的额头道,“你啊,忍一忍吧!”顿了顿,挽起袖子,又道,“我来沏茶就是了。你去瞧一瞧那灶上的鸡汤,若是熬好了,就给夫人送去,伺候她喝了。”
“诶。”白芷应了,和丁嬷嬷一道忙活了起来。
……
鸡汤熬成,白芷正往碗里头盛,却猛然间听到身后一声惊呼,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白芷唬了一跳,差点儿就摔了手中的碗。她忙不迭地回头去瞧,就见田太傅的小厮哭丧着脸跌坐在地上。
因着那小厮平日里嘴甜,见了白芷总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哄得白芷高兴,所以这会儿见他这般狼狈的模样,白芷便放下碗,关切地上前询问道,“你怎么了这是?”
那小厮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瞧向白芷,哭道,“我家老太爷急着要用炭笔,吩咐我来灶房拿炭削笔。可谁知走得急了,不甚踩到门口的石子儿,就摔了这一跤,嘶……”说着说着,那小厮忍不住抽了一口气,又道,“我的脚踝好痛,兴许是崴到了。”
“我瞧瞧。”白芷说着,就蹲下身去戳那小厮的脚踝,惹得他又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小厮往后缩了缩,躲过白芷的“毒手”,道,“我不打紧的。倒是我家老太爷,他性子急,若是他一时半会儿等不到炭笔的话,定要责罚我去,所以,我得赶紧地削了炭笔送去才是!”说着,竟要扶着门框站起来,可到底是摔得不轻,愣是怎么使力都没有成功。
白芷皱了皱眉,道,“你这小子还真是实诚,都摔成这样了,还想着自个儿的差事。罢了罢了,我来替你做炭笔,给你家老太爷送去。”
闻言,那小厮一喜,连连感激道,“多谢白芷姐姐,多谢白芷姐姐。”
“行了,你先在矮凳上歇息会儿吧。”白芷挥了挥手,将那小厮扶到了矮凳上,自个儿则去削了炭笔,给田太傅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