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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瑜回了h城,当天下午带了点补品去医院看望蒋凤。
医生告诉他,情况不太好,病人拒绝和人交流,从昨晚到今天,一直坐着一个人在病床上发呆,这样下去身体受得住,精神也会吃不消的。
顾瑜敲门,理所当然的,没有回应。他推门进来时,看见蒋凤坐在病床上,正如医生所说,看着窗外在发呆,一脸病容,看不出呆滞之下到底是麻木还是绝望。
这个女人,在他记忆里,始终是一幅哭哭啼啼的样子,永远都在自哀自怨,她仿佛不懂得自力更生怎么写,像是一株从出生就注定依附于他人的菟丝花。
他记得身为孟安的那一段记忆里,也恨过,也怨过。可是当他现在站在她面前时,却发现自己的心境依旧如同昨晚见到她时一样,毫无波澜,只有怜悯。
但不同情。
这一切是她咎由自取,落到这种境地,怪不得别人。如果她早早离开华树这个人渣,带着女儿开始新生活,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过如果她真的能做到这样的话,孟安小时候也不会吃尽苦头,过得甚至比孤儿还要不如了。
他把装水果的篮子放在床头,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轻声叫了一声,“阿姨?”
蒋凤没有反应。她许久才像是木头人一样迟钝地转过头,目光在他脸上非常慢地转了一圈,听见他又说:“阿姨,我是孟安的同学。”
顾瑜顿了顿,“我们昨晚见过的。”
也不知道他这两句话里那一句触动了蒋凤的弦,她盯着顾瑜,眼神终于有了一点波澜。
她轻轻地“啊”了一声,像是记起了什么,勉强勾了勾唇角,像是想露出一个笑容,却失败了,笑得活像死了亲娘,“……是你啊。”
不过虽然不是死了亲娘,死了孩子差不多了。
“孟安去市里参赛了,我来看看您,”顾瑜点头,“您现在感觉还好吗?”
蒋凤脸色依旧惨白,但也许是不想在女儿同学面前太跌面子,毕竟昨晚那样的情况已经很难堪了,于是强行打起了一点精神,“我没事。”
她犹豫了一会儿,轻声问:“孟安他爸……”
顾瑜笑了笑,道:“别担心,昨晚的事情已经没事了。您好好休息,养好精神。”
“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他这避重就轻的话让蒋凤皱了皱眉,似乎还想说点什么,见他已经起身,又只好把话吞了回去,闭嘴不言了。
顾瑜拿起一边的外套,推门出去前,手放在把手上停了一下,突然道:“阿姨……孟安她很辛苦。”
蒋凤怔了下,扭头看他。
顾瑜没回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我希望您,能多为她着想一点。”
病房的门被轻轻关上,那个少年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而蒋凤还呆呆地看着那里,半晌,颤巍巍地伸手,抹下一脸泪水。
为她着想……
为她着想的还不够多吗?
蒋凤的嘴脸有一瞬间的扭曲狰狞,她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想到那个人渣,想到那个绝望的夜晚,想到女儿平日里对她冷淡到麻木的神情,想到拿到怀孕通知书后的满心迷茫,想到死在湖中的父母……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无声无息,却撕心裂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叫她绞痛难忍。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
华树在急诊室,还躺着不省人事,没什么好看的,顾瑜出医院之前想起昨晚送人来的匆忙,是警察临时掏的医药费当押金垫付,于是又去前台缴费处走了一趟,结果人家告诉他,今天一早,已经有人付过医药费了,被当做押金的钱也原封送还了。
顾瑜看着单子上的卡号尾数,愣了一下,想起这好像是孟安的卡号。
他看了两秒,突然勾唇笑了笑,把单子收起来,道了声谢,转身走了。
老道士说他不过是心理作用作祟,自己打上了个心结,说得果真不错。
他现在,就要亲手把心结给自己解了。
正如老道士所说,前尘过往早就烟消云散,如今也早已物是人非。不管真相如何,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何必心心念念于过去?
就算那段记忆不是梦又如何?
活了这么多年,难道他连喜欢什么、追求什么,都不敢自己决定了么?
“遇事不要去想这么多,遵从本心。只要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你高不高兴、快不快乐,这不就够了吗?”
没错。
这就够了。
华树昏迷了一天,第二天就醒了,一醒过来看见警察,就不停地大吵大闹一定要警察给他个交代,审讯得到的供词和孟安截然相反,他一口一个不孝女,说孟安平常就对他十分不尊敬,这次更是直接上手了,红口白牙说一句骂一句,活像个泼妇,若是不知道的怕是还以为孟安真的先对不起他了。
警察当然不可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采取了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