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陈子程有些紧张的跟在顾长临的身侧,两人近前还有一批跟自己一样的新晋考生都是今天一同来面圣的,一众人停在大殿的门口静候着,临头的内仕急匆匆的进了大殿,过了一会又折转赶了回来。
看着大殿下站着的一众人宣着旨意:“陛下请各位大人进见,几位跟上走吧。”内仕说完掉头在前面引路,这会的功夫陈子程借着走路的空档,朝着顾长临凑近了一些。
压低了声音跟顾长临小声的询问着:“顾兄你说这殿下怎么不在前殿召见,反而是找了这个一个偏僻的地方,这于礼也是不和的啊。”
顾长临的目光一直直直的望着前方,听到陈子程的问话也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着提醒着陈子程:“不要多言,管住嘴你还能完整的从这里走出去。”
这里不是家里,天子近前不会允许他再胡言论语,这要是说错了话严重了怕是会牵连到全家。
陈子程领悟忙闭了嘴,跟着一众人老老实实的进了大殿,殿内的布置极其的简单,当然也十分的华丽,进门是一道龙纹屏风挡住了门外跟内里的视野。
纱幔都是黄色的有风吹过会带着飞舞一番,门口站着两位内仕守着,绕过屏风是一个矮塌,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堆的文案,此刻坐着一位身穿黄袍的男子正看翻看着公文。
顾长临在看到这大祁的皇帝陛下时还是有些意外的,传闻中将现今的陛下传成了一位病入膏肓的枯槁老人,可现如今他们真实的见到本尊才发现事情并没有这样。
大祁的天子纪衡身板瞧着还算硬朗,头发黑白参差,只面色瞧着有些憔悴,像是大病初愈一样,其他的方面看起来整个人都是好的。
几人带到了内仕凑近传了一句话,皇帝没动依旧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下面的一种人也不敢多言,静静的等着,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陈子程只觉得脚都快站麻了,那边高位上的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
“几位都是大祁未来的国之栋梁,今天传你们来也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认认人。”
有了话题气氛也就跟着活络了起来,只这些新晋的学子还是畏惧纪衡的身份,恭敬的只敢回答他提出的问题,等对方讲话题落到顾长临身上的时候,一时的气氛就安静了下来。
“朕看过你写的文章,很好奇依着你现在的年纪,怎么能写出这样的文风?”纪衡打量着顾长临,他的长相偏清冷,不说话的时候让人觉得不好相处的样子,接触过后就会发现确实是不好相处的。
顾长临作揖行礼之后才接了话题:“陛下小臣自幼丧父,由叔父带大,叔父走南闯北见识广,故而学到的知识要比书本上来的深刻一些。”
对于顾长临的身世早先就已经有人将所有的信息都对接了上来,他也是有看过的这些细节跟顾长临所述不假,纪衡满意的点了点头。
又问了顾长临几个问题,他的回答都是滴水不漏,显然让人挑不出毛病,经过一番对话纪衡对这一批的学子很是满意的。
回程的路上顾长临的视线一直望着窗外多的街景,陈子程还记着自己被安排的职位,朝着一旁一直没说话顾长临询问着:“顾兄你被安排的职位是什么,总不能一个状元就去翰林院整理文书吧?”
多少不管怎么讲,他在工部做个侍郎也是有三品阶位的。
陈子程并不知道顾长临认识二殿下的事情,先前私下去见他的时候,纪恒臣就叮嘱过顾长临,不管皇帝最后给他安排的职位是什么样的,他都不要表现出拒绝的态度,听从安排就好。
去翰林院虽然明面上没有那么高的权利,但这恰恰是最接近皇帝的职位,批改文书只是一方面,更多能接触到朝政上的奏文。
“这些都是陛下的安排,我照做就成。”顾长临简短的答复,让陈子程有种无处发力的感觉,像让他去争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说话的功夫马车停在了一个街口,陈子程掀开车帘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街道是陌生的环境他们还没有到尾巷。
“老赵头怎么停车了,这是什么地方啊?”
外头老赵头接着话:“郎君,是顾郎君让在这里停一下的,好像有人找过来了。”
陈子程还要说话的功夫,顾长临抬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朝着他摇了摇头:“我让人帮着去办了一件事,在这里稍等片刻,人很快就来了。”
好似是为了应证顾长临的话,他这边才说完,街头很快就传来了声音,有人快速的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赶了过来。
陈子程掀起的帘子就没有放下来过,视线内出出现是一群陌生的面孔,但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统一的黑褐色,他们赶到马车前没有多余的话,只将手中的一个包裹塞到了马车里。
“都已经按着郎君的吩咐做好了,这些是您让准备的东西。”
顾长临接过包裹打开看了一下,是一些信件还有几样小物,他朝着来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人没再多说什么话,人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他们视线内。
陈子程是习武之人,自然明白对方方才几个举动表现出来的能力,这绝对是一个高手,他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就是对顾长临的感叹询问。
“顾兄是什么时候认识这种高人,早就该给引荐一下,好让我跟对方学学艺。”
顾长临没有去搭理陈子程的闲话,将包裹打开翻出了自己想要的书信展开一看,全都是纪恒临跟县衙县官的来往书信。
得不到回应陈子程就好奇的凑过来看那些书信上的内容,等完全看明白,他再次傻了:“这些东西顾兄是怎么弄到的?”
顾长临将书信都收好,看着陈子程跟着笑了笑:“老赵叔去县衙。”
他昨日去见过公主,只是想弄明白她在这件事中站着什么位置,因为身边的人手不足,再加上时间上不充足,顾长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一个个的调查,只能是奔着一个方向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