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冷风袭来。寒风卷着树叶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旋风。此时的营地一片黑暗,这里到处都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因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恶战,两个派系的人全部无一生还,尸体堆了满地。
经过确认,其他房间的幸存者早已在睡觉的时候遭到偷袭惨遭杀害。他们在末世连最起码的戒备都没有,也是可悲可叹。
我并不怎么会调酒,这里也没有什么调酒的材料。可是我还是硬着头皮用仅剩不多的材料调了四杯莫吉托鸡尾酒。
令我震惊的是这里还有没被融化的冰块,我喜出望外的加好冰块。拿着酒和红桃A和胖子一起分享,此时红桃A正坐在火堆旁思考着什么。我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她就这么呆坐在火堆旁。我能感觉到她很茫然。我想安慰她,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你都在这坐好久了,我们去喝杯酒谈一谈你的过去?”
她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我们来到摆刑具的桌子前,我把刑具都扑棱到地上,然后坐在了椅子上:
“所以说,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红桃A点了点头,再次抛出一个奇怪的问题:“你觉得现在还有多少士兵在地面上和这些活死人进行殊死搏斗?”
我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我想,虽然我已经很久没看到军队的影子了,但是应该还是有一部分幸存的士兵在收留保护幸存者的。他们会把幸存者带到自己的装甲运兵车上,然后带他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红桃A再一次笑出了声,她一边笑一边拍桌子。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被那针强化剂弄疯了。
笑声的戛然而止,她开始缓缓的说出了真相:
“你以为军方还在搜救幸存者吗?不,他们早就放弃了!现在政府高层已经下达了死命令,封锁隔离区。里面的人一个都别想逃!这也导致了许多前往隔离区搜救的部队也被困在了里面,没错,政府抛弃了民众甚至是自己手下的部队。政府就是这么的软弱,无能!他们在没有研制出解药之前是不会让任何人离开隔离区的”
“军方已经放弃了搜救行动?”我眉头微皱,随即沉声问道:“此话怎么讲?”
很显然,我还被蒙在鼓里。看来红桃A曾经和军方甚至军方高层有过联系。
“那么,举个例子吧。把你的手借我用一下”我伸过手,她清了清嗓子在我的手里比划了几下“如果你的手是这一天你的手下和你需要保护的民众的口粮”
我眼珠子骨碌的转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还在听。
“那么你会怎么分配一天的补给,是公平分发?还是带领手下‘吃独食’?”红桃A笑眯眯的看着我。
“呃,当然是公平对待了。如果我们有足够的口粮,我会公平的分给所有人。别人我不知道,至少我会这么做。因为这是我的职责”
“呵呵,王涛,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美好。你难道还没有清醒吗?”红桃A这句话让我醍醐灌顶,我更加清醒了,我离事情的真相更近了一步。我但似乎又更迷茫了。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继续说,继续说。我一直在洗耳恭听”我捂了一把脸催促道。
“军方确实从不拖欠平民的补给,但是随着隔离区最后一扇装甲铁门的关闭。军方的补给线也被切断了。任何试图通过隔离墙的人都会遭到无情的射杀。没有了补给车队,军方彻底失去了后援。军方的伤亡人数在不断地增加。每天都有军人结伴出门搜寻补给,可是能活着回来的都是少之又少。侥幸活着回来的军人大多都身负重伤,回来没几天就断了气。哪怕身上不带伤,他们也带不回什么有用的东西。军方每天都在不断地损耗,军医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这三件事——给予安慰剂,截肢和处决感染伤员”
“我……”
此话一出,我竟一时无言以对。
“可是……”
“其实军方并不是完全不作为的,在早期病毒还可控阶段,他们把设立了许多保护区和检查站,那里的居民将会得到充足的物资供给和安全的庇护所。可是到了中后期,随着军方最后一趟撤离直升机的起飞,整个隔离区彻底成为了死城。这里也成为了犯罪的乐园,在这座孤城弱肉强食。规则制度完全成为了一纸文凭,就连拥有绝对武力的军队都不敢单独行动”说到这,红桃A拔出军用匕首撸起袖子对着自己的手腕就是一刀,这一刀干净利落。她就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当着我的面把鲜血滴在酒杯里,然后搅拌均匀抿了一小口。随后她从急救腰包里摸出绷带给自己的伤口的包扎好。
我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她此时在我眼里的样子就像一只贪婪的美女吸血鬼,美艳而又致命。
“别担心,根本不疼的。强化剂弱化了我的痛觉神经,所以现在的我基本感觉不到疼痛了”在我惊讶的目光中,她开始继续往下说:
“王涛,你也知道粮食不会长在水泥地上,群众也不会心甘情愿的饿肚子。军方到了后期已经完全是弹尽粮绝,所以保护区甚至出现了为了争夺一块饼干而杀人的情况。军队到了最后的阶段甚至都无法正常给自己的队员分发补给,这也导致了很多小队成员选择了倒戈,成为了叛军。由于长时间处于忍饥挨饿的状态,许多平民选择了洗劫军队的保护区来获得为数不多的食物。”
红桃A的这一番话听得我是目瞪口呆,原来外面的世界已经疯狂到了这种地步。这彻底刷新了我的三观。
“随着越来越多的保护区失联,剩余的保护区也开始岌岌可危。俗话说的好,最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里面攻陷的。似乎是嗅到了危险,其他几个为数不多还在运转的保护区有的选择处决所有平民,有的选择了流放他们,让他们自生自灭。各个保护区开始利用自身易守难攻的特点占山为王”
“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我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女孩,她身上散发着一股王者的气息,让人感觉不怒自威。
“完全是真的,因为我曾经在保护区里呆过”她又抿了一口血酒回答道。
“我曾经率领一支代号为KV-633的镰刀死神战术特工小队穿着便装躲进了军方设立的保护区,而我此行的目的不是别的,正是躲避那些黑衣人的追捕。当时我已经选择了叛变,但是由于我的指挥不当,队伍损失惨重。等到我们来到保护区的时候队伍里只剩下跟我并肩作战四年的老搭档了。等我们进了保护区才知道,我们上当了。FNL公司甚至已经渗透到了军方高层,就在我们住进保护区的第一天晚上,保护区便遭到了黑衣人的袭击。军方直接不战自退,把保护区拱手相让白白送给了黑衣人。黑衣人一进入保护区便开始烧杀抢掠。而我的老搭档为了掩护我和其他无辜幸存者撤退,选择了一个人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亲眼看见敌方指挥官审问他,折磨他。他们甚至折断了他的十指!最后我眼睁睁看着残忍的敌人割下了他的头颅作为纪念品带了回去,而我为了生存却只能躲在暗处苟且偷生……”
说到这。红桃A将酒泼洒在地上,然后猛地摔碎了酒杯:
“老搭档,这杯,算我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