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祸水东引(1 / 1)

这,这真的是那个丑八怪废物吗?

真的是那个胆小懦弱,说句话都不敢大声说的沈惜遥?

“你再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珠。”沈惜遥说。

沈月兰被吓得赶紧把脸埋在地上:“不要,不要!”

虽然理智在告诉自己,她就是一个丑八怪废物,但是脸上的疼痛,还有刚才的那一眼对视,她可以感觉得到,沈惜遥是真的想挖自己的眼,甚至还想杀了自己!

沈惜遥懒得再多看沈月兰一眼,冷哼一声进了屋子。

沈惜遥知道原主住的条件差,但是自己亲眼所见又是另一番感叹,屋子即遮不了风也挡不了雨,这里只有简单的一桌,一椅,半套缺了口的茶具,以及一张床,倒是有两面极大的镜子与这个屋子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一面放在床头,一面放在床尾,这样只要原主在这屋子不闭上眼就能时刻看到自己的绝世容颜,不过是丑的绝世。

这么些年,原主不是不想把这两面镜子搬走,而是不敢,只要她敢动搬走镜子意思,或是让镜子蒙上了一点尘,她就会被人打得半死不活。

而此刻床头的镜子就映照着她的身形容貌,镜中的少女枯瘦如柴,一身粗布麻衣穿在自己身上显得异常宽大,一张脸此时已经肿的很高,右边的脸上伤口甚至还有鲜血流出,看不出原本的容貌。

不过在原主的记忆里,她的相貌平平说不上清秀,却也沾不上丑字,只是左眼下方有颗拇指大小的黑痣,还趁景的长着几根黑色的绒毛,实在醒目的紧。

葱白消瘦的手翻过来就是层层叠叠的一层老茧,平日里,她不仅要帮着王氏,也就是现任的丞相夫人烧取暖的木炭,还要帮着除她们院子里的杂草,甚至连吃水都一定要吃她挑的,好话说的是要磨练她的心性,锻炼她的身体。

当真是可笑,一个丞相府的小姐磨练心性,锻炼身体需要做这些下等人做的苦活儿?

一个嫡女,混得连个下等丫鬟都不如,恐怕也只有原主这么一个了。

沈惜遥现在也不想顾那么多,她从桌子上倒了两杯水,灌进肚子,嫌弃的瘪了瘪嘴,然后从自己的衣裙上扯下一块布,简单的把自己的脸净了一下,打算给自己上一些药。

因为原主经常受伤,所以她这里也是有一些伤药的,虽然有些劣质,但好歹比没有的强。

伤口处理好后沈惜遥打算把自己打整一番,她的出场向来都干净利落,这般狼狈的模样怎么可以。

她循着原主的记忆找到原主的首饰盒,打开一看,果然,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她的好东西都被那些人抢走了,其中就有刚刚沈月兰行凶的那一只步摇。

沈惜遥向来都是要么不用,要么就要用最好的,她从里面挑出一根黑色的丝带,就把首饰盒扫到了地上,把头发束成了现代的高马尾,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虽然脸上敷着一块纱布,也丝毫不损她冷静高傲的气质。

随后她又去翻了一件蓝色的衣裙颇为嫌弃的穿上。

打理好自己,刚躺在床尚休息没多久,院子里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一些人说话的声音。

“那沈惜遥真的勾引了自己的妹夫?”

“那还有假,听说这是四小姐亲自抓住的。”

“啧啧,真是伤风败俗。”

“顶着那么一张令人作呕的脸,居然还有自信勾引男人,这沈惜遥可真不一般啊。”

“……”

诸如此类的话络绎不绝,来了,沈惜遥缓缓勾起一个冷笑,并没有立即起身,而是暇逸在床尚翻了一个身,甚至还打了一个呵欠,像是没有睡饱一样。

这时一个浑厚带着气怒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来:“把那个不知羞耻的孽女给我带出来!”

“是!”

在沈儒身后的两个侍卫应了一声,走上前抬脚就将原本破破的门踹飞了出去,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在床尚躺着的人儿却像没有听到一般,一点动静也没有,两个侍卫几步跨到床前,其中一个吼道:“起来!”

看床尚的人还是没有反应,他干脆伸出一只手去拽人,但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床尚的人,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拽住,随后“咔嚓”一声,手腕处就传来一股剧痛,他“啊”的一声痛呼出声。

沈惜遥的动作很快,快到两个人都没有看到沈惜遥是怎么出手的。

另一个想帮忙去勾沈惜遥的肩,沈惜遥斜睨他一眼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她在被她折断手腕的那人手腕处狠狠一拍,然后翻身一起,狠狠踹了想勾她肩的那人一脚,屋内顿时响起两声“嘭”的撞地声,还有接连不断的哀嚎。

屋外院内的人听到动静面色各异,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门虽然坏了,但是床的位置在最角落,那些人又站得远,所以并没有看到屋内的情况。

沈儒的脸变得更黑了一成,他冷着声音道:“去把里面的人都给我抓出来!”

此时屋内传出一个声线轻柔却满是冷意的女声:“不必劳烦丞相大人亲自派人,本小姐自会出来。”

说完屋门口就出现了一名少女,少女身形消瘦,没二两肉的巴掌小脸上有些红肿并且还敷着一块遮了半边脸的纱布。

而那双眼却是那样的深邃明亮,像一潭明丽湖水,让人忍不住要被吸引。

她就挺直的站在那里,豪无畏惧的与院中的所有人对视。

没见过沈惜遥的那些外人觉得,传言果然不可全信,她这模样虽然丑,却并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是个懦弱无能的废物,是废物怎么可能有这样凌厉的眼神。

见过的人只觉得沈惜遥今日像换了一个人。

就连沈儒看见沈惜遥都失神了一瞬:“沈惜遥,今日这事你作何解释?”

沈惜遥悠闲的将身体靠在门框上,慢慢悠悠的道:“什么作何解释?是指今儿一大早四妹妹带着人无缘无故闯到我的院子,扰我清静,泼我污水;还是指四妹妹亲手毁了我的脸。”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有人笑出了声,大概是觉得就沈惜遥这张脸毁不毁也没有什么区别。

沈惜遥目光冷厉的扫了一眼笑出声的人,眼中满含警告。在扫到一个面容冷峻,气质高贵,一看就尊贵不凡的人身上时停顿了两秒,然后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

而那人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吃惊的色彩。

随后沈惜遥眼睛直直的看向沈儒:“或者说是指为何丞相大人为何兴师动众带着这么多人……”

沈惜遥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才别有深意的接着道:“来我这连个下等贱婢都不愿踏进半步的破烂院子?”

沈儒被沈惜遥气得喘气都不匀了,而其他人则是无比诧异,沈惜遥真是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丞相夫人王氏,和她的女儿丞相府二小姐沈月清顿时脸色就难看起来,没有谁能比她们更清楚,现在面前这个沈惜遥,比之前那一个就是换了一个人。

现在居然还想着要害她们!

本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沈惜遥勾引自己妹夫的事情上,并没有注意周遭的环境。

可是现在被沈惜瑶一提,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杂草丛生的院子,破了洞的屋顶,破破烂烂的门窗,这个地方是人住的地方吗?就是喂马的马棚也比这里好了不知多少倍吧。

沈惜遥就住在这里?一个下人都不愿意住的地方?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沈儒,沈儒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他恼怒的看向王氏,呵声质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氏被吓的说话都结巴了:“妾,妾身也不知,妾身是看惜瑶的身子弱,需要静养,才帮惜遥寻了个偏僻的院子,妾身还找了好些个丫鬟婆子照顾她,让她有其它的需要就来寻妾身。”

王氏赶紧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硬把自己掐出两行泪来,抹着泪楚楚可怜的道:“妾身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惜遥这些年也没来找过妾身。都怪妾身,怎么就没多个心眼儿早点儿来看看惜遥。”

沈惜瑶在心中呵呵冷笑,这王氏可不简单,三言两语就将自己亲身虐待幼女的事实变成了恶奴欺主,而自己只不过是无心之失。

“那惜遥就得亲自问问丞相夫人了,你给我派的丫鬟婆子在哪儿?”

“这……”

没等王氏接话,沈惜遥接着道:“是指那些个定时定点就过来辱骂拳打我一番的丫头,还有每天到饭点儿就给我带些狗都不吃的馊菜冷馒头的那两个嬷嬷?”

王氏被刺得说不出话来,心中焦急,抓着沈儒的袖子,连声解释:“老爷老爷,我不是,我没有。”

沈月清心中也急,今天她是一定要将沈惜瑶从太子妃之位上拉下来的,而且太子也在这里,她一定不能自乱了阵脚。

她好不容易才等到了这个机会,不能任这个丑八怪废物牵着鼻子走。

“爹,爹爹。”沈乐清拉着沈儒的另一只胳膊,有一些胆怯地说:“我们今天来是说惜遥妹妹的事儿,还有这么多人看着,而且刚才惜遥妹妹的屋子里……”

沈月清虽然没有将话说完,但是沈儒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刚才派进去的两个侍卫明显出了事,沈惜遥一个没有练过武的少女,怎么可能是两个侍卫的对手,唯一可能就是里面还藏了人,而现在她所做的就是在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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