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猎的猎场是城南郊外十五公里之外的一个小山脉,甚为宽广,山脉之中猎物种类繁多,一个冬天过去,正是苏醒倾巢出动觅食之时。
此山脉是专围的皇家猎场,里面虽然猎物种类繁多,却没有杀伤力极强的魔兽之类。
狩猎只是为了让大家玩的开心,而并非要以命相搏。
因此,这个小山脉的周围都布上了一层元气结界,隔绝了此山脉与另外山脉的相连,以防高境界的魔兽潜入猎场,伤了这些皇家贵胄世家之子。
快要行至猎场,远远的就看到了一排别致的木屋,成半圆之形包围,那里是狩猎的歇息之处,此时已经有人等在那处。
到了木屋前,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迎上前来,拱手施礼。
“太子殿下。”
“嗯。”南玄冥应了一声,随即道:“猎器已经备好了吗?”
“已经备好了。太子殿下好。”
南玄冥满意的点头,转身对其他人道:“猎器已经备好了,你们与本宫一起去挑选,随即开始此次的狩猎大会,可好?”
“好,好,好久没出来活动了,正是手痒得紧,太子殿下你可得让着我们一些。”萧炎道。
说罢众人纷纷下了马,跟着那侍卫去拿猎器,猎器放在木屋一排最角落的一间屋子,屋里简单别致,四墙和地面整齐或挂或放着弓枪剑弩等十八般武器样样俱全。
当然狩猎的猎场武器最多的还是弓弩之类。
众人都纷纷拿好了自己的弓箭,沈惜遥也跟着去挑了一个,转身看见身后的展示架上,突兀的放着一把匕首,与一排各式长枪比起来尤为格格不入。
那把匕首可能是不知道放在哪个地方随意放上面的,没有刀鞘,匕首通体漆黑,花纹古朴,没有任何华丽的雕刻装饰,只有在手柄之处镶了一颗红色的猫眼宝石。
匕首尖利锋锐,两锋似泛着莹莹寒光,杀意腾腾,扫视天下,平定四方,杀伐果决!
这种奇妙的感觉让沈惜遥自己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一把匕首而已比之它周围的刀枪剑戟,那可真是小巫见了大巫,比不得。
不过沈惜遥还是上前了几步来到展示架前,拿起了那柄匕首,触手冰凉寒意阵阵,指尖都有被冻僵了的错觉。
沈惜遥微微蹙眉,只当是冬末春回乍暖还寒。
她执起手中的匕首,两刃泛着冷光,寒气逼人,杀意浓浓,鬼使神差的沈惜遥将锋锐之处轻触左手食指指尖,一道血痕骤然出现,疼痛入心。
沈惜遥猛的将手收回,看着食指指尖正在流血的伤痕,眉头紧蹙,像是打了一个死结。
她目光深邃的看着手中的匕首,通体漆黑,刚刚割破手指的那处锋刃不见丝毫的血渍,刃口处隐隐血光,比之刚才更加寒意逼人。
刚才她并无防备,做那一动作之时,思想像是被什么左右,不受控制。
这匕首……
似乎可以控制人的理智!
刚才若非她意志坚定,对自己有下意识的保护,说不定她刚刚割破的就不是自己的手指而是脉搏了。
沈惜遥虚眯起眼仔细打量手中的这把匕首,她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宝物。
虽这东西有些邪性不过她历经两世的意志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控制的,之前不小心中了套,也不过是因为她没有任何防备罢了。
“要自杀割什么手指,直接抹手上脖子上的动脉不就好了。”
白轻烟看到沈惜遥用匕首割自己的手指,忍不住呛道,说到底还是不甘心之前在一个废物面前吃了亏。
这种不甘甚至让她忽略了沈惜遥的改变,以为她还是那个任人欺辱的废物。
白轻烟的瞳孔猛的放大,只觉眼前残影一闪而逝,冷风一扫,沈惜遥已经欺身上前,脸与脸之间相距不过一尺,脖子动脉处传来冰凉的触感。
接着耳边传来魍魉索命般的声音。
“脖子的动脉是在这里吗?”沈惜遥凑近白轻烟,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却让她骨子生寒,她极力克制住不让自己打寒战。
她怕,她怕沈惜遥手中的匕首真的会划破她脖子上动脉。
没有谁在刀剑抵在脖子上会面不改色,不惜命的。
白轻烟面色苍白,她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颤声道:“沈……沈惜遥,你,你敢……”
沈惜遥看着白轻烟,唇角勾起一抹笑摄人心魄,颤然入心,眼眸之中是不屑和玩味,语气淡然若风。
“你觉得呢?我是敢,还是不敢?”
望进那双深邃的黑瞳里,如同坠入了深渊万丈,无情,冷漠。
又像是冰冻了三尺的汪洋海水,任凭风云起,不惹波澜。
白轻烟有一种错觉,若是她说一个敢字,那沈惜遥手中的那把匕首就真的会刺进她的脖子里。
“沈惜遥,你在做什么!”男子冰冷,带着薄怒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
沈惜遥抬眸看去,男子身着一身月白的轻装,双手负在身后,头发被一顶白玉雕兰的头冠束起,五官冷峻俊美,眼底带着嫌恶,脸上没有表情,不怒而威。
将抵在白轻烟脖子上的匕首放下,沈惜遥看着南玄冥轻笑出声。
“刚才白小姐说我找不到动脉在哪儿,她就要亲自教我认动脉在哪儿,对吗?”
白轻烟很想大声的反驳不是,但是刚才她却是真真切切的被吓破了胆儿,匕首贴在脖子上那凛烈的寒意,杀气,她这辈子从来都没有遇到过。
她苍白着脸,对着南玄冥机械般的点了点头。
南玄冥皱着眉头看沈惜遥的目光,满是警告:“沈惜遥,不要在本宫面前耍花样。”
沈惜遥无奈的耸肩,一步一步朝南玄冥走去,走到南玄冥面前时擦肩而过,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意思,出了木屋。
南玄冥垂眸,眸中情绪翻涌,似涛涛江河。
沈惜遥,就是你引起本宫注意的新手段吗?
等南玄冥和沈惜遥都走了之后,白轻烟才恍然回过神来,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头上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