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退步了,如果是原来巅峰时候,只需要五秒!我在下一个世界等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在最后的两秒钟里,剑灵·陈野向他挥了挥手,摆了个“我很厉害”的造型,随即被“誓约之剑”散发出的光芒吸引,瞬间回收进去。
安倍晴明在内的诸人都看傻了眼,完全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趋近于完全形态的“魔神·八岐大蛇”,居然被未知的灵魂体给碾压式的击杀了,这完全是颠覆了他们对力量形态的理解。
江晨连续磕了好几颗药,才算缓过劲来,九命猫的重生天赋被激活绝对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他捡起誓约之剑,也没有仔细看,直接先放回了印记背包之中,再去环顾四周,只见一片狼藉,整座阴阳寮几乎被夷成平地,到处都是破败倒塌的房屋和殿堂。
失去了神格的力量支持,恶之本源的八岐大蛇再也没有“不灭”的特性,八颗蛇首如同风化的岩石一般,逐渐散碎,庞大的身躯也逐渐腐朽,眨眼间几乎飘的到处都是,在八岐大蛇的尸骸之中,一片银光点点,夹杂着一点金星,缓缓升空,模糊的似乎看到了神乐的音容笑貌,逐渐升到天上,直至无法看见。
诸人都呈现出不同程度的呆滞,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半妖的安倍晴明,似乎是过重的伤势引起了他的身体不适,他微微皱眉抚着胸口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是你救了我们?”
“你又没瞎,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我需要的可不是什么感谢的话,不如来点实际的,再多给点那种‘魔丸’怎样?”江晨搓着手指道。
“怎么可能?那可是我从阴阳师的上古遗迹中寻找到的秘药,炼制方法想必早已失传了,如今我这副样子……几乎没有可能再重回阴阳师之路了。”安倍晴明略带伤感的道,他潜意识中依旧觉得自己是个人类,却已经似乎丧失了再次做人的资格。
【你完成了“主线任务”,5分钟后即将回归……你消耗了1500点积分,强行滞留此梦境空间24小时!】
江晨看到了回归提示的信息,直接选择了强行滞留,反正头一天的滞留消耗非常小,尤其是他还有许多事没有完成,眼睛不由看向了那里还带着伤躺在地上的六尾狐妖。
“既然如此,我也没别的要求了,既然这里是阴阳寮,那想必作为国教,肯定有支援皇城的传送符阵吧?否则,若是皇城遭到妖怪袭击,总不可能要掌案跑步过去?”江晨眼珠一转,有了新的想法。
“那个自然是有的,你想去皇城?那里的防卫力量比之京都强大十倍,类似鉴真和尚那样的驱妖法师比比皆是,你现在可是一只妖怪,要去那里干什么?”安倍晴明有些奇怪的问道。
江晨掏了掏耳朵道:“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以我的变化之术,天下之大哪里都去得,也许我就是想看看天皇宫的恢弘大气呢!”
“送你去可以……你可别乱来!”安倍晴明警惕的道,他知道这只九命猫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弱小,尤其是当他召唤出了那种强大的灵魂体,居然区区几个照面就能把八岐大蛇给灭杀了,送他过去皇城,岂不是送狼入了羊圈?要知道他的本体可是妖怪,妖怪杀人,似乎是天经地义的。
江晨咧嘴一笑,猫须轻挑,露出尖尖的四颗虎牙道:“我又不是鉴真和尚,不会用普通百姓的性命修行的,再说了,我可是吃素的,去皇城只不过是为了给某些朋友,完成一些夙愿罢了,我的时间不多了。”
提到“朋友”二字,安倍晴明下意识的想起了那只用自己的身躯填补“幽冥血道”的玉藻前,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点头,从怀里取出一枚金色令牌扔给了他道:“东边那座倒塌的殿宇下面,有一座双向传送符阵,我的式神令可以开启,祝你一路顺风。”
江晨没有再留下跟其他人打招呼,他的确时间有限,六尾狐妖的存在时间还有8分多钟,想要做的事情却还有很多,他走上前去使用了三个转闘术,紧接着闷哼一声,气色极差,他将六尾狐妖身上的全部负面效果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在刚刚的某一瞬间,六尾狐妖面对六颗蛇首的围攻,不同程度的负面效果层层叠加了整整六层,转闘术的效果也叠加了三次,六味狐妖被削减了60%的双甲,却增加了60%的攻击,可以说此时的它,就是一只没有后退之路的凶兽。
江晨跨坐在六尾狐妖身上,轻轻的在它耳边说着什么,有着玉藻前一些残魂意识的六尾狐妖,立即安静下来,开始快速的前往传送符阵。
“晴明,他要去做什么?我好像听到了‘皇城’?天皇宫?这种字眼?”源博雅有些艰难的爬起来问道,他的伤势最重,若不是八岐大蛇死亡,他能活活的被禁锢致死。
“不,你听错了,他说的是要好好找个地方喝一杯……也许是该去找一些新的乐趣了,无关乎那些折磨人的是非,如果不是他提醒了我,这或许只是一场毫无意义的胜利。”安倍晴明苦笑了一下。
此时,听到了一声哀鸣,安倍晴明看过去,脸上显出一些悲伤,酒吞童子受了极重的伤,不但被打回了原形,代表死亡的气息从他胸口一个巨大的伤口上开始向其他部位蔓延,这是死亡系蛇首留下的痕迹,无药可解。
作为曾经造诣极高的阴阳师,安倍晴明唯一能做的,只是灌注一些强大的妖力,阻止死亡气息的蔓延,如果八岐大蛇还活着,或许能救得了它,但是即使它还活着,也不可能会救这只阴阳师的式神。
百旎从废墟中走出来,带着一抹难言的哀伤,轻轻摘下了酒吞童子的酒葫芦,拔开塞子,晃了晃里面的梅子酒,然后取出黄金杯,倒上了一杯酒放到了他嘴边,酒吞童子鼻子嗅了嗅,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神色,张开口痛饮此酒,却喝到一半,没了气息,所有生机断绝,甚至断开了与阴阳师的灵魂联系。
百旎喷出一口血,仅剩的一只手捂住额头,痛哭流涕,这是她第一次丧失自己的式神,这种痛苦,如同至亲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尤其是酒吞童子,还是为了救自己、为了救大家而牺牲。
“他很厉害,完成了一个式神最崇高的使命……”安倍晴明轻轻拍了拍百旎的肩膀。
“你打算怎么办?阴阳寮已经毁了,阴阳师一脉……”安倍晴明欲言又止,经此一役,阴阳师一脉可以说几乎断绝,这全部归咎于慈木掌案为一己之私,企图融合八岐大蛇,吞噬巫女的灵魂来达到“成神”的目的,万万没想到,最可怕的不是妖怪,而是人心,是人永远无法满足的欲望。
百旎倔强抬起头,看着已经阖目而逝的酒吞童子道:“阴阳师一脉还有人,我还活着,从今天起我就是阴阳寮掌案,我会振兴阴阳师,让更多的妖怪能够以式神的方式与人类和平共处,继承祖师的遗志!”
“祖师的遗志吗?你不提醒我,我都快忘记了,说起来,和玉藻前的想法都是挺接近,只不过行动方式不同,好吧,我帮助不了你什么,我还有几个妖怪朋友,反正我已经无法再以式神的方式驱使他们了,就让他们跟随你吧。”安倍晴明拍了拍百旎的额头,几道微光从他掌心中注入百旎的灵魂,她得到了十二只式神的灵魂印记,这是安倍晴明作为阴阳师的全部传承。
“晴明师兄,你打算怎么办?不如你跟我一起吧,虽然你的身份做不了掌案,可是我们一起结伴而行,一起奋斗,重新将阴阳寮振兴起来!”百旎劝道。
安倍晴明摇了摇头道:“我累了,只想安静的找个地方寄情于山水之间,博雅,你会愿意跟我一起吧?”
源博雅抱起了神乐的遗体道:“无论是人、是妖,还是什么神鬼,我们三人永远在一起!”他与安倍晴明相视一笑,两人迈步而出,结伴走出阴阳寮。
百旎看了一眼柳生十兵卫,他们有过一面之缘,是因为“江川晨巳”而已,虽然她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可是柳生十兵卫完全没有理会的想法,整个人一直呆滞的看着原本八岐大蛇死亡的地方,在那里有着八道深深的刀痕,强烈的刀意从中渗透而出,仿佛打开了柳生十兵卫对于“刀术”的新认识,他呆呆的看着这些刀痕,领悟着其中无法言喻的刀意,对于身外的事情,既不关心,也无法察觉。
百旎摇了摇头,开始在阴阳寮的废墟中寻找幸存者,在几乎无人能去的偏僻角落里,某座完全倒塌的建筑物深处,深埋地底三百多米的幽暗水牢中,一名叫做江川晨巳的小阴阳师因此而获救,从此成为了百旎法师最忠实的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