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溱见司马焕表情有异,甩甩袖子故作愤怒,缓缓说道。
“那个虞淑仪怎么处置了?这事一定要给涫妃一个交代。”
司马焕闻言冷冷一笑,用着低沉的语气回答。
“虞淑仪说她没有推搡涫妃,那涫妃怎么可能好端端的摔倒,我将她禁足,下令以后尽欢阁不准有嫔妃探望。”
嫦溱脸上一片和颜悦色,连连道,“这样最好,涫涫你说呢?”
苏涫涫攥着被子,扯了扯嘴角,点点头。
“哦,那个宋姑姑我把她斩了。”
司马焕面色阴郁,看见嫦溱踱步不安,他上前扶着他的肩膀。
“那个人办事不利,我再给涫妃换个新的吧,江秋姑姑就由你照顾涫妃的饮食起居。”
苏涫涫皱了皱眉,顺声而望。
一位身着淡青色女官服的女子跪在地上,苏涫涫记得她,她小时候进宫不听话还被这位姑姑打过手板子。
“江秋姑姑资历最高,伺候涫妃够格了吧。”
“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嫦溱有一丝反驳,见司马焕眉头轻轻一沉,哆嗦的话都不敢说。
”幸好,孩子没有事,涫妃你一定要为我诞下龙子。”
司马焕温柔的帮她掖掖被子,她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着实可怜。
“嗯……”
苏涫涫大气都不敢出,只是一个劲的点点头。
“我还有事,先回宫了,舅舅也回去吧,涫涫要休息。”
涫涫二字说得极为温柔,嫦溱应和着,宋姑姑死了,他这一走可是和苏涫涫断了联络。
出了宫门,二人不语,一前一后。
“舅舅,谢谢您给我选的好妃子。”
“这、这是舅舅该做的。”嫦溱作揖恭送司马焕,一滴冷汗从额头滑到脖子。
疾步走到了圣殿,司马焕顿了顿,看了看尉迟。
“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忘记做了?”
“王,乾州新送来的折子批了,屿州的也披了,桄州的貌似也批了。”
尉迟一本正经的回答,却不知道司马焕想的不是国事。
“噢,我想起来了,摆驾碧江阁!”
自己答应江氿子先前去她那里,这一拖再拖已经过了许多天。
碧江阁内,江怎知百无聊赖的卧在自己做的秋千上,用一片芭蕉叶遮住大半个脸。
“今天难得太阳,我把被子拿来晒晒。”
妙岁梦抱着被子,经过她身边,抢走了她的叶子,顺势推了一把秋千。
“懒猫!”
江怎知吓得魂都飞了,假装抓狂,张牙舞爪的要去抓妙岁梦。
两个人在院里撒欢的跑,这一幕正好被司马焕逮个正着。
“岁岁,等我抓到你,你就等这被我收拾吧。”
妙岁梦不以为然,冲她做鬼脸,一抬头既然对上了一双星河般的冷眸。
“王……”
“王你个鬼啊,那个司马焕前几天说来到现在都没有来,言而无信你就不要骗我了。”
江怎知不屑的摆摆手,觉得无趣一转身就硬生生的撞进了宽大厚实的胸膛。
“我的鼻子!”
江怎知摸摸鼻子隐隐作痛,“你没有事吧。”这声音饶有磁性,低沉冷漠。
她一抬头看见了一张姣好的脸,这是江怎知头一次近距离的观察他。
“你没有事吧。”
司马焕见她无反应,刻意又提醒一下,怕不是吓傻了?
“没没没,问王安好。”
她屈身要请安,司马焕拦住她,示意免礼。
“也怪我不对,太忙没有来看你。”
“王如果忙就不用来看臣妾,臣妾这里挺好的。”
“噗!”一旁的妙岁梦差点喷出来,还有这么拒绝人的吗?
“别人都是求之不得,你却拱手相让,有意思。”
司马焕笑了笑,扫了一眼四周,只有妙岁梦一个侍女,这宫里冷清的不像样子。
“王进屋喝杯茶吧。”
妙岁梦好心提点道,司马焕嘴角微扬,慢步向正厅走去。
这屋里也是空荡荡的,可见这江怎知朴素惯了,原先进宫他赏赐的玉锦青鸾屏风,也敛起来放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
妙岁梦在正椅上铺上软垫,司马焕看着这个侍女到是个有心的。
他坐下,拂拂袖子,偏着头抿了一口茶,这味道实在不可恭维。
见司马焕面露难色,江怎知想笑又不敢,这茶早就发霉了。
“难喝吗?”她嗫嚅的问着,心里暗自发笑。
“你明知道难喝,你还问?”司马焕啧啧嘴,却没有生气。
“哎,那你尝尝我做的雨露霜吧。”江怎知红扑扑的小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来。
怎么我没有生气要走,你失望了?司想问却懒得问。
“岁岁,把我的雨露霜拿来。”妙岁梦知道她又是在捉弄司马焕,这雨露霜名字好听,其实是下雨天屋檐下滴的污水,兑上蜜露和糖霜。
这喝出病可如何是好?妙岁梦心生一计,来到小厨房,捻几朵冬日里的红梅花洗净散水,再兑上些许蜂蜜,淋在刚蒸好的糯米饭上,白白胖胖的糯米饭被染成金黄色,放进花模子定型。
“幸好怎知吵着要吃糯米饭,不然我也没有法子。”
妙岁梦小心翼翼的端着月白色的盘子,小步移进来,上面放着五个花形的糕点,细细闻还有一丝蜂蜜的清甜和腊梅的味道。
“这就是你说的雨露霜?我还以为是茶水。”
他是在笑她学术不精,起名字难听吗?江怎知不可思议的看着那盘糕点,眼睛都要掉了。
“岁岁好手艺快拿来给我尝尝。”
妙岁梦冲她摇摇头,上前放在了司马焕旁边的小檀木桌子上。
司马焕轻轻拿起,尝了一口,看样子朴实无华,入口却甜而不腻,忍不住再吃了一个。
“以前她也经常给我做。”
司马焕喃喃道,不自觉展露笑意。真的有那么好吃吗?好吃也不第一个给我,岁岁真有你的。
江怎知生着闷气,一脸无辜的盯着妙岁梦。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为妙岁梦。”
妙岁梦弯着身子,不敢抬头,司马焕又转头问道。
“你这个侍女真为你添光。”
“是啊……”
江怎知尬笑着,揣测司马焕是不是对岁岁意图不轨。
“我升你做江淑仪怎么样?”
“啊?不!”江怎知下意识摇摇头,差点从椅子跌落下来,她不情愿的摆摆手表示无碍,掩饰方才的失礼。
“你到是不挣这些虚有的名分。”
司马焕愈发觉得有意思,他上前用指尖划着她的侧脸,眼神炙热,薄凉的双唇轻柔道。
“以后我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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