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泯寞故意让她借着挑选珠钗的由头进来问话。“可是说椿回来了,快过来,你来看看这些珠钗,哪一件更衬繁枝。”
“是……”说椿犹豫半天,才缓步进去,余光紧紧的看着面色煞白的春来,不自觉心里一软,方才的怨气也消了大半。
门外说椿疾步走了进来,杏目一扫,发现众人都在,她将最后一抹寒凉的目光定在春来身上,春来却不以为然,挺直着站在最前面。
“娘娘和姑姑在说私话呢,你去送送慕公子,怎么去了这么久。”容雪迎上去为她擦去额间的汗。
“对呀,说椿你脸怎么红得厉害,见鬼啦?”蓝珊和夏芙也围上去,询问道。
平日里说椿一踏进殿门,总有说不完的话,今日却安安静静的,有些奇怪。
“无事,一会儿我有事回禀娘娘。”说椿心里有事,脸上是藏不住的。
外面怎么了?”唐泯寞在屏风内,看着外面多了个身影,便笑问道。
繁枝笑着说,“说椿那丫头回来了,这么久才回来,还一声不吭,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唐泯寞故意让她借着挑选珠钗的由头进来问话。“可是说椿回来了,快过来,你来看看这些珠钗,哪一件更衬繁枝。”
“是……”说椿犹豫半天,才缓步进去,余光紧紧的看着面色煞白的春来,不自觉心里一软,方才的怨气也消了大半。
“怎么了这脸色,红彤彤的,谁惹你了。”说椿以为要被繁枝责怪,结果她一脸担忧的望着她。
说椿含笑,摇摇头,“哪里啊,就是贪玩,耽误了时辰。”
“你呀你,被娘娘惯坏了,贪玩还理直气壮起来。”繁枝一阵数落,惹得唐泯寞发笑。
“外面燥热,你也不怕晒黑,女孩子家家的,黑了可就不好看了。”唐泯寞掩面笑着,指着一旁的小凳子让她坐下歇息。
“谢娘娘。”说椿摸着凳子就坐下,一直垂着眼,心里似撞着事般。
“好了,我把差事吩咐下去,你们各司其职,同心协力操办好姑姑的婚宴,可不许偷懒。”
唐泯寞含了颗梅子,酸得话都说不全。
“蓝珊去尚衣局,传我的命令,做一套华服,不要素色的,不要颜色暗的,越鲜艳越好,上面的绣花绣芍药和青雀吧。”
众人皆惊,芍药可以媲美牡丹了,可见王后多么重视繁枝姑姑。
蓝珊欢喜的领旨道,“是,奴婢一定亲自监督。”
“容雪去国库里挑一穿百合珠串,再去寻匠人刻些吉祥话,陪嫁里得有几件体面的东西。”唐泯寞含笑吩咐,丝毫不理会繁枝的阻拦。
“是,奴婢这就去。”容雪作辞道。
“夏芙有些身手,这几天全心看护公主我也放心,想起公主落水我心里就后怕。”唐泯寞一哽道。
夏芙拍拍心口,打包票道。“娘娘放心吧,我定然全心照护公主,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唐泯寞欠了欠身子,准备坐下,可看外面还站着一个身影,她酝酿一下,轻启薄唇吩咐下去。
“春来无事,后花园的花草还需要你的打理,这几日太阳烈,不用拼命,只是花草,哪里有人重要。”
“是……”
只是花草,哪里有人重要。
原来自己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些不重用的玩物。
春来福身子,失落的走了下去,她本想着接一份美差,可以随时去前厅走动,说不定就能多看慕临言几眼,这阵子商议婚事,慕临言定是来得勤快。
可惜了,她只能窝在后院,整日默默无闻,不露声色。
等人散了后,繁枝抬眼望了望说椿,她依旧垂着头,脸上的绯红还未消下去。
“说椿,你到底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繁枝心思细腻,说椿万事都浮于表面,她一看就能看出来。
“没事,姑姑。”
说椿摇摇头,恍恍惚惚的笑了笑,有几分装出来的淡然。
“是慕公子对你说了什么?还是他刁难与你?”唐泯寞也察觉出来不对劲,轻轻询问道。
“没有,就是今天在慕公子面前失了体面,乱了仪容,丢了长安殿的颜面。”说椿把头埋得更低了。
繁枝一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你这傻孩子,把尊严看得太重了些。”
“我能出什么事啊,娘娘姑姑不要为我操心了。”
唐泯寞舒了一口气,含笑道。
“对了,快去把你那件秋水芙蓉取来,我要看看上面的针脚。”
“好……”说椿愣住了,缓缓起身有些犹豫。
“快去啊,这孩子晒傻了。”
在繁枝的催促下,说椿才走了出去,到了阁楼门口,正好看见鬼鬼祟祟的春来。
说椿本事“春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眼睛呢,殿门的福如春被虫啄了,我正修剪呢。”春来神色慌张,拽住一捧花束,假意修剪,实则余光一直观察着她远去的方向。
“嗯,我的衣裙在哪,可物归原主?”说椿猛的一个转身,吓得春来差点撞了上去。
“这……”春来心更虚了,上前拦住她,言语里带着的轻蔑道,“就是拿你一件裙子穿穿,你至于到王后娘娘那告状吗?”
“春来,王后只是想看看秋水芙蓉上面的针脚和绣花而已。”说椿有些烦躁,态度愈发冷了些。
“你骗谁呢?怎么会这般巧,你实话说,方才娘娘叫你进去问话,私私密密的说什么,为什么到我这里,就给差事做了?”春来蛮不讲理道,从心虚变成了逼问。
说椿淡淡道,“只是说些私话,你若行得正坐得端,哪里怕被人议论。”
“你爱慕慕公子,放心吧,我探过他的口风,慕公子心气高,是不会喜欢我们这种下等人的。”春来气不过,嘟囔道。
说椿轻松一笑,薄唇微抿,“这世间从来没有下等人,只是你把自己糟践成了下等人。”
“这么说,你爱慕他,直说吧,我心仪慕公子,你做姐妹的应该避讳些。”
春来撇撇嘴,言语戏谑,说椿上下打量着她,到是相信慕临言说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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