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娘娘,王后娘娘啊,你猜宫里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
“嘘嘘嘘,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跑来叨扰王后娘娘休息,娘娘怀孕了最近疲乏得很,一睡就是一个下午,你不去在御膳房盯着熬制的补药,跑到这里撒什么野?”
“明粹,你是不知道,冷宫里的那位汝淑仪已经没了,听说还怀了六个多月的身孕呢,在冷宫里熬疯了,放了一把大火将冷宫的一座宫殿烧了,死了四五条人命呢。她就趁乱跑了出来,嚷嚷着要去见王上一面,你猜怎么着,有人向王上高密,说汝司林贪污公款,强抢民女,王上一时气得心疼,然后将汝司林给当场杀了放血,汝娇娇刚好碰上了,一见那血腥的场面就患了疯病,跳了城楼,死相很难看,她腹中的孩子是王上的骨肉,真是可惜了,只能怪她自己命薄,没有那个福分罢了,怪不得旁人的!”
“可惜什么,死得好,对我们凤禧殿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汝娇娇死了,腹中竟然怀了孩子,隐藏的真好,一点都没有察觉,接下来就是嫦淑仪的孩子了,只要她一出事那么我们家娘娘的孩子就是圣朝未来的储君了。”
“是啊,所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后来王上叫人把她和她兄长的尸体拖去乱葬岗了,现在下令要抄了汝家,凡是满十五岁的男子都流放边疆,十五岁以下的全部贬为贱籍,沦为阶下囚,女子就更惨了,十五岁以上全部送去边疆慰问士兵,以下的全部贬成舞妓,一生都抬不起头来,真是造了什么孽呀,好不容易怀孕了,有了皇嗣日后这大好的前程都付之东流了,王上也是真的绝情,丝毫不顾惜她腹中的胎儿,听说摔下城楼后那孩子被甩了出来,还连着肠子呢,是个快要成型的男胎,王上也未请法师来做做法,好将这个晦气驱散干净些,不要让我们也沾染到了才好啊。”
“你看看你怕的,汝淑仪是自己命不好,她死了才算了结了我们心里的一块心病,她在冷宫之中,我们既不能暗地里杀了她,也不能将她弄出来,想着也不是个威胁,幸好她死了,不然日后必成大患,死了好,死了好啊,珠翠,这些话千万不要告诉王后娘娘,就让娘娘好好休息,不要听这些污秽之言,但凡进了内殿这些话千万不要再提了。”
“我知道,这不用你提醒,我又不是什么傻子,王后娘娘睡着呢,等她产下皇子以后再告诉她,这个汝淑仪啊,真是活该,没有我们娘娘的好福气,看来怀上皇子的命运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那当然了,哎,王后娘娘最近总是闷闷不乐的,我看着就伤心难过,娘娘平日在外人眼里及其严格的,但是在我们身边就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照顾娘娘这么久了从未见过她如此落寞,你说王后娘娘是不是变了许多?”
“是啊,可那又怎么样,王后娘娘到底是王后娘娘,她这一辈子只能是王后,不管是谁都不能代替我们家娘娘的位置,梅淑仪死了,汝淑仪也去了,这两个曾经都是我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都没有了,以后的日子就太平了,我就可以好好的,一心一意的照顾王后娘娘了。”
“你呐,真是一心扑在王后娘娘身上,你不会是因为朝丞相吧?”
“没有,怎么会,珠翠你不要胡诌,我自己知道自己就是一个贱奴,哪里可以与丞相相配呢?他是权倾朝野的丞相,我就是一个扫水理花的奴婢,怎么能和他相配啊,你也不要胡诌了,我可不能与朝家攀上关系,他们是主子千万不可越界啊。”
“说到底你心里还是有朝丞相的,你要是爱慕朝丞相可以直接表明心意,我见你日日都拿着手中的玉扳指,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难不成是朝丞相送给你的定情信物?”
“不是,我哪里配带朝丞相的东西,丞相一直是我的主子,我心里敬重他,可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你不要胡诌出去,免得人家说我不自量力。”
“哪里有,你和丞相很般配的,你们自小就认识,算是青梅竹马。”
凉夜横塘
文柒桕
夜幕微凉,满天的星子闪烁,夏已去了,满塘的荷花残了红叶,只剩下枯黄凄凉的叶。沈熙霜想起夏日时那人还与她共乘小舟游弋于荷塘中的。那时啊,接天的叶,满堂的花,晃的人眼睛疼。
“夫人,夜里凉,回去吧。”身后的丫鬟为她披上件斗篷,担忧道。
“夏儿,三个月了,他说过三个月后他会回来的,怎么一还是没有消息呢?”沈熙霜敛下眸子:“明明说好了的..他为什么还不回来啊
沈熙霜记得她嫁给燕途的那一天,红妆十里,给京城的树都染上了红,金叶子金镏子不要钱似的往外酒,怕是皇子成亲也不过如此。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学堂,那时女子上学会被耻笑,一帮小孩把她堵在院角的树旁,拿石头丢她,用毛笔在她脸上画小乌龟。
那俊秀的小少年便是在那是跳出来,仿若天神下凡,照亮了她的世界。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这一护,便是一辈子了。
那天放学,是燕途亲自送她回去的,他比她高很多,腿长走的又快,她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燕途,你别走太快,等等我啊!
“你走快点嘛!不然我不等你了!”少年口头是这么说的,却悄悄放慢了脚步。
她娘亲那天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我儿啊,为娘真的不愿意你嫁过去,将军戎马一生,这些年边疆又如此不太平,他若一走,便真的是苦了你了。”
那时的她满心欢喜要嫁给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了,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只成婚一年,帝王的圣旨便下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边疆蛮夷进犯,特派镇国将军燕途出征镇压
阉人的嗓子本就尖细,此刻落在她耳中更是刺耳。
燕途接了旨,第二日便离开了。
他走的那天明明是盛夏,却好像满园的花都落了,他将她揽入怀里,她的脸贴着冰冷的铁甲,心里的不安更甚。
“三个月,三月后,我定会回来。阿霜,你一定要等我。”
“此去凶险,战场上刀剑无眼,将军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她是将军夫人,要深明大义,在众人面前不可表现出怯弱与不舍。只是在马蹄扬起的尘中,他的背影还是愈渐模糊。
夏去秋来,原本一周一次的书信一月也不得送一次,那报信的小将士也再没来过。
沈熙霜坐在镜前,镜中的女子肤如凝脂,一剪秋水眸,远山眉,额心的花钿俏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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