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赔我哥哥!你赔我哥哥!”陆知暮不怕死的站到椅子上,不讲理的直跺脚。
“他死了,你找大皇子赔。”他轻轻皱眉,玩味的说道。
“大皇子是谁?”陆知暮咬着后槽牙,脸上挂泪花,一滴滴的掉了下来。
“季长朝,你有出息了再去找他算账也不迟。”沈郴定了定神,提到这个人的名字,语气十分不耐烦。
“凭什么相信!你是冬朝的臣子,也是我的敌人!”陆知暮跳了下来,未长开的的脸上还有些许的婴儿肥。
“因为他也是我的敌人,你懂吗?”沈郴压低了声音,磁性的嗓音很撩人。
“那你帮我,我要杀了他。”陆知暮那双干净的眸子渗透出骇人的目光,她眼里有荣辱、有愤怒、有原始的野性。
“行,我教你武功,教你杀人,前提是你要归顺于我,如果有丝毫的背叛,我将你碎尸万段。”
沈郴用最温柔的声音说最狠的话,强有力的大手摁在她的头上,将她轻轻一推,陆知暮退了几米远,荡漾起一地灰尘。
“还可以,既然有摔死。”沈郴挑眉,伸出手拉她起来,陆知暮小心的探了探手,又缩了回去,她才不会臣服于自己的敌人。
陆知暮一溜烟爬了起来拍拍衣衫的灰尘,突然肚子一阵疼,绞的要命,一股热意涌了出来。
“怎么了。”沈郴淡淡道。
“不用你管!”陆知暮狠道,欲转身离开,沈郴一把将她扛起。
“我懂,我是成年人,你们姑娘的事怎会不懂。”沈郴直言道,陆知暮暗叹他的不要脸,她身子疼的动不了,只好任由他摆布。
“哥,你怎么扛着一个女孩,你的品味真独特。”沈晽拿着一把扇子,摆弄两下,见到哥哥扛着女孩进了房间,这道靓丽的风景线,绝对世间少有。
“你小子把嘴闭上。”沈郴甩了他一个发狠的眼神,沈郴立刻闭上嘴,咬了咬薄唇,傻笑了起来。“陆知暮,你要我怎么才能忘记你。”
夜幕再一次降临,意味着梦魇就会无休止的折磨这他。
床上的男人浑身汗津津的,一闭眼全是她,眉若青黛浅眸星河,薄唇微抿身形窈窕,手持羽鹅流苏扇,英姿貌美的女子一步步向他走来……
“知暮,我忘不了你的好。”
“知暮,你回来好不好。”
季长朝最常说的梦话莫过这几句,乾庭殿伺候的侍女太监都知道。
谁都不敢提及那三个字,谁提就是犯忌,轻则掌嘴,重则砍头。
冬朝,有五位皇子,其中先帝最看中的还乾庭殿的那位大皇子——季长朝。
他为人冷清凶残还不近人情,战功赫赫无可挑剔,上可以监国,下可以杀敌,是五位皇子中最出挑的。
直到遇见民间圣女陆知暮,大婚上亲手杀死了刚拜堂的妻子,这件事轰动一时……
世上再无陆知暮,季长朝年过二十八尚未娶妻,多少名府贵女等着盼着他开后宫。
可是他偏不,他从早到晚都在批折子,根本没有心思谈什么儿女情长,或者说他根本不想找人代替她。
五年过去了,他依然忘不了她。
直到今天他打开折子,十本有九本都是催他开后宫,他在早朝上还诸位大臣一句“你们想要把自己的女儿送来当寡妇吗?”
见众人不语,他勾了勾嘴角,稍稍得意:“怎么都不出声吗?哑巴了!”
沉默半响,一位大臣走到中间来,跪在地上,年纪稍大却行动如风,正气凛然。
“臣,愿意!”
这位是冬朝宰相,历经三朝的元老,他说话还是有地位的。
“凤丞相您说说看?”
季长朝狭长的丹凤眼一斜,沉着嗓子问道,他最讨厌别人拆他台了,这位又是先帝亲封的丞相,季长朝给足了面子让他说下去。
“老臣有三个女儿,都对皇上您爱慕已久。”
他到是敢说,就不怕此话一出季长朝看不上,不要她们以后可怎么嫁人。
“把自己女儿往死里逼,亲爹。”季长朝暗叹道,一脸的不屑。
“您是老臣,可您动知暮的位置,我可以诛你九族。”
季长朝一拍桌子,冷哼一声,众人皆跪。
“后宫之位空悬,无子嗣怎能对得起先帝啊!”凤尚靖上前一步再叩首,纱帽落地,跪声清脆。
“你可以把女儿拿来送死,我允了。”
凤相府,京城中最威严繁华的府邸,大小屋舍一千多间,假山亭池,琳琅满目样样俱全。
“皖梅,外面怎么了好生热闹。”
皖梅不紧不慢的端来一碗汤药,扶起正在起身的少女,在她身后塞了一块软垫。
“四小姐,老爷回来了,说不日选择一位小姐送进宫。”
皖梅无趣的摇摇头,这档子好事自然落不到四小姐身上。
凤锦瑟乖乖的把药喝了,她扶着额头,几次想吐出来,又想着此药来之不易,苦苦咽了下去。
凤锦瑟眉目清秀,琼鼻薄唇,肤如凝脂,玲珑消瘦。
她年十四,其中有十年都在喝药,身体虚弱行动不便,再加上她素来不爱抛头露面,民间都知凤相府有三位小姐,这病恹恹的四小姐却无人知晓。
她是凤相府虞妾室的女儿,她的母亲是绣房里有名的红娘。
她一出世,母亲早逝,连人带席子埋进后山,连一块墓碑都没有。
凤锦瑟命苦是真,不讨喜也是真,一年之中父亲只来看她三次,很多时候说不上十句话就离开了。
这些年只有皖梅陪着她,她连正厅的门都没有进去过,唯独一次还是奶奶去世的时候。
“四小姐,皇宫是什么样的啊?”
“皇宫是普天之下最大的牢笼。”对于皇宫她一无所知这些都是她从戏文里看的。
“四小姐,老爷吩咐你明早去大厅一趟,说是有媒人来提亲,老爷已经应下了来了。”
来传话的是府里掌事的李姑姑,性格泼辣,手腕狡猾,办事更是雷厉风行。
她向来不把这位透明的四小姐看在眼里,在下人心中,四小姐连宗牌都没有上名字,可见老爷并不认可她,不受宠爱是有目共睹的事情。
“是,李姑姑辛苦了。”皖梅微微福身子,恭敬的送她离开。
皖梅可从未对她这么恭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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