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了楚琳琅和七公子,谢渊渟和温婉终究还是到了楚琳琅一家居住的院落,
像是怕他们不来似的,楚琳琅就候在门口,
四目相对,谢渊渟毫不留情的讽刺出声,“拿掌门来威胁我们,少夫人为了您那宝贝儿子,真是煞费苦心啊!”
楚琳琅眼睑微颤,正欲说话,屋里就传来郁掌门的声音,
“是阿渊和阿婉吧,你们怎么来了?”
谢渊渟和温婉对视一眼,在下人的指引下进屋,就看到郁掌门正和安二爷以及一个与之容貌极为相似的男子在聊天,
看到谢渊渟和温婉来,郁掌门爽朗道:“快进来,来,给你们引荐一下,安二爷你们早就认识了,
这位是不夜城少城主,也是安城主的长子。”
谢渊渟和温婉并未立即向二人见礼,而是略带狐疑的看着郁掌门,问道:“掌门不是在和城主府的宗亲们议事吗?
怎会在这里?”
郁掌门怔住,“你们知道那事了?”
说的自然是各大宗门要求取消他们参赛资格那事了。
谢渊渟颔首,“听元嘉师兄说过两句,不是很清楚。”
只是,楚琳琅让人传话,他们不给安裕景治病,郁掌门会被人刁难,所以才过来的,
但看郁掌门的神情,似乎并没有这件事,
正狐疑着,就听楚琳琅道:“我听睥睨峰掌门夫人说谢夫人医术颇佳,就请了她来给裕景看看,
没想到郁掌门也来了,这可真是巧了!”
语气自然的仿佛自己根本不知道郁掌门会来一般,可谢渊渟和温婉却看出来了,
对方分明是利用郁掌门将他们骗了过来,又一番言语让郁掌门和安二爷兄弟以为是他们自己愿意来的,好让他们骑虎难下。
这不,郁掌门一听这话,就附和道:“我怎么忘了身边还有一个神医呢?
听说裕景昨晚又发病了,怎么样,严不严重?
这些年你们没找个好大夫给他好好看看吗?
“怎么没有啊?”
少城主,也就是曾经的靖国公安靖城一脸忧色道:“怎么没有啊!
能找的医修都找遍了,红衫圣手、药王宫宫主都来看过,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谢夫人是郁掌门的高徒,想来是医术不错的,既然来了,就请给小儿看看吧!”
听语气,显然是没抱什么希望的,
毕竟温婉看着就年轻,而医术这东西,大部分还是相信那些虚发花白的老大夫的。
楚琳琅担心温婉不肯给儿子治病,忙道:“夫君别别看人家谢夫人年轻,
睥睨峰掌门夫人那病您是知道的吧?
靳掌门请了多少名医都没办法,结果被谢夫人一治病,已经快两个月没复发了,
而且我听说谢夫人走之前还留了一套治疗方案,连楚宫主(药王宫宫主)都认可了的,
只是涉及针灸的穴位太多,又多是大穴要穴,等闲人不敢下手才耽搁至今,
咱们裕景的病可没靳夫人那个重吧,只要谢夫人肯出手,一定能治好的。”
温婉听过无数吹捧她医术的话,却唯有这一次,听的无比恶心,
闻言,当即道:“少夫人过誉了,不夜海多少医修学习医术的时间比我的年龄都久了,
我何德何能,可不敢受少夫人如此赞誉,
掌门既然无碍,我们夫妻二人就不再这里叨扰了,我们……”
“不行!”
楚琳琅声音尖锐的吼了一声,令安靖城几人都怔了怔,她自己似乎也反应过来了,
忙摇了摇丈夫的胳膊,哀求道:“夫君?”
安靖城虽然心有疑惑,但见妻子红着眼睛急的不行的样子,便出言道:“谢夫人谦虚了,
医术这东西,还真不能看资历,
能的靳夫人肯定,想来夫人医术是不简单的,还请劳驾,见见小儿吧,
先不说能不能治,至少先看看再说。”
安二爷和郁掌门也连连点头,“就是,左右已经看过那么多大夫了,最起码试一下,至少不遗憾。”
温婉不理会其他人的言语,只去看谢渊渟,
自进屋后二人牵着的手就没分开过,温婉能察觉到谢渊渟进入这间屋子后,情绪就从未真正平静过。
见她看过去,谢渊渟忽然道:“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吧。”
不是因为骑虎难下,他只是想看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让楚琳琅对他见面不识,
又一再算计。
温婉在意的只有谢渊渟,听到这话,便冷然道:“病人在哪儿?”
“就在隔壁院,你们跟我来。”
楚琳琅说着,立即走了出去,连身后的郁掌门和安二爷都没管,
这分明是极其失礼的行为,可温婉却只觉得替谢渊渟感到委屈,
楚琳琅出身西楚皇室,必然是受过最好的教导的,她不会不知道自己这般做是失礼的,
可为了那个所谓的儿子,她顾不上了,如此着急,
那么,谢渊渟这个儿子,对她而言,又算什么呢?
……
这是一座极为精致的院落,就在安靖城和楚琳琅的院子隔壁,
令人诧异的是宽敞的院子装饰的并不华丽,到处都重着形色各异的花草,看着并不名贵,
可温婉却是看的目不暇接,
谢渊渟察觉到她的异样,低声道:“怎么了?”
“这院子里的花草无一不是有价无市的好药,想来,当初布置这院子的人也是个行家。”
安靖城闻言,笑道:“小儿自幼身体不好,每每犯病便痛不欲生,
所以夫人找了一个医修来给小儿布置院落,希望小儿能舒服一些,
不过,也只是心里有个安慰罢了,实际上无甚作用,
否则也不至于劳驾谢夫人了。”
温婉并不作答,只是紧了紧握着谢渊渟的手,所谓不患寡而不均,
她现在每看到安靖城和楚琳琅对那个儿子好一分,就会替谢渊渟委屈一分,
甚至想冲动的问一句,“你们在为了这个儿子四处奔波,牵扯挂念的时候,可有哪一刻想起那个被你们抛弃的儿子,心怀愧疚,或者思念?”
胡思乱想的功夫,几人已经进了屋子,一进屋就看到床榻上躺着的青年,
似是听到了动静,年轻人睁开眼,看到众人后便要侍从将其扶起来,
楚琳琅忙过去按住年轻人,心疼道:“别动,快躺下。”
年轻人依言躺下,乖顺道:“爹、娘、二叔,你们怎么来了?”
“娘给你找了一位很厉害的大夫,马上就可以治好你的病了。”
楚琳琅面上全是心疼,已然忘了身后还有个谢渊渟,
安裕景则有些无奈的道:“娘,我都说不用了,
我这病我自己心里清楚,治不好的,何必再惊动别人呢!”
“不许胡说!”
楚琳琅嗔怪道:“哪有这般诅咒自己的?”
说完,起身回头,对上谢渊渟和温婉冰冷的眼神,忽然就瑟缩了一下,
强自冷静下来,对安裕景道:“裕景,这就是给你治病的谢夫人和……”
“不用介绍了。”
温婉打断她的话,冷声道:“病人要紧,还是先治病吧。”
说完,捏了捏谢渊渟的手心,从袖袋里拿出一根银丝递给楚琳琅,“拴在病人手腕上。”
楚琳琅知道温婉来此,皆是因为不想让郁掌门为难,所以也没介意她的态度,接过银丝拴在安裕景手腕上,
后者乖顺的让楚琳琅操作,一边道:“这就是传闻中的悬丝诊脉吗,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夫人看着年级不大,却没想到医术竟然这般厉害。”
温婉并不说话,直接上手探脉,这一看,却是皱起了眉头,
“你曾经修炼的时候出过差错?”
安裕景点点头,“是,不过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修炼的时候出了点差错,真气暴动,不过父亲和族中长辈已经替我梳理过了,
怎么,我的病,和那次真气暴动有关系吗?”
温婉撤了银丝,“有没有关系,你之前的大夫没告诉过你吗?”
她的语气不适很客气,安裕景却是勾了勾唇,道:“他们只说我经脉生来比别人弱,不太适合修炼太过刚劲的心法。”
“那他们是太委婉了。”
温婉直接道:“你的经脉不适不适合修炼刚劲的心法,而是根本不能修炼,
但不是生来经脉就弱,而是因为你急于求成,在经脉尚未浸润成形时修炼了超越你自身能接受程度的心法,招致经脉受损,
只要一动灵力,就会兵法从而导致全身经脉剧痛,牵扯五脏六腑都不得安宁,
想治病也简单,从今日起不要再修炼灵力,安安心心当个普通人,活个七十岁不成问题。”
“不行!”
温婉话音才落,楚琳琅便道:“裕景是不夜城的嫡长子,怎可当个不能修炼的普通人?”
“那我就没办法了。”
温婉本也不想给安裕景治病,闻言直接撂挑子,
楚琳琅却道:“我有办法的!
我知道怎么能治好裕景的病,只要你们肯,他就能治好!”
说着,她以一种几位诡异的眼神看着谢渊渟,那眼神看的温婉极为不舒服,
直接拦在谢渊渟面前,没好气道:“你既然知道方法,尽管去治便是,还何必来找我们?
阿渊,我们走!”
“不,你们不能走。”
楚琳琅继续保持着方才那诡异的眼神,语气阴森的道:“因为治好裕景的药,就在你身上。”
他眼神直直的看着谢渊渟,温婉陡然觉得不对劲,忙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说错了,我儿经脉受损,不是因为修炼灵力,而是他的灵根天生异常,吸收的真气无法形成循环,
不过,只要给他换一个灵根就可以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谢渊渟,确切的说,是盯着他丹田的位置,
所谓灵根,便正在那里。
温婉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忙抱住谢渊渟的手臂,惊恐道:“你想把阿渊的灵根换给安裕景?!”
温婉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一个母亲能说出来的话,可楚琳琅却一副无比形成的语气道:“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血脉相通之人能救裕景,我怎么会错过呢?
你会答应的,对吧,我的好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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